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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才呆女谓无双

王浩挣扎数下,不得脱身,正在尴尬劝解,这时郎中来到。王浩只得坐在一旁任她揪住衣袖不放。少时,郎中诊治后道:“这位姑娘并无不妥,现在看来却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唯一的可能便是头部受到重击,而失去了记忆。”

王浩忙问:“不知她什么时候能好。”郎中答道:“这失忆之症,何时能好,却是不好说。有可能一天,有可能一年,也有可能一辈子。”王浩叹道:“这姑娘远近没见过身影,只怕是外地人。如今她这副模样可如何是好?”

结果显而易见。

吕良夫妇不可能收留这美貌女子,而郎中诊治完了,抬腿便走。杨赞与周钦倒是有心收留,却被王浩拒绝。而且这女子所有人全不理采,只对王浩有所反应。若是这时离了王浩,她连吃饭也不肯张口,如此此女也只能先跟着他了。

当日,王浩借了吕良的瘦马载着这女子回清风书院。一路上那女子紧拉着他的衣袖半分也不松开。让王浩尴尬无比。值得一说的是这女子看起来似个木人,却身手不凡,杨赞开玩笑说拉她回家,却被她单手甩出十多米远,摔得这小子叫苦连天。就算杨赞是个书生,也有百多来斤,被一个姑娘家单手丢出。可见这女子的力道有多大。杨赞受了她一记,躲得她远远的,再不肯近她的身边。而周钦则乐得见王浩一脸不自在,在一旁偷笑不已。

回到书院天已慢黑了几分,杨赞跳下马车就想回家。却被王浩叫住令他叫家中仆人送些女子日常所用之物过来。听到这等吩咐,杨赞一脸不自然道:“取女子物么!先生,你太为难我了。本公子纤纤君子,叫我如何开得了口?喏,那周家儿郎,脸厚心黑,先生何不叫他送来?”

好一个祸水东引,见杨赞向他望来,周钦笑道:“杨兄此语差矣。我家中多嘴多舌者居多,先生若是叫我家送来,不出半日,先生书院藏娇之事,只怕临县尽知。先生虽然身正不怕影歪,此事也不宜多作宣传不是。”杨赞回道:“我家嚼舌根者就不多吗?先生若是怕事情败露最好自己买去。”两人推脱玩笑,王浩听得火起,遂阴森森道:“若是临县中有风言风语传出,我就叫天下人知道这小小临县也有二徒天理不容,欲投毒杀恩师。如此,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先生又发火了,好似这一天来先生的火气就不小啊。

二人垂首不敢多言,听王浩又道:“这女子容貌过于出众,如若传言出去,只怕有人来冒领。所以此事不能声张。只得留意是否有人寻来,再做计较。”二人应下,行礼退出。待到门前,杨赞回首笑道:“这书院只余先生二人。先生自可放心,若是兽性大发,为所欲为也是无人知晓的。”王浩闻言不怒,冷笑回道:“现今我就想兽性大发,先将你这劣徒生撕活吞。”言毕,一方矮凳已是飞将出去。杨赞轻身躲过与周钦玩笑而去。

两徒离去,那女子拖着王浩衣袖来到后院住所。请来做饭的村妇黄嫂已将饭菜备好。王浩折腾了大半天,又背着那女子走了一个多时晨的山路,腹中早就饥饿,就令村妇多备碗筷一副与那女子同食。

这女子倒也有意思,王浩做什么她便学着做什么。王浩夹起一根青菜,她也夹起一根青菜。王浩扒口饭,她也扒口饭。只是看她动作笨挫,夹着菜歪歪扭扭的样子。王浩一时笑喷,竟喷出饭粒无数。那女子学样,却怎么也喷不出饭粒来。只得鼓着小脸。

看她样子美丽娇人,王浩却除第一眼惊艳之后,再无特别的感觉。正是应了小时候一个游方道士的话。那道人给他看相,说他性情凉薄,看似淡薄名利,实则冷血无情。如今看来,他实在是有够无情。不过他自认还不够冷血罢了。

有了这呆笨的美丽女子同伴,这一餐是自父亲过世后王浩吃得最为开心的一餐了。王浩不免苦叹自己何时如此多愁善感了。为那女子蒙上面纱,王浩唤来黄嫂收拾妥当。半刻钟之后,黄嫂洗刷好餐具,拜辞而去。这书院中就只余下了这孤男寡女。王浩想到黄嫂离去时看他的眼神,苦笑他的名节算是毁了。而现在与这女子相对,王浩慢慢静下心来,一时也觉得这女子来历有些蹊跷。此女若是受到天灾的波及,为何衣衫尽毁而不伤一发?而那陨石所到之处,冲力之大,不敢想像,这女子刚好倒在坑边,受到如此冲击却能全身而退。想来这人不是奇人,身份也定然不小。又联想到这女子一手甩飞杨赞,王浩更是觉得这女子可能与说书人口中的奇侠有所关联。

