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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思念是一座牢房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男男女女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裸露的肉体在珠光宝气中闪着微光;吧台上,四方形的小烛台闪着昏暗的光芒,向人发出亲切的问候,分明是在招揽顾客;舞池中,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用轻佻的言语和动作不断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人。

张子林和赵芳在大厅中寻到一处位置,侍者端着两瓶AK-47伏特加和几瓶芭力水走了过来。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看着那热闹的人群,感觉格格不入的张子林心中愈发烦闷,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赵芳眼睛一暗,她当然能够感觉到张子林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而烦恼,看着张子林毫无形象的大口大口饮酒,心中无端的疼了起来,便也端着酒杯陪着张子林喝了起来。

“小岚!都说一醉解千愁,可我百醉依然愁!”体验着翻江倒海滋味的张子林,端着酒杯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倒酒的动作近乎僵硬,依然固执的往嘴里送。

喝酒的是一种心情,被酒侵蚀的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无奈的酸楚!听着张子林的喃喃自语,赵芳心里默默流泪:“你就为了小岚这样折磨自己吗?你难道就感受不到身边还有一个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我吗?多么希望,在你的心里,我是一本书,被你珍视、被你爱惜,然后在一个无人的黄昏,你将它安然置于膝上,轻轻翻、细细读,隐去尘世间所有的喧嚣,我们就那样相视而望,然后,伴随一种叫温婉的感觉,慢慢接近幸福。”

看着张子林瘫坐在椅子上,仅存眨眼皮的力气,犹自不肯闲嘴,赵芳摇了摇头,起身扶着张子林,往他家里走去。小岚在远处见两人不断的碰杯,说说笑笑,心里难过无比。眼见两人起身走了,便悄悄的跟上前去。

这时已然是半夜了,城市的喧闹依然没有停下来,赵芳搀扶着张子林,艰难的往回走着。路过一个斑马线时,一辆轿车呼啸着奔了过来。轿车司机也是刚刚参加完一个酒会,有点上劲,再加上晚上路上行人并不多,车速开得飞快,看见张子林和赵芳的时候,想要有所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小岚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飞驰的轿车向张子林和赵芳撞去,一时惊得魂飞魄散,骇得连心脏都停止了呼吸。只是鞭长莫及,她也来不及施展任何法术。

只听得“碰”的一声,然后便是一阵长长刺耳的刹车声让空气突然凝固!

小岚顾不得惊世骇俗,用身法飞快的奔了过去!只见赵芳倒在一片刺眼的鲜红血泊之中,两腿抽搐,张子林跌倒在两米开外,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双眼呆滞!

张子林虽说醉得手脚不听使唤,全身无力,可是头脑其实是很清醒的!本来张子林是想拉住赵芳往旁边躲的,奈何手脚无一丝力气,加上那车快速无比,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轿车向着自己和赵芳撞了过来。

感受着死亡的临近,他在心里暗叹:“我就要这样死了吗?死了也好,反正本来也活不了多久,还不用受那病痛的折磨。只是,赵芳。。。哎,我亏欠她太多了!如果不是我今天晚上非要拉着她喝酒,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吧?她对自己的爱意,是那样的浓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不是先遇见傻丫头的话。。。可惜了这样好的一位姑娘,就要这样陪着我这个将死之人一起赴那黄泉么?”

在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张子林感到从身边的美人处传来一股大力!他被径直撞了出去,跌在两米开外!在那刻,他看见了赵芳那张凄美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眼泪,那眼神,是那样的不舍,随后被轿车撞向了天空!当赵芳腾空坠落在地上时,张子林的心莫名的绞痛着,仿佛没有了空气一般,快要窒息!顿时,他懵了,然后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向大脑处,好似要爆炸开来,一股悲愤油然而生!

他顾不得寻那司机的麻烦,连忙起身想去查看赵芳,只是双脚好似不是自己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脚不能用,那就用手!只见张子林用双手不断的在地上挪动,慢慢的爬向赵芳!

刺目的血以赵芳的后脑勺为中心,向四周,慢慢的散开来!地上鲜红一片一片!

张子林抱着赵芳,看着她苍白的脸,嘴里不断涌出的血沫,泪水无声的流下,一个劲的道:“赵芳,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这是何必呢?”他没有想到赵芳对他的爱是如此的深层,如此的刻骨!想起自己以前冷漠的对待她,一直刻意的去逃避她,此刻,他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耳光。

小岚流着泪在一旁努力施展回春术救治着赵芳,这一刻,她迫切的希望自己散去的妖气能够重新回来!哪怕是筑基期,也足够她施展完回春术了。只是终究法力不够,没能坚持下来!

赵芳用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抚mo着张子林那扭曲的脸庞:“别哭,子林!你没事就好!只要能够看着你平安,我就很高兴!咳,咳。。。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只是爱着小岚。。。你的心里只有小岚。。。

这辈子我和你是无缘了。。。思念就像一座牢房,而钥匙却在你的手里!也许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一定要第一个遇见你。。。第一个对你说我爱你。。。小岚,以后,子林就拜托你了!”小岚听着赵芳断断续续的话语,泪水爬满整个眼帘,这一刻,她恨不得把全身的法力输入赵芳体内。

“子林。。。我不能呼吸了。。。我好冷!你能亲亲我吗?”

张子林没有犹豫,俯下身,对着那苍白无色的嘴唇吻了下去。良久,良久,直到怀里的佳人身躯渐渐的软了下来!

地上散落着一个笔记本!张子林捡起一看,原来是赵芳的日记本!

“子林,很想拨通你的号码,可按了前面的158就再也按不下去,我知道你会不会接我电话!我经常独自看着电话发呆,嘟。。。嘟。。。`而你却一直不接,你不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感受!我经常拿朋友的电话打你的号码,话筒传来了你熟悉的声音:‘喂,你好,哪位?我是张子林。’而我,却说不出口,我只能任电话那头的你一直问!其实,我好希望有哪天你能够好好的陪我散心,陪我聊天,听听我的心事。”

“没有你的日子,我一个人在对着马路发呆,甚至过马路的时候我会想:‘车子,把我压死算了,我好辛苦,我活得好累。”

“如果不曾用心爱你,泪水不会如此不争气;如果不曾用心爱你,孤独不会魂牵梦绕;如果不曾用心爱你,你的身影为何总也赶不去?

如果不曾用心爱你,不会在纸上写满你的名字;如果不曾用心爱你,不会对着你的照片发呆到天亮;如果不曾用心爱你,心底的祝福为何偏偏都是留给了你?”

“老公!好想这样叫你!只是,那是小岚的专利!尽管在梦中无数次这样称呼你,可是你终究不属于我!尽管我这一生爱你千百回,可是你不爱我!”

。。。。。。

张子林呆住了,同时也感到伤心无比,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看一句流一句: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脸上总是充满阳光、笑容如同玫瑰般热情、浑身散发着勃勃英气的女孩,心底会有如此细腻的感情,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爱!对他的爱!

“思念是一座牢房,而钥匙在我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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