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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满汉之争

大清王朝自从建国以来,满汉之间的争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军队更是泾渭分明,有八旗兵和绿营。可是到晚清,号称八十万的清军,腐朽不堪,无论是八旗兵还是绿营,能上阵杀敌者少之又少。

奕很想在新军里打破满汉蒙之间的隔阂,但是百年的观念一时很难转变,只好按三部分安排,实行三四五制建军原则。

新军按军、师(旅)、团、营、连、排、班进行编制,十二人一个班,班长和副班长个一人;三班一个排,正副排长各一名,总计数三十八人;三排一个连,正副连长和指导员各一名,加上炊事班后勤,合计一百二十人;四个连队组成一个营,总人数五百整;一个团有三个营,合计一千五百人;一个师有六个团,标准人数一万整;而一个旅少一个团,合计七千多人。

三班中,满八旗子弟组成一个班,蒙八旗一个班,汉八旗和汉族子弟一个班。因此,从班到营,都有满、蒙和汉分别,由此不可避免的产生争端。这样安排,一方面是来自大环境的压力,另一方面是有意为之,有竞争才有进步。

石达开一个外来户,没有任何背景,竟然成为第一个团长,很多人不服。特别是依克唐阿,算是这批新兵中的佼佼者,让汉人领先一步,天生的优越感让他们忍无可忍。

奕为了调动新兵的积极性,选拔优秀将领,也为了适应当时的实际情况,只好对师长等级别都定了品级,师长是三品武官,以此类推,团长是四品五官,连长则是七品武官。

正是这个原因,满汉之间的斗争进入白热化阶段,依克唐阿自然成为满族士兵的头领,直接挑战石达开。

小班长克图抱屈道:“连长,没道理呀,你哪一点比石敢当差了?为什么他连升三级?不公平。”

其他十多个小兵跟着嚷嚷:“不公平,我们不服。”

克图见依克唐阿无动于衷,鼓动道:“再这么说,他也是个奴才,佛烧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我们可不能让汉人骑到咱们头上。”

依克唐阿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窝着一团火,他是满族镶黄旗人,祖上也是有功名的。本人骑**悍,武功也不错,在新军很快有了立足之地,也是第一个升为连长的人。

依克唐阿道:“不服?不公平?又能怎么样?人家可是六阿哥的人。”

克图有些鬼点子,笑道:“连长,他是六阿哥的人不假,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谁怕谁呀!”

依克唐阿道:“克图,我是不服气,可是六阿哥,我们不能不敬。”

克图解释道:“连长多心了,我的意思是来次公平决斗,完全公开,这不但敬重六阿哥,而且也是一次机会,让大家亲眼看看您的能耐。”

依克唐阿有些心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是输了也要输个明白,犹豫道:“只是六阿哥明确规定,不允许私斗,否则要处于重罪。”

克图道:“怎么会私斗呢?我们可以邀请军中连级将领观摩,可以把比斗的规模扩大,不仅限于你们两个,凡是有本事的人,都可以参加。就算六阿哥追问下来,也是法不责众,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现在军中不服的人,多的很,听说乐善大哥早就想挑战石敢当了,苦于无机会。另外,还有一个法子,只要能搬出这位爷,保你万无一失。”

依克唐阿问道:“说说,什么法子,只要有说服力,我就同意来一场武斗。”

克图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说的是四阿哥,请将不如激将,这位爷喜欢热闹,跟他提这个事儿,绝对没跑。”

依克唐阿道:“好,就这么办,具体的事情你安排吧!”

克图这家伙上跳下窜,十分活跃,在三所军营大搞串联,形成两大阵营,一方是满汉联盟,一方是汉族子弟,合起来有一百多人。

晚清年代,官场腐败,政治昏暗,百姓生活困苦,特别是八旗之外的汉族子弟,吃不饱穿不暖。新军的月俸是二两白银,在当时是相当高的收入,并保证按时发放,绝不拖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在朝做官的满汉大臣都知道两个皇子手里有几百万两的银子,新军的组建也得到皇上的首肯,前途无量,所以极力支持自家子弟参军,也因此招收了不少能人。

石达开打心眼里不愿意参加,但是赶鸭子上架,形势所逼,还把四阿哥都搬出来了,另一方面,汉族子弟的支援也让他无可逃避。

仔细想过后,感觉也不是坏事,与其让别人质疑,还不如有事实来证明。这样更有说服力,团长的位置才能坐的更稳,因此也积极投身到大比武的活动中来。

十天后,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比赛的日子定在十五日,比赛科目有骑射、步射、武技、体能和火器射击五项。

克图恳切的说:“连长,这次就看你的了,可别让兄弟们失望呀!”

