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之中往往数万人,军中部曲各不相同。
苍华帝国建国之初,全国只有六郡,所谓‘苍华六郡’就是这种说法,后来因为疆土上世家大族势力错杂。封疆大将时有野心之人冒死叛乱。帝国爆发了几次较大的战争。
后来,帝国将六郡分化成更多的郡。以图剥夺郡中势力,击中帝国中央集权。很多郡县分化而后,由以前的沃野千里,山河广阔的大片土地,变成了各个十几个县城大小的郡。
同时,帝国中各个郡的郡卫士兵,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内阁约定,郡卫中士兵数目蓄养不同。但是不能超过五军。
一军是万人,五军就是五万人,虽然一军数目可以稍有不同,但不会变化太多。
苍梧郡中等大小的郡城,管辖县三十个大小。也是帝国北方较为庞大的郡城了。其中有郡卫三军。
苍梧郡中三郡卫军称号不同,分别是苍梧虎军,苍梧豹军,苍梧狼军。分布在郡中各处。护卫郡县。
王统领便是苍梧虎军万人中其中的一个百夫长。手下士兵有护卫北城职责。士兵们往往收取商人店铺的小小贿赂。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因为是同郡之人,往往收取孝敬钱的士兵还会见到经商的父母亲朋。所以收取的孝敬钱往往并不多。只是在商贾税中而外加一点罢了。
但是有时远道而来的商贾,往往不知虚实,便被敲诈一番。北城门附近的李家朱玉店铺便是杯具,刚刚在城中落脚,接过就有三五两个士兵来回敲诈。有的号称是苍梧郡虎军第有的自称是苍梧郡中豹军的,有的是苍梧郡中狼军的,来来回回几次,店铺还没营生,纹银已经送出了百两。
李家公子听闻北城百夫长王统领好投壶标刀。进入赌坊找到那百夫长王统领。王统领以标刀胜负为约。赢,则北城卫军不能骚扰李家朱玉店,就此为止。输,则再次奉上五百纹银犒劳士兵。
李家公子一听,哈哈大笑。当即答应下来。两人挽起收袖,标刀七把一局。那李公子居然一手绝技,连赢王统领三局!
军人,手持生杀大权,令行禁止,说一不二,但是同时也最好面子。银子是小,面子是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输三局。百夫长王统领面色不觉铁青,怒气上涌。
这时王大胡子上前说能反败为胜,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两人暗暗走到一旁屋角之处。
王统领扬眉道:“王大胡子,我来过几次,也只看见你趴在色子桌上,你会标刀?”
王大胡子笑道:“大人不知,我王大胡子没那个本领,可是我身边的一个人有那个本领。”
一边说着,一边拉过陆峰。笑眯眯说道:“这小子陆峰,愿意为大人赢上一局。”
王统领斜眼望去,只见面前一个俊朗的年轻人。须眉浓直,短发齐耳。面部带着淡淡的笑意。身穿青褐色的粗布衣裳,神情姿态与普通赌徒有所不同。
陆峰连忙拱手道:“王大人,小子陆峰不才,正好精通投壶标刀一类的玩意儿。如果大人愿意,小子出马,赢回几局。”
王统领眼中将信将疑。凝视着陆峰沉声道:“陆峰,无论是标刀还是投壶都要求手感,力度精准。那李家小子手法奥妙。半寸的标刀手中玩的炉火纯青。十米外无一虚发。都是九环左右的水准。我自认浸淫标刀也有十年的历史了,还到不了他的水准,你居然敢说能赢他!”
其实军中也有标刀,军人平时常常玩弄的便是刀枪箭棍。标刀其实就像后世的酒吧飞镖。就是军方中也有不少爱好者。
既然如此说,陆峰不露一手就不行了,当下也不辩解。翻手间掏出唯有的一枚铜钱,两指夹住,扣住劲力。衣袖翻飞间那枚铜钱如同箭簇般划过。
十米之外圆木墙上钉着楠木钉子。上面挂着青色封面的账目。王统领和王大胡子循着看去,大吃一惊,长钉上那枚空心的铜钱卡在木钉上,稳稳当当的贴在账本之上。
“好手艺!”
王统领和王大胡子不禁同声喝好!只是随手一捏,便能使眼睛大小的铜钱套在十米外的长钉上,这一手的确漂亮。
陆峰心中汗颜,自己当年大学中鬼混四年。书没多读,唯有练就了一声的乱七八糟的本领,当年为了追求漂亮的酒吧女友,可是苦苦学了三年的飞镖手艺。也就是那时自己展现了这一方面的天赋,最终练就了神奇的飞镖手艺。
但是酒吧飞镖,也只能做到精准而已,伤人可能,杀人却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否则自己凭此技艺在世上也能混个不错了。
但在王统领眼中,这小露一手便让他惊喜不已了。阴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双手叉腰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有点本事,居然将飞镖之技练到这种地步。老子今天靠你了,李家那小子,今天倒霉了。”
陆峰谦恭答应。
“王统领放心,陆峰一定不负所望!”
