特别案件调查组在Y市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另立了办公地点,连法医和法证人员都是特派的。它的起源不知在何时,更不知它始建于何人之手,这里的人虽然也在警界之中,遵守警务人员的基本守则,但并不代表这个圈子中的所有人都会相信“特别”的存在,更不要说广大的市民。所以他们低调的查案,低调的结案,以至于低调的不能对外表功。不过这并不重要,单纯的想出名是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死者叫陈琳娜,26岁。”苏纤看着手头的资料,离开座位,开始围着会议桌以她独特的开会方式边迈着优美步伐边说道,“她两个月前才从外地来本市,无正式工作,暂住在维美酒店。她在这里只有一个朋友,是中学时的同学,叫方瑾,就在酒店工作。我已经联系上方瑾了,迟些会找她来了解情况。”
黎逸方点点头,面上却又有一丝疑惑:“维美酒店虽说不是什么特高级的酒店,但收费也不算低,陈琳娜没正式工作还能住这么久,看来不简单。至于她那个中学同学,我想没那么大本事替她安排。”
“没错啊。”苏纤刚好走到顾怀钦的身边,突然一拍桌子,倒是把尚在自行思索的顾怀钦吓了一跳,“陈琳娜在这里肯定不止一个熟人!也许从方瑾那里还能了解更多。”
“那就辛苦你了,Cherry。”黎逸方一笑,但很快又恢复严肃,“Dr.Hay已经基本确定造成死者致命伤的凶器就是吊灯的吊杆,Kevin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莫子瞻碰了下身旁仿佛一直在想其他事出神的顾怀钦:“Wayne,你先说说吧。”
顾怀钦这神走得似乎也并不算严重,两三秒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完全如常的镇定:“取下的吊灯和吊杆与天花板的具体接触位置我都仔细检查过,发现有曾经拆下又安装上的痕迹。”
“那就是说不排除人为的可能性?”海漫遥的问题让顾怀钦双肩微微一震,他突然盯着她,眼睛里流露着的是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Wayne也说这种痕迹非常的细微,而且吊灯和吊杆上除了死者的,都没有发现任何其他指纹或者皮屑。”莫子瞻看了眼顾怀钦,接着说,“整间屋除了死者的足迹没有其他人的。吊灯位置正对着的地板上也没有放置其他东西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不可能是像我们一样踩着梯子把灯取下来的。”
“只有死者的痕迹?”苏纤撇撇嘴,“难不成是自杀?”
“这种方式的自杀难度实在是有点高。”顾怀钦果断的否定了苏纤的“自杀论”,可要说一定是他杀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作案不留丝毫痕迹可以事后处理,可为什么死者的痕迹偏偏能留下。”
海漫遥无意中扫到顾怀钦的异样目光,她明白他的疑惑与不信任,甚至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但她也只是在心中为他叹息了一声,面上却不曾理会。“若是他人作案,那这个凶手真是特别,如果他真是常人,那他作案的手法就太高明了。”
黎逸方不说话,可心中想着的也正是这一点,从如今的种种迹象看,似乎还是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些,但谁会用这种方式自杀呢?难道是……
“上身?!”苏纤突然的一声惊呼,将在座四个人的目光片刻间集中过来,会议室一时间陷入沉默。
“上身?”纪彦朗扶了下眼镜,继续握住方向盘,将车行驶在开往机场的路上,“为什么这么想?”
“这是一个同事提出来的,不过,我也想到了这个。”黎逸方窝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看似悠闲,实际却在飞速的思考着问题,“你也知道,那些东西一般是不能够直接伤人的,只能靠迷乱人心达到害人的目的,所以通常撞‘鬼’身亡的表面上都是死于自杀,比如跳楼、割脉、自溺之类。以我们现在的搜证分析,实在不能找到第二人在场的证据,可要说是单纯的自杀,你觉得有可能吗?”
纪彦朗打了个寒颤:“把自己挂在那玩意儿上是有点难度。”他用力咳了几声,感觉鸡皮疙瘩都站立起来。
“只是,‘鬼上身’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喔。”黎逸方想笑纪彦朗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是人都有阳气,如果这个人不乐意或没有合适的契机,一般的鬼是不能进入人身体的,即使进了也不可能滞留太久。”
“你现在说话不像警察像大仙。”纪彦朗打着趣儿,胳膊肘一杵黎逸方,大声道,“大仙,到了!”
黎逸方跳下车,一条健美的手臂搭在纪彦朗肩背上,边走边说:“唉,你这个心理医生倒是说说,这只作案的家伙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的把那个陈琳娜致死,那间房在七楼那么高,直接开扇窗跳下去不得了?”
“那些家伙的心理和人可不太一样。造成这样的结果,通常会跟它们本身的死因有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它是……”纪彦朗一路上忍受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在到达候机厅时终于忍无可忍,推掉了黎逸方那条死缠着他的手臂,狠狠白了他一眼,喝道,“心理变态!”
“你才变态,臭小子!”黎逸方威胁式的绕了绕拳头。
“对了,以前不是听你说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师妹跟在你师父身边的嘛,怎么想到这儿来了?”纪彦朗不理他的威胁,将目光移得老远,一并还转了话题。
黎逸方无奈的甩下手,开始扮深沉:“女孩儿大了,不能总待在老头子身边吧。”
“噢,原来是来嫁人的。”纪彦朗笑得一脸暧mei。
“对,嫁你!”黎逸方盯着纪彦朗欠揍的脸,真想用拳头在那上面盖个章。
“师兄!”足以震撼整个候机厅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行动着人们统统定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直到一个身材高挑,甜美可爱的女人即将奔到近前时,纪彦朗终于缓过神来:“一看你师妹就比你厉害得多,单是这一嗓子,足可见其功力之深厚!”
黎逸方给了他一记飞刀眼,立即堆了满脸的笑,无比‘和蔼可亲’的看着已在眼前的师妹,乐呵呵的说:“哟,小妮子快有我这么高了啊。”
“唉,有帅哥不先介绍下,费什么话啊!”这小师妹一点也不买帐,只顾毫无忌讳的看纪彦朗,看得纪彦朗只剩傻笑。
“这就是我电话里常跟你提的姓纪的那小子。”黎逸方很是郁闷,这个师妹从来都不知道“尊敬”自己。
“哦。不介意我叫你Giles吧,我叫文乐蕊,你可以叫我Valerie。”文乐蕊的笑容灿烂无比,可转眼间面上又换了副煞是神秘的表情,“你开车吧?”
纪彦朗仿佛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只知道点头。
“那这个送给你。”文乐蕊在包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形象怪异的护身符递上去,“最近开车小心点,虽然我这个宝贝很厉害,但也不能保证没有一点意外。”
黎逸方向纪彦朗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并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却关怀的问文乐蕊:“师妹啊,准备在这儿做什么工作?”
“当然是要把我的专业发扬光大喽!”文乐蕊送上一个灿烂而自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