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城府,如何穿越现世的深宅大院。
蚩家4口人,蚩愚公、一个能带出将军的真将军,蓦然、真正意义上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蚩匪道、插科打诨不务正业的标准纨绔,蚩澹然,一个不浪费自己惊世骇俗智商的妖孽级女人。这是莫言对蚩家仅有的了解,一半亲眼所见,还有一半是道听途说。
蚩家这深宅大院,就连仆人都是一副心无城府心无璇玑的模样,住在这深宅大院里,莫言夜里睡觉都恨不得睁只眼睛。
在蚩家待了3天,就没见过蚩家4口人凑在一起吃上顿家常便饭,莫言觉着那张只坐着自己和奶奶的八仙桌比起蚩家那张能坐上几十人的奢华大桌要热闹多了。走出蚩家内院,一路见着家丁护院莫言点头微笑,没摆出副怨天尤人的悲怆神情,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欠他的。
见着满身汗味忙活着的汉子,莫言也会帮上一把,也不忌讳与这些大汉称兄道弟,这些人再不济,也是靠自己一双手挣饭钱的男人,比起那些满心城府满脸虚伪的伪君子可爱的多,蚩家的人也没把这过分成熟的孩子当成过一个不谙世事单纯小孩,兄弟也叫得顺口。
出了蚩家,找了间卖素面的简单小店,吃不惯制作精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浪费的山珍海味的土包子乡下人点了份清淡素面,顶饱、实在。
“阿弥陀佛。”
两个穿着大红大绿袈裟的光头和尚喧了声佛号,坐上张正中桌子,大嚷大嚣道:“老板,来桌荤菜,可着好的上。”
两个和尚卖相都不错,属于那种女人见着会发骚,卖到窑子里绝对不愁客源的稀罕货色,个子高点的和尚肌肉雄伟,黝黑皮肤透出股沧桑气息,1米80的矮个子和尚身材消瘦,裸露在袈裟外的肌肉线条流畅,面相清纯,很能勾引些妇女熟女的****眼神。
在老板诧异旁人惊异的神情中,两个和尚像抓起块油腻腻的熟肉就往嘴里塞,吃一口便念一声“阿弥陀佛”。嘴里得空还念叨些,“这肉真香,和红楼里那些娘们的奶子一样香。”
有几个女人羞得满面通红,勾着脑袋就钻出铺子,两个和尚对着几个娘们的背影狂吹口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地道流氓。
莫言低头认真吃着素面,一丝不苟,穷人家的孩子都懂粒粒皆辛苦这肤浅词汇辛酸意味。
人不可貌相,用在这两个和尚身上是恰到好处。矮个子和尚端了盘干净荤肉放在莫言桌上,实诚模样道:“小兄弟,长身体,多吃点肉,那玩意长不大,以后哭得再声嘶力竭都不顶用。”
“二愣子,你他娘的鸟嘴里一天不扯淡难过是不,要老子整治下不,”高个和尚一巴掌扇在这个叫二愣子的和尚脑袋瓜顶,转头对莫言露出个璇玑微笑:“小兄弟,二愣子这人心不坏,就管不住自己一张鸟嘴,别见怪。”
莫言瞥了眼没少说猥琐言语的高个和尚,不动声色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素面,不敢说心如磐石,经历了些事,人总是会长大的,大了,搁以前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顶天大事自然也就微不足道了。人总是对熟悉的人苛刻,对陌生的人宽容,如果小女人得罪了他,他肯定还是会狠狠扭几把小女人嫩嫩的脸蛋,教会她永远不要在嘴上得罪人,还沾沾自喜的已为占了多大便宜。
“自在哥,我娘生我下来,脑袋就不灵光,你再拍,就得变榆木疙瘩了,”被叫做二愣子的和尚委屈道,转过头,一副更显实诚的傻笑。
也不管莫言愿不愿意,两个和尚生拉硬拽,硬是拽着他坐上摆满荤食的木桌,变戏法似的掏出三瓶酒,酒是陈酿烧刀子,呛口辣喉,一口灌下去烧心窝子,两个和尚强塞给莫言一瓶,自顾自地喝下口,喧声佛号。
听着两个花和尚说些淫段子,唾沫星子四溅,莫言抿了口烧刀子,浅尝辄止,除开老酒虫,这酒灌下几两,能把人活活烧死。
吃饱喝足,两和尚硬架着莫言凌空蹬上城墙,喝下半斤烧刀子被二愣子唤作自在哥的和尚一脚踹上精致城墙,嘴里破口骂道:“这草蛋玩意有个屁用。”
二愣子扶稳走路有些摇晃的自在哥,蹲下身摸干净留在墙上的大脚印,“自在哥,这精细东西咱俩大老粗整不明白,自然有人懂这些玩意,别糟蹋了。”
一刹,两个大流氓大俗人身上居然透着股经年累月沉淀出的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