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精兵,连夜闯进营来。喝斥之声不绝于耳,吕翔因出兵事败之事心烦,本就醒着。听得营中有人喧哗,更是恼上心头。遂起身提剑在手,欲出门杀人泄愤。未料,出帐一看来者竟是袁忠。当是时,只把吕翔吓得心惊胆颤。以为所谋之事东窗事发矣。
袁忠见其手提利剑,脸色由红转白,由怒转忧。疑问道:“吕偏将何见本将军亲来,却提剑相迎?莫非乃是对本将军有所图谋!”身旁亲兵闻言,皆抽刀而出。吕翔惊恐,掷剑于地,拜道:“未将岂敢,只因听闻有人在军中吵闹。心中愤然,故提兵而出,欲以肃军纪。未见将军亲来。未将之罪也。”
袁忠不疑有他,只道:“你是大罪,却非此罪。乃窝藏奸犯耳!”吕翔心中大震,强忍色变道:“将军何出此言?未将不明。军中自有严律。岂有外人?”袁忠恼那陈晃一再害自家弟兄,冷冷笑道:“有与不有,一搜便知。何需多言?吕偏将可当本将军此次是来夜查。不必放在心上。”语毕,袁忠即挥手示意随身军士搜营。
众军士领命四散而去。不多时吕营皆被翻烂。吕翔长跪在地,袁忠一不叫他起来,二又令人强行搜营。只羞得他满脸赤红,一双鹰眼更是凶光必露。无奈此时袁忠势大,吕翔不得不强忍怒气,隐而不发。只是那袍下之手已是抓得手骨发白。足见其怒。
半晌,半大的营地被搜尽,不见有外人。袁忠眉头一皱,看向周康。不用说话其意已尽在眼中。周康也是空对一眼,满脸苦笑。他又如何得知会是如何?“哎,无双姑娘此次玩笑可开大了。果然是小女子不能与之谋啊。可怜我这傻汉子,竟眼巴巴的带了人来。这可如此收场是好?”周康心中暗讨。
正当他如此想着,不知该当如何应对之时。突然有一小石子自身后飞来打在他的身上。周康转头一看,只见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小石,再过不远又有一小石,又再过不远又有一小石,如此连成一条直线直到一处。周康并非傻人,一想就知道必是无双有意指引。心中一定,来到袁忠身边就是一阵耳语。
听罢,袁忠看周康一眼,怕此次又是误报。但见周康眼中尽是笃定。心中一叹,也不多说话就让他带路。
于是,周康走在前,袁忠走在后,众兵士紧随。一道沿着石子走去,不多会就停在了马房之中。周康见石子止于草堆之前,耳语叫袁忠让人大搜。
袁忠无不应,草堆不到片刻皆被军士移开,众人所望之处自有一道暗门现出。有士兵上前开门,并以火把扫视,门后并不大,火光到处,皆是亮如白昼,一切尽在眼底。果然见有一人藏在门后,其人满脸惊惶,缩作一团。周康一看,正是陈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康当即怒得闯将进去,二话不说一把将陈晃丢出门外。陈晃扑倒在地,回首见周康眼带杀意,脸黑如煞。吓得他更是体如抖糠,就连话都说不圆了。
周康一边缓缓逼去,一边切牙说道:“我周康平日当你兄弟,自上山起便好生待你。还与你做了二当家。哼,如今你倒好,恩将仇报不止,还多次害我。真是气煞我也。”语毕,周康一脚踏在陈晃背上又大斥不止。重脚之下,只痛得陈晃惨叫连连。至此,周康仍不解恨,又是一脚飞起,踢得他横移数丈,抱作一团。
陈晃吃痛之下,心知生死大关在前,不敢不动,强自爬起跪倒在地哀求道:“大当家的饶命啊,饶命啊。我与你打小一起长大,亲如一家兄弟,幼时我还多方相助于你。你何忍心亲杀手足?”不说兄弟二字还好,一说周康更是火冒三丈。怒道:“我平生最恨无义之人。你这等卑劣之徒,我狠不能将你碎尸万段。休得与我兄弟相称。”语毕,自一旁兵丁处随手借来一刀,只待杀人。
陈晃眼见不能说动,周康又欲行凶,吓得连连后退,大叫道:“先前王浩已是许下放我。你安敢背信!不怕你主责怪于你?”周康冷笑不语,走更急,陈晃无奈,只得哀叫道:“莫要杀我。我自当出首,供出同谋。只望免我一死。”
周康听此,方站定喝问道:“你与何人同伙欲来害我?速速说来,给你一刀痛快。若是不然,定叫你痛上三天三夜而亡!”陈晃见有生机,正想讨价还价。突然吕翔自一旁冲出,大喝道:“好你个恶贼,竟敢私闯军营。本将军自来杀你!”
