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哪个刘寡妇?”屈氏干笑两声,虽然故作镇定,但闪烁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就是两年失踪的刘寡妇,我听说她失踪之前在这里工作。”
“官爷问的是那个刘氏啊。”屈氏做恍然大悟状,随即却否认自己和刘寡妇熟识。“我和她并不是很熟,官爷就算问我,想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谭宝臻看屈氏说完转身要走,急忙拦住她。“不瞒屈大嫂,我们不久前发现了一具女性尸骨,怀疑就是失踪的刘寡妇。”
“你们问我也没有用,我是真不知道。”
从屈氏急欲回避的反应谭宝臻可以肯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却隐瞒不说。“屈大嫂,也许你和刘氏并不相熟,但你们同是女人,难道你忍心看着她背负不贞不洁的恶名死不瞑目吗?”
“我……”屈氏犹豫的停下脚步,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内心。
“屈大嫂……”
“唉……”屈氏沉默半晌,终于抵受不住良心的谴责,长叹了一声。“我一直强迫自己相信她是真的失踪了,虽然我隐约知道她其实很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吗?”
屈氏点了点头,示意谭宝臻和李小虎坐下。
“刘氏确实在厨房做过事。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前任宗主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一份差事。她那人也很懂本份,平时深居浅出,从来不招惹其他的男人,所以当岛上的人说她是和前任宗主有染才会私奔出逃的,我根本就不相信。”
“可是我听说刘氏在失踪之前曾经和前任庄主私下会过面。”
“这件事……其实当时是我建议她去找宗主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刘氏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你不是说刘氏一直深居浅出,怎么会……”
“还不是胡宪那个畜牲!”屈氏愤恨的一拍桌子,骂道:“那个畜牲觊觎刘氏的美貌,曾对她百般纠缠,刘氏不理,结果那只禽兽就趁着大家不在的时候……把她奸污了……”
“这么说孩子的父亲是胡宪?”
“不是他还能有谁!”
“那后来呢?”
“这件事刘氏不敢和任何人提起,我只觉得她有心事,问她她也不说。不过大家同是女人,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当然瞒不过我这个同她最亲近的人。”屈氏说着又叹了一声,满脸懊悔,“我发觉她似乎有了身孕之后就逼问于她,她这才把胡宪欺负她的事说出来。胡宪那个畜牲平日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岛上横行霸道,但这件事他做的实在太过份了,于是我建议刘氏去找宗主把胡宪的恶行揭发出来,可没想到……没想到没过多久刘氏竟然和宗主一起失踪了……”
“岛上的人都说是刘氏不贞和宗主私逃,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胡宪那个畜牲故意散播的谣言……我曾想过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但谁会相信啊?更何况前任宗主只有一女,膝下没有儿子,这宗主之位结果就落到了现在任宗主的身上。现任宗主和胡宪他们是同胞兄弟,我怕自己会像刘氏一样,就更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
谭宝臻听完屈氏的证言可以肯定那具女性骸骨就是刘寡妇无疑,而那具男性骸骨很可能就是胡礼。但是究竟是谁杀了他们?是胡宪?他因为怕自己的丑事被揭发出来,所以才对胡礼和刘氏狠下毒手?
“屈大嫂,这件事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
屈氏点了点头,“我曾经和前任宗主的夫人说过,她当时的反应很可怕,我差点以为她会杀了胡宪泄愤,结果她最后什么都没有做,又过了没多久她和她的女儿凤莹就被赶出了半月岛。”屈氏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我本以为真相将会永远被掩埋起来,谁知道那具被大雨冲下的白骨却告诉我这件事没有结果,复仇者已经回到了半月岛,他杀了当初的始作蛹者胡宪,又杀了夺走前任宗主一切的胡勇……”
“你知道凶手是谁?”
屈氏忽然笑了,不过这笑容看在谭宝臻眼里却诡异得叫她心惊。
“我不知道谁是凶手,但冤有头,债有主,谁都跑不掉!跑不掉!哈哈哈哈……”
“宝臻姐姐,这个屈氏是不是疯了?”李小虎看着屈氏狂笑离开的背影心有余悸的问道。
谭宝臻叹了一声,“这个秘密在她心里深埋了两年之久,恐怕这两年来她一直活在恐惧和自责之中。”
“不过幸好她没有莽撞行事,我们才会知道当初刘寡妇并不是和胡礼私奔。”
“嗯,可以肯定半月岛上的几桩命案就是冲着两年前的案子而来的,凶手先让白骨重见天日,是想告诉当年杀害胡礼和刘氏的人这只是复仇的开始。”
“可这人到底是谁呢?
“现在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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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氏的证言虽然来得有点晚,但对案情却起了很大的作用,谭宝臻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近期的几件案子不过是两年前的延续。
“你终于回来了。”
谭宝臻一踏进房门就看到秋落眉头紧锁的正等着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人问的吧。”
“嗯……发生了一些事情……”秋落似有隐情,却不愿多说。“不过你交待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
谭宝臻一看这件东西不由眼前一亮,“你从哪儿找到的?”
“当然是从他的房间里了,还有其他事情吗?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谭宝臻看秋落起身要走,急忙叫住他。
“忘了问你两年前和胡礼一起失踪的是不是还有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秋落先是一愣,不过随即露出嫌恶的表情,“那个女人不守妇道,前任宗主的清誉就是被她玷污的……”
“关于这个女人你了解多少?”
秋落对这个话题似乎不太感兴趣,但还是如实回答了谭宝臻的问题。
“刘氏是八年前从外面嫁来半月岛的,不过没多久她丈夫就染病死了。前任宗主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甚是可怜就在庄上给她安排了一份差事,只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恩将仇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引诱前任宗主随她私逃,这样的女人就算浸上一百次猪笼也死不足惜。”
谭宝臻看到秋落一脸愤然,心里觉得好笑。要说男女之事本来就谈不上谁勾引了谁,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这样以讹传讹就相信了刘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还真有点替刘氏不值。
“那这个刘氏还有其他亲人吗?”
秋落想了想,答道:“听说刘氏的婆家和娘家都已经没什么人了,所以庄主才会把她留在庄上做事。”
“原来如此。”
秋落看谭宝臻沉默不语,于是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可要走了。”
谭宝臻一笑,“暂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