李怀玉赢了赌局,心中暗暗欢喜。只是得罪了百夫长王统领,虽然今天人多,王统领估计尊严不会找自己麻烦,日后难免有后患,日后还是亲自登门道谢为好,今日却是冲动了。
天下商贾,无利不往,驱凶求吉,安平生意为上。李怀玉虽然是从小锦衣玉食,家财万贯,但也知道这个道理。
一念至此,李怀玉心中有了计较,回去选一块上好的朱玉佩,亲自送到王统领家,登门道歉,以后在这苍梧郡中也好有个照应。
刚要离开,便看见王统领有走了过来,李怀玉一愣神,随即张嘴笑道:“王统领,小子侥幸赢了你,不会是王统领生气还想再来几局。”
王统领听见,冷笑一声,脸上反而泛起了笑意,朗声答道:“老子输了,就没人赢得了你了?老子手下百人,人人都有一手,老子的责任是统兵打战,守卫城池。至于这些雕虫小技自然有手下的士兵会。今日便让你开开眼见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李怀玉一听,便知道是王统领找来帮手了,仔细望去,王统领身边的确是多了两人。两人一左一右,一个是满嘴胡须,酒糟鼻的中年汉子,手中拿着酒壶笑吟吟站在那里。一个却是跟自己年龄相近的年轻人,面貌俊朗,寸长短发,默默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想来王统领找来的帮手便是这两人中的一人了。
王统领对陆峰使个眼神,陆峰会意。随即对那李怀玉拱手道:“在下陆峰,对标刀也是极为喜爱,想跟李公子赌上一局。”
李怀玉笑呵呵移步,伸手一摆,旁边的赌场小厮快速恭敬送上两排标刀,递到两人手中,标刀细长精铁制造,刀上刻有红白两色的刻印。陆峰微微摩挲,这标刀跟前世的飞镖倒是极为相似,手感上慢慢适应下来。
李怀玉将面前标刀一字排开,放在桌上,长袖一挥,拾起一枚,笑盈盈道:“标刀七枚,圆木板上刻画的圆环上分数不同。七枚投过后,由荷官统计一比便知胜负。”
陆峰微微点头,淡然一笑,显然是心有成竹。
旁边王统领冷声笑道:“既然是赌约,必须要有赌资。”
李怀玉接口道:“那是当然,王统领既然开口,那么我们以十两纹银一局怎样?”
王统领双目圆睁,大声笑道:“十两纹银,李家小子,你倒是好主意,你当我手下那些士兵十两银子就能打发吗,老子不跟你罗嗦,一口定,老子跟你赌一局,一局五百两,少了不干!”
五百两,对于李怀玉也是不小的一笔钱财了,要知道普通农户人家一年柴米油盐开支也不过区区一两纹银左右,一两纹银换成铜钱也是十贯了。普通的上好白玉配也不过二两纹银。
李怀玉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犹豫。五百两,是自己朱玉铺三月的收入了。
王大胡子察言观色,噗嗤一声,摸着胡须阴阳怪气的笑道:“哎呀,怕输就别比了,拿出两百两银子赔个不是,卷起屁股乖乖回家就是了。别到这里丢人显眼啊。”
李怀玉到底年轻人心性,被王大胡子一激将,加之对自己技艺信心十足,顿时豪气道:“好!既然王统领有心,小子就陪你玩一局,五百两纹银为赌约。”
既然商议完毕,李怀玉再也不婆婆麻麻。拿起手中红色的标刀,对陆峰道:“我就先来了,陆峰兄弟看好了。”
标刀在手,李怀玉不敢大意,毕竟事关五百纹银,屏气凝神,注目那刻着圆环的木靶子。
七八标刀依次投出,笔直的射在木板上。每一刀李怀玉都精神集中,竭尽全力。七枚标刀稳稳当当的插在木板上。
荷官仔细清点,统计完毕,大声唱喝道:“李公子,红色标刀,一枚圆心十点,四枚九点环,两枚八点环数。共计六十有二点。”
李怀玉心中暗暗轻松,长吁一口胸中之气,这样的结果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战绩了。想到这里眼神不觉望向陆峰,嘴角勾起一丝弧线。
陆峰却是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笔直的身躯丝毫不动,眯着眼睛将手中的标刀轻轻把玩。
听见荷官声音,陆峰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瞄准圆心,手中标刀闪电般的飞出。
第一刀,居然是七环!
李怀玉心中一喜,旁边的王统领却是哑然的黑了脸色,眼神瞬间冰冷,王大胡子一口酒水喷在地上,满眼的不信。
十米外翻手间豆粒大小的铜钱眼都能随意穿到钉子上,第一下居然仅仅是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