王浩操着双手,垂目沉思,那女子也学他一般抱着小手,作闭目沉思状。不过她却不时的睁开一眼,看一下王浩是否有其他动作。两个木头人在大厅中坐了有半个时晨。直到有人敲门,王浩才转醒过来。

开得门来,原来是杨赞差家中丫环送来女儿家的用具。

“恭喜先生,贺喜先生。”王浩认得那叫秋菊的丫环一进门便大声贺喜。

王浩不明所以,问道:“何喜之有?”秋菊两个丫环留下东西在房中,嘻笑道:“今日闻得公子所言,先生未婚之妻已到,不是大喜么?”见得两个丫环偷眼望着那女子,王浩哭笑不得,这杨赞胆大包天,这事也敢编排。但也知道这事不宜多作辩解,也就不出声了。

送走杨家的两个丫环。王浩观过这女用的东西,不由觉得一个头二个大。这女子如今似个呆人,而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教她有这些事物。正在王浩为难之时,却发现一惊喜。原来这女子虽然看似没有灵气,实则聪慧非常。王浩做什么,她便学会什么,悟性之高,令人结舌。后来王浩干脆尝试教她用词造句。没想到她竟一领十通,真令王浩惊为天人。

王浩料想此女虽是失去了记忆,但是她的本性根基还有。过些日子,就算是不能让她恢复记忆,至少生活自理还是可以的。当下王浩如得至宝,充分发挥了他作为一个教书先生的本事。一夜不眠不休的教学之后,这女子已是有了几分灵气,至少是懂得了一些话语,不再像个三岁小孩般不明事理了。

第二日,朝光射进书房。王浩幽幽醒来,发现自己颈部酥麻,原来他们竟趴在桌上睡了一宿。对面那女子现今也正趴睡在桌子上,睡颜堪是秀丽。王浩不敢惊动她,悄然起身洗漱。待到走出房中想去解手之时,突然身后一紧,却是那女子醒了过来,又揪住了他的衣衫。

早睡起来,内急十分紧要,王浩只得软语相求道:“姑娘请先放手。在下先行去解手,再来陪你可好?”那女子大眼望着他,口齿不清道:“解手……我也要解手。我也要……”看她语言多似三四岁的小童。

听到这话王浩头皮一阵发麻,这女子连这自理的事也忘了。要叫他一个男子教她这事,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腹内暗潮涌动,内急更堪,只是又被这女子死死拖住。正在为难间,突然见到黄嫂提食盒来到。王浩大喜,忙唤了她过来央她带那女子下去解手换衣洗漱。

黄嫂听闻这女子头部受了重伤,有些痴呆,不能自理生活,心中多有怜惜,自无不应。也好在这女子已是有了几分明理,虽是不舍还是让黄嫂带走了。王浩暗松一口气,连忙飞奔而去。

待到用早点之时,黄嫂已将那女子换好衣物带了出来。一见之下更是艳丽上几分。昨日此女身着村妇旧衣已是惊为天人,今日换上丝制女装,更是让日月为之失色。王浩取来一方粉色薄纱遮住她的容貌。黄嫂适时怜惜道:“仙子虽是少了几分灵气,却也是相貌出众。先生当好生珍惜啊。”王浩心中暗道:“这女子非凡人得以消受。你这叫我珍惜她,可不就要我的小命么?”不过念在黄嫂好心一片的份上,王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

早点较为清淡,那女子却也吃得欢喜。看她模样,王浩陷入深思。他为人淡薄喜逍遥,只请了黄嫂一人料理生活,这时多出一人,自是打乱了他的全部部属,而且此女现在呆傻,这又该如何是好?

早点用毕,王浩已是有了计较。当下在书院中贴出告示。令书院休学三日,又叫杨赞二人来后院见他。早课时间,众学子见到王浩留言,皆欢喜而回。只得周钦二人到后院来见王浩。

行到半途,杨赞对周钦戏说道:“古有昏君得美人三月不早朝,今有王夫子得美妾三日不授课。先生之才令吾钦佩啊。”周钦闻言笑骂道:“先生是有德才的人,怎么如你说的那么不堪。小心先生耳长,让你不得好受。”

杨赞不以为然笑道:“那女子姿色过人,纵是先生定力再好,只怕也是化身为色中厉鬼,将那女子吞入腹中。如先生昨夜妄作君子,我便怀疑他做为男性的根本了。”周钦正想对答,忽然有一人阴沉沉拍二人肩头接口道:“为师的男性根本不消操心,只是这长舌妇的本事,杨赞倒是学了几成。为师汗颜,不知道什么时候教了你这些本领?”