一个小兵插嘴道:“大将出马,一个顶仨,对付这些汉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依克唐阿摇头道:“不能这么说,他们还是有几个能人,特别是这个石达开,文武双全,拳脚功夫很厉害,号称戳脚拳。”

克图道:“他再强也是这一项,骑射、步射和体能是咱们的强项,火器吗?大家都的水平都一样,至于武技方面嘛,大哥也是高手,不见得他就比你厉害。如此一来,我们有七成的胜算。”

依克唐阿一盘算,还真是这个道理,自己在各方面不一定会输给石达开,战前动摇信心,不是自己的作风。

钢牙一咬:“好,赛场上见真章吧!”

三月十五日,军营里摆起擂台了,四阿哥奕詝邀请贝勒贝子们来观看,这场盛会要比武举还热闹。四阿哥很少来军营,也不太理解弟弟制定的训练方法,除了隔三差五的视察一番,查查账务,一切军务都交给奕打理。

第一场比斗是步射,规则很简单,每人十支箭,射击百步之外的箭靶,射中红心者有效。果不其然,在这场比试中满蒙人占尽了优势,箭术比汉族子弟强多了。

比赛分组完全没有道理而言,就是一个满族或者蒙族对抗一个汉人,这一轮下来三分之二的汉人败下阵来。

大快人心,克图笑道:“和我们满人比箭法,简直就是找死,连长这次稳操胜算。”

班里的战士齐声道:“是呀,骑马射箭是咱们吃饭的本能,早知道他们这么差劲,我们这些小兵也应该参加。”

克图道:“小子,别吹牛了,就凭你,弓都拉不开,还想……”

“来了!来了!”克图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欢呼声打断了,原来最后一组对手终于上场了,这才是压轴戏。

依克唐阿和石达开并排而站,张弓搭箭,对着百步之外的靶子就是一箭。如流星一般,双双中靶,而且是红心。

“好!”叫好声接二连三,响彻一片。

依克唐阿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对手不弱,不能小看了对方,笑道:“石连长,好箭法!”

石达开微微一笑:“依连长才是高手,石某班门弄斧而已。”

依克唐阿道:“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话音刚落,第二支箭已经呼啸而去,这支箭可谓劲道十足,穿靶而去,真正的百步穿杨。

石达开不动声色,慢慢抽出一支箭,弓弦拉成满月,眼睛瞥了一下箭靶,顺手把箭放了出去。这时候,所有的目光集中到这支箭上,时间好像静止一般,只见先前插在箭靶上的箭,被后来这一支从中间分开,通体而过,带着余劲,同样射穿了箭靶。

克图和所有的人全惊呆了,没想石达开的箭法如此精湛,就这么一下子,完全把依克唐阿比下去了。

克图心里很是担心,自语道:“小看这家伙了,结局如何,很难预料。”

依克唐阿也吃了一惊,来者不善,难怪能得到六阿哥的赏识,确实有点本事,但是他并没有被石达开的箭法吓倒,而且还激发了他的斗志。

依克唐阿由衷的赞道:“石连长,好箭法,佩服!我们把箭靶挪远一点,如何?”

石达开是奉陪到底,说道:“依连长请便。”

两个新箭靶被安置在一百五十步开外,这可不单单是箭法的问题了,需要强劲的臂力,能拉开强弓。

依克唐阿连射三箭,都正中红心,箭无虚发,难得的是,第一支箭穿靶而过后,第二支和第三支紧跟着从箭洞里穿过去,分毫不差。

石达开很是佩服,这一招不简单,足见其功底很扎实,赞道:“依连长,高,高,石某甘拜下风。”

依克唐阿现在算是人清了对方的本事,正所谓英雄爱英雄,不打不相识,笑道:“不敢,石连长,看你的了,可别让我失望呀。”

石达开这次没有卖什么花哨,以同样的方法射出三箭,这一轮算是平手,没什么稀奇的。

至此,石达开暂时领先,胜负的关键,就看剩下的五支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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