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王浩为李兴母子求医。无双虽是口出毒语。却还是在王浩三言二语之下,应了下来。至此,李兴母子在清风书院偏房住下养病。
与此同时,庐州境内天道教徒数量迅速暴增。一是有太守全力支持。二是天道教中善蛊惑者多如牛毛。自教主陈奂以下,自成一套魅惑人心之术。教义主张前世今生,讲人心欲望。再加之教中核心之人多有“妖术”。几场戏演下来,百姓惊惧之下,又受到所谓赐福,来世之说的引诱,纷纷入教。其成长速度让有识之士震惊。
然而当庐州其他地方一片红火的时候。雄心勃勃来到临县的传教方士冯勇,却毫无建树。临县方圆数十里,竟然只召到了很小一部份教众。与其他教区一比,就太可怜了。冯勇明察暗访之下。终于知道了原因。
这小小临县竟然有一个“仙女”!正是因为她的存在,临县数十里没有一个伤患。本就知足的民众,在无病无灾之下,哪里还会信他们。而且更让人吃惊的是,那所谓的仙女被传得神乎其神。
冯勇打探回到临时驻点之时,气得把施“神术”的家当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这些愚民竟然说那仙女能起死回生,断肢重续,更可笑的是能白骨生肉。还说见她一眼,添寿十年!哼,简直是荒谬至极。就是教内的高人也不敢如此宣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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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风书院内,李母受无双多日诊治,已是能行走自如。看她脸色红润,行路里气息均匀,已是比同岁健康妇人还来得强健。
王浩轻饮了一口清茶,看着无双将银针自李母体内取出,一时不由得如在梦中。
这女子莫非真的天仙下凡不成。要不然,怎么生得如此靓丽。而且万事精通?医术不说,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力不说。竟然厨艺,棋艺,诗词歌舞无一不精。人之精力有限,纵然是无双能过目不忘。要精通如此之多的技艺,常人还是难以做到的。
“先生,可是有事在苦恼?”
这时无双收好医具来到王浩身边,见他在发呆遂俏声问道。
王浩回过神来,见李母已是离去,想来是去后院看李兴劈柴去了。
李兴这人,住下后就将书院中所有的粗活尽数包下了,任是谁也拦不住。王浩知他是过意不去,也就由着他了。
微微一笑,王浩将茶杯轻轻放下。无双提起茶来,倒满一杯。相对一笑,两人已是知道了对方心中所想。
这也正是让王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与无双冥冥中所思所想越是难以骗过对方。好像对方在自己肚子的里安了个他心通,隐隐的相互间的心意竟是有一点明了。而且这种感觉并不别扭,就像是左手跟右手在身上一样自然。
对此,王浩只能说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
风和日丽,丝丝花瓣自院中飞来,穿过两人身旁。
“无双啊。”王浩看着眼前蒙纱丽人直言说道:“外人常言你是个天仙下凡。对此,不知你想法如何?”
“先生以为呢?”
无双眨了下大眼睛,见王浩嘴角一弯,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便嫣然一笑道:“先生也曾说过双儿有天仙般的容颜,如此,双儿可能上辈子真是个天仙也不一定。先生啊,”无双伏下身子,俏脸几乎贴到王浩脸上,吐气如兰再道:“收了个天仙做侍女,可是要受到很严重惩罚的哟。先生难道不惧?”
这女人!
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身子上淡淡的香气,从红唇间传来的香甜气息,让王浩的小心肝不受控制的乱跳了几下。慌得王夫子连忙把茶杯放到嘴边做了个掩饰。
“不许如此轻浮。”王浩双眼微闭,老神在在说道。闻言,无双一吐香舌,“先生这样儿好虚伪呢。明明喜欢得紧,却假正经。”
“咳……咳……咳。”王夫子差点被一口茶呛死。好容易缓过劲来。正想好好说教一通。却不知何时,无双已经一点响动也不发出的逃走了。
“假正经?”王浩摸了摸自己的脸。“曾经我也‘正直’过啊。”王夫子感叹。自从无双来到他身边后,他的平淡心是越来越容易失去了。搞不好哪一天,自己真的会做出让人惊得眼珠子掉一地的事情来啊。此时的王浩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如他今日所想。日后他所做的事,何止是让人掉眼珠子,简直是让人连下巴,小心肝一起掉了个遍。
第二日,王浩正如往常一样在学堂中教学。正在这时,一个学子突然匆匆而入。
“先生,不好了。无双姑娘那边有人在捣乱。”他着急的大叫道。完全没有一个读书人的淡定。
“什么!岂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胆!”有人拍案而起。
“不可原谅。出去教训他。”有人霍的站了起来。
看着他的学生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又撸袖子。王浩感叹的直摇头,想来就是他这个夫子被人欺负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吧。
“稍安勿燥。你等好生读书。杨赞,周钦随我出去一看。”王浩随手将书卷放于桌上,一摆袖子,长身出了大堂。众学子看着周、杨二人跟了王浩出去。哪里还有心在读书,一个个从学堂伸向院中的前栏探出头去看。
此时,无双的清风医庐前已是聚了不少围观之人。其中一群大汉强硬的拦着众百姓,正与学院中到无双处值日的学子在争执着什么。
王浩三人到来时,见到张豪正领着一群壮汉在大嚷着说无双医死了人,其势甚是嚣张。
众人见主事人到来,忙让开了一条道。
人群中,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观他脸色已是死去。而一边张豪正与王浩的学生争辩,无双则板着张小脸,抱着手坐在桌子后面,不发一言。
见到王浩,张豪一把推开那与他相争的学子。几步来到王浩身前,指面怒声道:“好你个王浩。虽说我与你有些小仇。你也太过气量狭小了。竟然让人医死我家求医之人。此与谋杀无异,杀人偿命,王浩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杨赞一把拍开他的手指,怒喝:“张某劣人,你贼心不死,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天下人眼光雪亮,由不得你拿个死人来搬弄是非。”
张豪指着地上死人,冷笑道:“阴谋?笑话!我家仆人进去时,还是活的。不到半会,出来时却是个死人。哼,就算你们对张某有意见,最多不医就是了。何必如此歹毒,竟要了我家仆人的性命。”
这人的言论三人当然不信,周钦当下问了四周的求医者。却见众人有心相助却也只得点头称是。
此事诡异!
无双虽是有时口毒,心肠却很软。决计不会故意医死人。只怕是张豪之计也。
想到此,王浩的眉头皱在一起,脸上寒得能刮下三层霜来,一摆手,面向张豪,不容置疑道:“张少爷休要多言,待我问过,再做计较。”
此时王浩一脸严肃,竟有几分不怒自威。张豪有心再作刁难,却发现一时为他的气势所迫。不得不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穿过众人,王浩进到里屋,来到一脸不高兴的无双身旁。轻声道:“此事如此?可有方法应对?”
无双俏脸生寒道:“此人口中藏有剧毒,本就体弱,只顷刻已是毙命。此时生机已绝。回天乏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