这时天气不热不冷,杨赞却汗如雨下。听到王浩阴阳怪气的话,只得回首干笑道:“先生年已二十,不曾有家。弟子不才,时常担心。如今天降神女,弟子心想若是成了这好事,该有多美。言辞多有不当却是好心。周兄,你说是与不是?”

周钦行礼求饶道:“杨兄言辞孟浪,倒也是好心。如此美人如不纳之,后悔晚矣。”王浩笑道:“这女子来路不明,说这许多不过废话。”语毕背负二手引路,接着教训杨赞道:“所谓祸从口出,杨赞才思敏捷,口齿却不留人。他日有难也是出之你这烂口,当记下了。”杨赞唯唯诺诺应下,心中却不以为然。

在厅中再见到那女子,二人都是大为惊讶,不说她的气度变化,单看她的灵气也大不同昨日。

王浩欣喜道:“此女才思过人,过目不忘。我寻思着花几日功夫教她自理,应该不难。”

二人不信,杨赞依王浩之言拿书要来相试,却被那女子单手丢出门外。周钦见到杨赞倒在地上大声叫疼,幸灾乐祸道:“以你这奸邪之徒近神女,活该如此。”只是当他自己拿起书来试时却也落得个被她夺书追打的下场。杨赞见此大快人心,坐于地上就说道:“以你这心黑面厚之徒有今日,不出我之所料。”

王浩见乱作一团大怒,喝道:“过来坐下,不然严加惩罚!”杨赞自地上爬起跑入厅里坐于桌边,周钦则边跑边大叫道:“先生不救我,如何叫我坐下。”

无奈王浩只得拉下打人打得兴高采烈的女子。那女子倒也听话,被他拉下,便文静的坐在桌边瞅着他。杨赞二人不由的大叹同人不同命。

几人坐下,王浩取来诗文念过数编,又叫那女子复述。那女子竟然一字不差跟着念了出来。王浩又手书一首诗词,给那女子看过后,与笔她写。不多时,那女子写完,周钦二人看过,无不脸色巨变。这女子写出的文字竟与先生的笔迹一模一样。就是叫他们如何辨认也分不出那个才是先生自己写的。

杨赞叹道:“此女失忆尚且如此,若是无病无灾,真是天人也。”

周钦也道:“如此佳人,我等大大不如。”

感叹几许,杨赞道:“如此女子怎可无名,先生何不给她取个名字?”

王浩摇头道:“姓名父母所赐,我又怎么能逾越。”

杨赞又道:“如果没有名字,直接唤来呼去,也不全礼数。先生是她的救命恩人,当得半父半母,暂且给她取个名字也无不妥。”王浩沉思半会,说道:“姓是上天所赐,不敢代取,此女子才貌双绝,天下无双,取为无双太过招摇,就替她取个名为:双儿。如何?”

听得这名,杨赞暗自嘀咕,“先生怎么取了个侍女的名字。这说出去先生对这女子没个非份之想,就是打死我也不信。”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头念想,不敢作声。

周钦却是直言道:“这双儿太过亲昵,说出去恐怕叫人误会。而这女子足以当得无双二字。先生又何必怕招摇?”

王浩叹道:“既然如此,就唤她作无双也罢了。只是这女子如此面相,再配上此名,有换天之祸啊。”

杨赞笑道:“读书人不以怪力乱神,先生多有教我们,今日怎么说起这面相之事?”周钦也道:“就算她一个女子再神异也****不了这天下根本,先生过虑了。”

事到如今,王浩多说无益。于是叫那女子知道她以后唤作无双。又让杨赞叫了家里的丫环秋菊过来照顾一二,也就让他们散了。

出了书院,杨赞对周钦说道:“无双有如一张白纸,如此大好机会,真是令我开心。”周钦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便说道:“杨兄,你自个要消停下了。今日先生听到你的恶话,已经有几分生气。要是再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你的祸事也就要临头了。”

杨赞摆手笑道:“周兄错怪了我。当下我要做的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说完,杨赞附耳在周钦一阵嘀咕。话毕,周钦抚掌大笑数声:“好!好!好!”

却说弟子两人走后,王浩又教无双识字认理。到了中午秋菊奉命提着食盒而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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