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石碑
云清扬整理了一下已经破损不堪的衣衫,慢慢地走到那柄冒着生命危险取得的宝剑,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柄貌不起眼地古朴长剑品质应该不低,这是来自黑色触角的信息。其实包括各位掌教在内都有一个感觉,在岩浆湖中的每一把剑仿佛都被下了禁止,就是他们也需要长时间,才能锁定其中的一把,而且还不能十分确定其品质。可以说都有着几分运气的成分。
“铮”
一声脆响传来,云清扬没费力气,就从坚硬的岩浆石中拔出了古朴长剑,没有多做停留,纵身一跃,连同黄泰上了高台。
云清扬躬身道:“弟子云清扬侥幸取得一把宝剑,望掌门师祖发落。”
龙鳞子见云清扬得宝后喜怒不形于色,心境沉着,却又不失礼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地同时,也有一些自豪,温和道:“嗯,不愧是我无尘宗弟子,得此宝剑,自然归你所有,你机缘不浅,这是一把上品灵器宝剑,需得小心用之,这里是一枚“生机丹”,你且服下,有助于你伤口的恢复。”
云清扬闻言心里是落了地,再向龙鳞子手中看去,却见一枚龙眼大小金色丹药正托在龙鳞子手里,赶紧接过,道了谢。
云清扬内心却是有些惊道:“生机丹!这可是玄级中品丹药,相当于一颗筑基丹的价值,珍贵无比,我也只是在师傅那里见到过一次。对于我这伤势,却是有些浪费了”
云清扬知道这和自己给掌门争得脸面不无关系,不着痕迹地连同那枚生机丹和古朴长剑一同收进了储物袋,龙鳞子看在眼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嗖,嗖......”
众人还惊讶于云清扬飞身踏石取剑的一幕,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闻声望去,只见岩浆湖中,一把把宝剑自湖中暴射而出,几乎是瞬间,岩浆湖上空丈许处,尽是寒光四射,每柄剑爆发出独有的气势,一阵阵凌厉的锋芒笼罩着这相对来说窄小的空间,众位掌教瞬间色变,纷纷寄出法宝防身。
数万柄宝剑凌空而至,似烈日光辉,尽可能发挥着无数年来被掩藏的气息,包括几位炼气弟子在内,尽是看出那一柄柄剑的不凡,灵动的气息,昔日英雄剑,今日却要埋身剑冢,那一阵阵地嗡嗡颤抖,似乎在诉说着无数年来的寂寞,在这炽热的岩浆湖处,众人沉寂了,那种死寂一般的压迫感,让众人不敢掉以轻心。
万剑归宗大阵可怕之处,就算几位元婴修为的掌教亦不可硬闯,而随着云清扬步入一线天石洞的刹那,似乎这神秘的大阵就有意引导众人来到这里,如若不然,凭借他们几个小小的炼气弟子,又怎能一路直通这里。
“嗡,嗡......”
突然间,数万柄各异宝剑齐齐震动,来自剑身的声响低沉而又刺耳。似那午夜山风阴冷嚎叫,带着冥冥的悲哀,沁人心扉。
“铮”
所有声音一瞬间化为寂静,一道铿锵之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位掌教闻声望去,无不变色。
“铮”“铮”“铮”
这次漠家兄弟等数位炼气弟子也是听得清楚,并且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随着第一道声响传来,接二连三地断裂之声不绝于耳,云清扬同样震惊,试问天下谁人见过数万柄宝剑齐齐断裂的场面,每一柄剑的断裂,就像一把大锤,清晰地敲打在心头,脑海里虚化的黑色触角,在这剑意压抑的气氛下,竟然畅通无阻地覆盖了数万柄宝剑。就算视线遮挡处,也如亲眼所见。不知不觉中,云清扬已是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云清扬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这数万柄剑。
那是一种决绝,每一柄剑的断裂,云清扬心底便被一种伤感所取代。这一刻,云清扬仿佛失去了亲友,失去了自己。脑海中尽是残剑断臂,一块块金属碎片滑落。溅起炽热的岩浆,这一刻仿佛它们真的要埋葬在这里。
“不”
云清扬心底歇斯底里的呐喊,却阻止不了这种趋势,他想从这梦境中走脱出来,却发现身单力薄。
伴随着剑的滑落,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幽幽而起。
“数万载的等待,今日终成有缘人,魂离故土不时岁月,亦不知山河气息。悲哉,悲哉。”
“你是谁?”云清扬心里大声呼喊。
“魂离故土不识岁月,亦不知山河气息,悲哉,悲哉。”
......
