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打岔,郑卓妍因方大伟的突然出现而引起的恐慌已经消除了一大半,眼见方大伟随时要暴起揍人,她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于是赶紧拉了方大伟一把,说道:“大伟,别误会,他是我以前在美院读书时的同班同学,叫李志成,今天有空特意过来探望我。”
郑卓妍不敢矢口否认,因为他知道方大伟的脾气,要是两人装作不认识,方大伟肯定会把李志成痛扁一顿,因此只好照实说了。再说,两人刚才在出租屋里的云雨事,方大伟又没看到。昔日同学过来探望,两人在烧烤摊上吃点东西聊聊天,很正常啊。
“李自成,李闯王,他不是早在三四百年前就死翘翘了吗?怎么,难道现在流行重生?”方大伟恨恨道。
“大伟,不是那个李自成,志是志气的志,不是自己的自,”郑卓妍听到方大伟这么一说,微一微笑,认真地解释道。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喜欢调侃,而一旦他调侃起来,那就表示事情有转机了,她当然赶紧解释。
“原来如此,”方大伟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并伸出右手。
李志成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也伸出右手。
当两只粗大的手掌紧紧握一起的时候,方大伟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暗暗用力一握,热情洋溢地说道:“原来是卓妍的同学,得罪得罪!”
方大伟的表情无比真挚,可是握住对方的右手则猛地用力一握,指间隐隐传来骨骼摩擦的声音。李志成身躯一颤,痛苦的表情瞬间浮现在他那白净的脸上。可是令方大伟感到意外的是,他竟强忍着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靠,这家伙还真有点志气,”方大伟心中评价道。
方大伟知道自己的手劲到底有多大,知道李志成受到多大的痛苦。这一握之下,就算指骨不被握折也一定受到不小的损伤。早些年前,他曾经跟伯父练过一段时间的拳术,打过一段时间的沙袋,手上功夫自然不弱,特别是手劲,他的手劲比平常人要大得多。
李志成被他这么“热情”一握,豆大的汗珠迅速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沿着白净的脸庞流淌下来。他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全身微微颤抖,可他硬是不呻吟出声。
“幸会幸会!”方大伟不但没有马上松开手,反而加了一把力,并使劲晃了晃,似乎想要把李志成的手臂卸下来。左手则无比动情地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拍得对方身躯摇晃不已。
不管是谁,看到这样热情洋溢的场面,必定以为这两人是十年不见的好朋友。
“痛……能不能松开手?”李志成用哀求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方大伟,压低声音道。
方大伟慢慢松开手,转头坦然地对郑卓妍说道。“卓妍,既然有贵客到访,不如我们一起到聚福酒楼吃饭吧,反正我刚刚到,晚饭还没吃。”
郑卓妍不知如何是好,迅速看了李志成一眼。
李志成不是白痴,就在方大伟突然出现,并说了那几句话之后,他已经猜到此人跟郑卓妍的关系了。郑卓妍惊慌失措的表情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再一想到刚才方大伟说郑卓妍已经怀孕了,他的脸色顿时一片死灰,又一想到刚才还跟她翻云覆雨,脸上又升起一片红潮。
李志成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最后定格为死灰色。
在这样的心理环境之下,有这样的尴尬气氛之中,李志成涵养再好,脸色再厚,也不可能真的跟着方大伟和郑卓妍去吃大餐了。
他幽怨无比地回望了郑卓妍一眼,说道:“谢谢,不用了,既然老同学的面已经见到了,话也聊了不少,我也该回去了。”他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
方大伟见他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变成死灰色,心中偷笑。随即心中又恨恨地道,你们何止见过面?刚才在出租屋里,你们两个还深入沟通过了呢!
见李志成要开溜,方大伟自然不依,于是轻轻一伸手,又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臂。
“你这是……?”李志成一张马上脸涨得通红,瞪着方大伟,有些恼怒地质问。
“志成,初次见面,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结一下帐,下回我请客,”方大伟微微一笑说道。说完,他也不去看李志成精彩的脸色,拉着郑卓妍的手臂,扶着她的肩膀,两人紧紧偎依在一起,亲密无间地离开了烧烤区。
这时,一直坐在桌子对面看热闹的张文浩停止了玩手机的动作,招招手把烧烤摊的胖妇女叫过来……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方大伟完全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对自己的这几位朋友非常放心。他只顾半拉半拖半挟持着郑卓妍,走出烧烤区,走进聚福酒楼,上到二楼,进入雅座区,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找到一间靠窗的双人卡位坐了下来。
在此过程中,郑卓妍数次回头,关注的神情展露无遗。
方大伟见状,冷冷地说道:“看你依依不舍的表情,难道他是你的旧情人?”
郑卓妍粉脸一红,赶紧否认:“别胡说,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这句简单的对话之后,郑卓妍再也没有回过头。
两人刚刚坐定,漂亮的聚福酒楼服务员马上拿着纸笔,轻盈无比地走过来,热情地说道:“两位吃点什么?”
方大伟从桌上拿起菜单,一股脑儿点了一大堆,郑卓妍目瞪口呆,服务员笑逐颜开。
点完菜,服务员走之后,郑卓妍诧异的问:“大伟,今天你到底怎么了?点这么多菜,一桌十个人都吃不完呢。”
方大伟乐呵呵道:“这十几天,我发了一笔小财,心里特别高兴。来。我们慢慢吃,吃个痛快,吃完了我讲给你听,吃不完我们打包回去吃。”
说完,方大伟筷子翻飞,开始拼命地吃起来,他的吃相极度难看,一幅饿了十年的穷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