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干、向中天吃了中饭,就下到山谷下面村里的一个晒谷场去买牛肉。肖晨早在吃饭前就回她爷爷家去了。陈干对于向中天有这样一个美女同乡却从来不泄露半点口风这件事,颇有一点腹诽。
路上。
“牛肉六十块钱一斤,怎么这么贵?这不是斩你们这些冤大头?”
陈干对母牛能生小象这件事,因为不能亲眼见到小象,所以心里总是不肯相信。因此,觉得牛肉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这还是我们村子跟隔壁村子,两个村民的福利。别人想买,多少钱一斤都买不到。”向中天把手里三张红色老人头摔得噼啪直响,颇有一些得意地道:“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听我妈说了,就算肖安保局长、赵辈东懂事长他们家里那种势力的人,除了他们本人的定额之外,也要等到每人一斤半的定额卖完以后,才能以每斤三百块的价格购买其余的。”
陈干眉头一皱:“莫非这头母牛,还真象你们说的,是一头生了小象的母牛?”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肖安保、赵辈东他们家里人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买三百块钱一斤的高价牛肉吃着玩?那帮人可精着呢。”向中天昂首挺胸,侧着头道:“据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全国打群架盛行的时候,我们这两个村子的人因为吃了这特殊牛肉,力气贼大,可是足足横行了附近两三个地区。当时整个省里的年轻人中,都流行这样一句话,叫做‘流氓阿飞,到处称雄;向村一出,谁与争锋?’。这个向村,就是指我们两个村子,我们这两个村子的绝大部分人,都姓向。”
说到这里,向中天右脚一顿,右拳一伸,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些英雄生不逢时的感慨。
看着这一幕颇觉好笑的陈干,心里一动:“这种牛肉如果真有这种奇效,电视达人,你看我们是不是留一点牛肉渣渣给我们班那几个踢足球的牲口尝一尝,让他们也长一点力气,以后踢起球来,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有气无力。”
“吃这种特效牛肉,也是有限制的。我们村里的老人们,几十年前就试过了,第一不能出向村,第二,必须在母牛生完小象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吃掉它。不然,就跟普通牛肉一样,没有什么效果了。”
……
进到村里后,不断的有人跟陈干向中天两人打招呼,两人一边跟人寒暄回礼,一边向南面的一个晒谷场走去。
到了晒谷场,已经有很多大少爷们或蹲或站在那里了。因为天色阴阴的,晒谷场上山风吹得又劲,这些手里大都提着一块紫红色牛肉的爷们,买好了牛肉也不回家,全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讲着一些令人捧腹不已的荤段子。晒谷场上到处是讪笑声、打闹声、爆笑声,气氛融洽而热烈。
“向吉田,你下午就得出去买一张结实的新床。不然,这顿牛肉一吃下肚,你们这骚两口,还不得把你们家祖传的那张宝床整得稀巴烂……”
“向松山,这顿牛肉一吃,你就金枪不倒,从此再也不用给人打工了。随便跑到深圳那个酒吧里去,凭借你的四方脸和金枪不倒的能力,富婆还不是一个一个被你钓上来……”
“向南山,上次你运气不好,不在家,没能吃到这牛肉,这十年,你老婆恐怕有点欲求不满吧。今天好了,吃了这牛肉,不但可以满足你老婆,就连你那个老是晃荡两个大奶子的风骚姨妹子,也可以一起喂饱了……”
……
“七叔,你好。”向中天走到晒谷场南面一个屠宰板前,递上三张老人头,笑道:“三斤份额。”
向村这次分牛肉的规矩是,每一个占田占土的人定额一斤半。向中天因为户口已经迁到了河西大学,就没有了份额。这三斤是他爸爸妈妈加起来的量。
“天伢子,你回来的可真及时。”
屠宰板里,一个浑身圆滚滚,胸前挂着一块油腻腻黑乎乎帆布的中年人,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左手,笑眯眯地接过三张老人头,往屠宰板右上角的一个装钱的小木箱里一放,右手提起一把雪亮的锋利屠刀,在一条挂在半空中犹滴着鲜血的硕大牛腿周围,不住划拉着:“说说看,你们要哪一部分?只要你们指出来,我一定分毫不差地给你们割出来。”
向中天看着陈干:“你来吧,你牛肉买的多,有经验。”
陈干的目光在不住晃荡的紫红色牛腿上审视着,心里开始盘算。
这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向老七,老规矩,胆囊、胆管及肝管这一套,我家全要了。”
陈干眉头一皱,顺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理着寸头,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短衣短裤的小胖子,带着两个精干的小伙子,正慢悠悠地从十米开外的晒谷场外一步一步地丈过来。
这个小胖子虽然嘴里说着话,面部却始终侧向着远处的一个山塘,一双眯眯的小眼睛,更是始终望着天边的一朵随风不住飘荡的厚厚白云,而且他同时右手拿着一根牙签,在嘴里掏来掏去,掏个不停。
小胖子一走到山谷场上,晒谷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了好一会儿。接着,约一半人提着手里的牛肉回家了,还有一半人不住地向这小胖子问好,口称赵老板不停。小胖子对于这些村民的卑微讨好一律无视,只是偶尔用目光在他们的脸上巡视一下,嘴里哼一下,那就算是答礼了。
陈干惊奇了一下,没想到在这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在这大山里头,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恶霸风采,于是问向中天:“这人是谁?”
“不要惹他。”向中天摇摇头,低声道。
陈干本就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火爆脾气,哪里见得小胖子那目中无人的鸟样?加上自己不是本地人,对他没有半点忌惮,当即大声道:“七叔,我们要这头牛的胆囊、胆管及肝管,我们先来的,这一套东西应该归我们。”
向七叔听了陈干的话,先是谄媚地望了望小胖子,见对方根本不理自己,这才看向向中天。
向中天虽然知道那胖子的来历和势力,但是,他既是一个不怕事的年轻人,也不肯扫了同学的面子,更看不惯向七叔的势利眼。见向七望向自己,于是紧绷着脸:“我同学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向七叔只好尴尬地望住陈干:“大学生,其实……牛腿上的肉……是最…好吃的,吃了以后,涨的力气……也是最大的。至于……牛身上的胆囊、胆管和肝管,除了一些有特殊嗜好的人外,一般的人都不会很喜欢吃的,而且,做出来的味道,也的确要差一些。”
陈干还不及答话,那个胖子已经冲了上来,小小的斗鸡眼死死地瞪着陈干,阴阴地道:“你凭什么要胆囊、胆管和肝管?”
陈干眉头一挑,道:“我不凭什么。我只是知道,一般来说,有些年头的母牛,身上的胆囊、胆管以及肝管内,经常会出现天然牛黄。天然牛黄,你知道吗?”
“天然牛黄怎么啦?关你什么事?”胖子侧着脑袋,大声责问道。
陈干对胖子视若无睹,只是对着向七叔一笑:“向七叔,天然牛黄,可是比黄金都贵。那还是一般母牛的牛黄。至于这头神奇母牛的牛黄……嗯……这么神奇的一头母牛,体内十有八九真有牛黄。这头母牛的牛黄如果真有的话,那它的价值……我就没法子衡量了。”
向七叔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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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上午写了一章三千字的,可是在我写好了,检查完毕正准备上传的时候,轰的一下,停电了。
我这人向来喜欢边写边上传,这下好了,好端端一章就这么没有了。
本来两章的计划,只能一章了。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