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姐对于贾情文传授的注意事项,牢记在心中。何大姐在心里说,我一定要好好干,为了每个月的1400元钱我也得干好。做为从农村出来的家庭妇女,没有什么特长,又五十多岁的人了,能找到这个的人家,这样的话,何大姐觉得上天待她不薄。
贾情文又怎知,何大姐不容易呀!
何大姐刚从老家农村出来时,在江城师范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平房。那间平房是个偏房,确切的说是个西房,抬起手,踮起脚,就能碰到房梁。窗户的缝大的恨不得能伸进一个手指,那令何大姐不放心的是那扇破门,平时总是是呼呼闪闪的,关不严。特别是在晚上,何大姐睡在床上觉是感觉有人在开门似的。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房租每个月还得260元钱。这还是房东见何大姐可怜,在第二个月主动降下来的呢!
何大姐的老伴在生前,就一直身体不好,血压一直是高,而且是很不稳定,需要常年吃药。可是做为一个文化程度不高的农村人,在平常血压不高的情况下,根本是不懂得注重身体的保养。医生曾经说给何大姐,他老伴的血压高的时候特别严重,所以必须常年不间断地吃药,血压正常的时候用量可以少一些,但绝不能不吃。
何大姐的老伴脾气又倔,在血压正常的时候,对于何大姐递上来的药片,就很反感,说我已经都好了,还吃什么药,因为大意,也因为那段时间着急,老伴因为高血压引发了突发性的脑溢血,还没有送到医院就走了。
那段时间,他老伴是因为什么而着急呢,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宝贝儿子钟大刚。
去年七月底,钟大刚考上了江城师范,老俩口子都非常的高兴,她老伴在收到入学通知书的那个晚上,让何大姐做了几个小菜,又到村东老李头家买回了一斤散酒,高兴的事情,值得庆贺。
何大姐看到老伴一口口地喝酒,劝他少喝些。老伴说,高兴呀!我一辈子没有文化,吃了一辈子的大亏,我的儿子有出息了,我在村里面也能说说道道了。可是他们光顾着高兴,没有注意到儿子钟大刚的情绪。
钟大刚看到通知书,很不高兴,也很不满意,原本他报考的是山东大学,没有想到最到调剂志愿,他被江城师范录取了,他觉得心不甘,看到从小玩到大的同学李军考入了山东大学,他觉得比人低了一等。
从小的时候钟大刚就事事与李军比,比谁跳得高,比谁认得字多,比谁长得高,可是在钟大刚的心里,他觉得无论如何怎么比,自己总是觉得自卑,纠集原因就是因为李军家的物质条件比他家好,因为李军的爸爸是大队长,在村里是能说会道,在外面处事是八面玲珑。
在钟大刚幼小的心灵里,很是自尊,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父母也跟李军的爸妈一样,年轻,有朝气,有活力。而每当自己回到家,看到的最多就是老父拿着烟斗不住地咳嗽,钟大刚不止一次地劝他,少吸烟,可是他爸爸却说,饭后一支烟,活到九十九。对于父母的愚昧,钟大刚从心里是瞧不上眼。
所以,钟大刚与李军要比学习。李军说,咱们都考山大吧!那好吧!看看谁能考上,钟大刚在心里是暗暗叫劲。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军的通知书先到,是本科一本线的名校,是心目中的山东大学,全村沸腾,李军的父母见到村里人是到处撒烟,为了祝贺李军考入山大,他父母当即送给李军一台笔记本电脑做为庆贺。
在李军收到通知的第五天,钟大刚的通知书是飘然而来。因为不服从专业分配而被调剂,最后被江城师范录取。钟大刚那是相当的失望,甚至有些绝望,当他看到李军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很是嫉妒,恨不得天上掉下来一块板砖,正好轧到他,钟大刚的心里有些扭曲。
“儿子,真给老子争气,进了江城师范,毕业以后就能当教书先生了,我真高兴。”钟大刚的父亲边喝着酒边说。
钟大刚看到父亲那因为高兴而涨红的脸膛,小心奕奕地说:“爸爸,我想复课一年。”
何大姐正好往屋里上菜,菜还没有上桌来,听到儿子这么说,吓了一大跳:“为啥呀!小,毕业以后当个教书先生不好吗!你看看咱村孙老师退休后,领的退休金比在外面当局长科长退休的工资都高,再说了,咱上师范交的学费还不高呢!”
钟大刚听到妈妈这么说,气不打一处出来,“你就知道省钱,我从小你就舍不得给我花钱,你看看人家李军他妈,李军要什么,他妈给他买什么,再看看李军穿得、用得,都比我强,我从小就拾我姐的衣服,人家都背后给我起外号,你们知道吗!现在我考入这们学校,我觉得不理想,我想复课,你们又说为了省钱,张嘴就提钱,我也没有见到你们省下多少钱!”
何大姐近三十的时候才生的钟大刚。她的女儿钟本花与儿子钟生大刚相差八岁,女儿早已出嫁,所以何大姐对于钟大刚是相当的溺爱。听到儿子的一顿数落,她不说话了。
何大姐的老伴却受不了了,“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从小比你姐吃的好多了。现在国家不提倡复课,复课也得花钱,再说明年你要是考不上该怎么办呢!你个学,你必须得上。”
“上也行,也得给我买个笔记本电脑,否则我不去!”扔下这句话,钟大刚就好几天不同父母说话。
何大姐夫妇俩就陷入了苦闷之中,就是上江城师范每年的学费就得近四千元,加上生活费等等就得近万元,何大姐觉得家中还有个万八块钱。可是钟大刚要的笔记本是联想的,因为李军现在用的就是联想的,何大姐一打听得近五千块钱,这笔钱他们上哪里弄去哪!
老伴因为发愁也因为儿子的不懂事,不体谅,所以生闷气,又加上这几天喝了些闷酒,原本高兴的事却是这样的令人闹心。所以在钟大刚要电脑的第七天,何大姐的老伴就在起床的一瞬间,倒地了。
何大姐的半个天也就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