无论云清扬心里如何询问,那个苍老的声音始终重复着一句话,直到渐渐销声匿迹。
“轰隆隆”
一阵震动自众人脚下传来,云清扬猛地睁开双眼,岩浆湖还是岩浆湖,那数万柄剑已经不见踪影,眸中不由有些黯然。
一块巨大的石碑,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和震颤,自岩浆湖缓缓升起。白炽的岩浆亦不能改变它本来的颜色,石碑表面似乎极其光滑,没有一丝岩浆沾染,包括几位掌教在内,这种场面数也是头一次,感觉自己数百年的阅历,这一刻也变得匮乏,以万剑归宗大阵看守的此地,仿佛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难以猜透大阵背后的真相。似乎这数万柄剑的埋葬亦不是终点。随着巨大的石碑缓缓露出岩浆表面,几行古老难辨的字体呈现在众人面前。黄泰等人也只能辨认出少许几个字,再多就不行了,但这之中却不包括云清扬,虽然那些字迹比划甚多,蜿蜒曲折,但他还是能够一个一个地慢慢辨认出每一个字体。这些字体云清扬的娘从小就教他学习过,只是时隔几年有些陌生了而已。
“三千轮回今安在,普天之下谁英雄。
身死亿万亡族魂,狂龙啸海驱苍穹。
乾坤日月山河碎,热血散落周遭界。
何来勇者定天下,不叫吾族话凄凉”
云清扬静静地看着面前巨大的石碑,内心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云清扬竟然想到了不乐天中遇到的那位前辈,好似此刻剑十二前辈萧瑟的背影静静地矗立在石碑面前,哀叹不是英雄不够勇猛,恨苍天只赐得一双手,十指难以力挽狂澜,救族人于苦难之中。
石碑的几行字几位掌教也是不太明了其中之意,但是第一句那三千轮回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霎时间包括空闻大师在内,举目向往,具是在彼此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三千年一次的混乱之战不论对于修真界亦或平民百姓都是一场劫难。而这神秘大阵又在此时突兀出现世间,更是埋藏有数万柄价值不可估量的宝剑,而此刻又寸寸断裂,焚身入那岩浆之中,让几位掌教心痛的同时更是惊惧、疑惑、不安,未来的命运又与这大阵有何关联,饶是个个都是几百年的人精,也难以抹去那一头雾水。
“轰隆隆”
平静了片刻之后大阵又一次晃动起来,似乎比前几次更加剧烈,石洞内更是有大小不一的石块坠落,烟尘四起,众人皆惊。
“快走,这大阵要坍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墨玉林大声呼喊了一句,当先冲出了山洞。
其余几位掌教不约而同地冲向洞口,云清扬还处在朦胧之中,只觉浑身一紧一股大力传来,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随那股力量而去,原来是龙鳞子看事情不好,心急之下,大袖一挥,几位炼气弟子就轻飘飘地跟随着他奔向山洞,云清扬被落在最后一个,那坠落的山石和烟尘中,云清扬依稀可见石碑上神韵的几行大字,每一个字仿佛都清晰印在他的心头,心情沉重地凝望着石碑,还有藏身数万宝剑,神秘的剑冢,人已经出现在隧道中。耳畔呼呼的风声,亦不能平复少年内心的矛盾和沉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