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停了三艘官船,宁羽带着谭宝臻和高炘来到左侧的船前。
“官爷。”
守卫的官兵见过宁羽,态度倒也不是特别冷硬。
“什么事?”
“这两位是良乡县的捕快,他们想见一见刚才被官爷劫获的几个人,还请官爷通融。”
“你们认识那几个人?”守卫看向高炘和谭宝臻,问道。
谭宝臻道:“请问这几人当中是否有一个女人?”
“是一个女人,不过却作男人打扮,我们觉得可疑这才把他们扣押起来。”
谭宝臻大喜,料想是要潜逃的范氏没错,急忙说道:“我们怀疑那个女人涉嫌一宗案件,想见一见她,不知道官爷可否行个方便?”
虽然同样的是替官府办事,但眼前的守卫可是知府的人,谭宝臻有求于人,所以也不介意自降身份。这守卫见谭宝臻举止恭敬,当然极为受用,更何况两人同是官门中人。
“我可以放你们进去对此人问话,但是却不能让你们把他们提走。”
“这是当然。”谭宝臻点头,“如果我们确定了此人是在逃的嫌犯,会亲自向知府大人禀报的。”
“那好,你们进去吧。”
守卫说着让开踏板,放了谭宝臻三人上船。
范氏一行四人被关在甲板下的仓库里,谭宝臻到时只看到这几人形容非常狼狈。
“二夫人?”
范氏一听有人唤自己,缓缓抬起头。
“是你?”
“是我。”谭宝臻点头走到范氏面前,道:“二夫人走得好匆忙,害得我们都没来得及送一送你。”
范氏哪听不出来谭宝臻是在讽刺自己,于是冷笑:“谭捕快,我如今已成阶下之囚,你又何必奚落于我?”
“那二夫人有话想对我说吗?”
“事到如今我还有的选择吗?”范氏说着长叹了一声,目光投向宁羽。“你为什么要把官府的人带到半月岛,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会进行得很顺利。”
宁羽双眉紧锁,事到如今仍然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你真的是凤莹表妹派来的?”
范氏若有所思的注视了宁羽半晌,才轻轻摇了摇头,“宁羽表哥,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发现我的身份吗?”范氏说着抬手慢慢从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秀干净的脸。
“是你?你是凤莹表妹?”
宁羽大惊,可随即便反应过来事情的原委,忍不住顿足捶胸起来,后悔自己破坏了一切。
“凤莹表妹,都怪我,我为什么如此多事!”
谭宝臻暗暗叹气,无奈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如果宁羽当初没有找她来半月岛追查那具白骨的身份,凤莹或许早就已经远走他方了。这也许就是天网恢恢,既然触犯了法律,就要有伏法的心理准备。
“胡凤莹,你是从何时开始计划整件事的?”
事到如今,胡凤莹知道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从我得知我爹是被人害死的时候。”
“你早已被赶出半月岛,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是岳伯告诉我的,他说他在古祭台发现了我爹的尸骨,还说凶手就是胡勇和胡宪两兄弟,于是我们暗中计划报仇。”
“胡勇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胡凤莹一愣,随即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你知道了也无所谓,我们的计划就是由我易容回岛,并让胡勇起疑,而岳伯暗中行动,不过你怎么会识破我的?”
“你还记得胡勇死时你做了什么?”
“我……”胡凤莹立刻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当时她本以为不会暴露,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谭宝臻的眼睛。
“原来如此。”
“你冲到胡勇身边不过是想找那只丢掉的耳环。”
“不错,可是我乃胡勇的妾氏,他死了我伤心有什么不对?”
谭宝臻轻轻摇头,“如果你真是胡勇的妾氏这当然没有问题,可惜你不是。胡勇因为怀疑你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把你安排在胡家女眷所住的后宅,而是住在西跨院的客房,这说明他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而且有意无意的把你隔离开来。试想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命案现场,难道不可疑吗?只不过我不明白既然你们一切都计划好了,你又为什么多此一举的陷害胡勇杀害胡坤和侯氏?”
“是岳伯让我做的。”
“是他?”谭宝臻皱眉。
“他说胡坤发现了他打昏秋落,必须找个替死鬼,没想到……”
“没想到这件事却成为整个计划最大的破绽。”
“正是。”胡凤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胡岳叫她这样做的目的,若说是想救秋落的命,实在没有必要兜这么一个圈子。
“岳伯叫我穿着胡勇的鞋在胡坤家附近留下脚印,还故意关上门惹人怀疑,与其说是想叫你们寻找秋落,到不如说是故意留下线索让你们查。”
谭宝臻也有这种感觉,听完胡凤莹的话之后,她隐约觉得胡岳除了想替胡礼报仇之外还有其他目的,例如西山的罂粟园。
“胡小姐,你知不知道西面的山谷里有什么?”
“西面山谷?”胡凤莹皱眉,摇了摇头,“我从小便生活在半月岛并没有听说西面还有山谷……”
那么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还有,胡岳的真正身份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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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臻姐姐。”
谭宝臻已经习惯李小虎慌慌张张的举动,所以看他跑进自己的房间也没太在意。
“怎么了?”
“知县大人因为这次协助朝廷破获半月岛的案子有功,圣上龙颜大悦,已下旨提升刘大人为霸州知州了,七日后便要去上任。”
“霸州知州?”
“正是。”
谭宝臻点了点头,也没多想。
顺天府辖下五州十九县,良乡县属涿州,而霸州在顺天府以南,其下有保定、文安、大城、固安、永清、东安等县。没想到刘辩那个贪官也能升官,真是朝廷腐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