陈晃大惊失色,知道吕翔想杀人灭口。连忙爬起就往周康跑去。吕翔哪能让他走脱。暗运一气便掷剑而出。其剑快如闪电,瞬间飞出。周康想来救时,陈晃已是背上插了一剑倒地身亡。
此时袁忠赶来,见此大怒,即令人绑了吕翔。两大力军士上前一左一右拿住吕翔双手。吕翔挣扎大叫道:“将军何故拿我?”
袁忠一指死于地上的陈晃,冷然道:“你私藏凶犯于军营。本将不拿你,拿何人?”
吕翔叫屈道:“将军错怪了未将。此人到底从何处而来。未将根本不知。”袁忠哈哈大笑,笑毕,不屑道:“外人常言吕翔多智。却把本将当傻子不成!你若不知,此人何在你这马房暗房之内?”
吕翔一脸疑惑,不解道:“将军何意?未将马房之中何来一暗房?属下怎么全不知晓?莫非是那马夫,暗通外人?”
此时吕翔一众亲兵围将过来,听将过将军此话。二话不说,拿下一人。正是吕翔军中马夫。一军士出列行了一礼,大声道:“将军明察。小将今晚时分正好见这人自营外带一人进来。初时不以为意。却原来是将军凶犯。如今凶犯已然伏法。此人应该便是同伙无疑。小将这就将此人交于将军发落。”
语毕,一个刀背直拍出去斩在那马夫上下巴之间。其劲之大,刮起一阵风响。立时,正在大叫冤枉的马夫便牙口尽碎,口不能言在地上满地打滚了。
如今死无对证,袁忠大恨,又恐无十足证据之下杀吕翔会得罪了吕家。只好咬牙切牙的以治军不严为名杖打吕翔五十军棍。又恼怒这小将坏他大事,也治他个失职之罪,毒打了一顿。只可怜那无辜马夫无故丧了性命。
闹腾一夜,不能尽全功。周康心挂扶风山。怕王浩苦等。第二日一大早就辞别袁忠,催马狂奔回山。
而吕翔负伤回到家中,趴伏在床上。仍愤恨不已。此时,有一身着着华服男子入得房来。正是吕翔之父吕荣。
吕荣到了房中,见吕翔牙根紧咬,脸有怒色,双手紧握。知其心中有大怨。坐于身旁,问道:“翔儿何故愤恨?莫非是恼袁将军杖责之事?”
吕翔身不能动,只好开口见礼,又道:“孩儿本不应恨。然袁忠无耻不得不恨。”吕荣问是何故,吕翔又道:“上次私自出兵,乃是孩儿之错,自不相怨。此次却是袁忠伙同扶风山贼人共害于我。若不是孩儿机灵,早被其所害了。”吕荣闻言,惊问原由。吕翔便将事情稍作变动一一说出。听罢,吕荣一脸怒色,只单手击打桌面愤然说道:“袁贼岂有此理,安敢欺我吕氏子弟至此!若不假以颜色,东平境内,无我吕氏之地矣。”吕翔适时又进言道:“各方大乱,袁忠欲尽控东平之心越盛。若不早图,必为所害。”
吕荣点头称是。二人相对一眼,决意已定。遂令家中要人、谋士前来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