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绍庭冷冷地说,因为你,我失去了儿子,你以为我真的会帮助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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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原千惠失踪的消息,杜骏东陷入了困惑,内心刚建立的疑猜殆尽,医院里宝儿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他又一次出现在宝儿面前。
屋里散发着淡淡的中药味,宝儿打扮齐整,香气扑鼻,好象要出门的样子。
“你这么惦记我,一趟又一趟,我可是会真的爱上你哟,露露会吃醋吧?”宝儿调皮地问。
杜骏东答非所问:“要出门?身体好了?”
“老样子!出门转转,在家闷坏了!”宝儿递上了咖啡。
“听说原镇书亲自登门致歉,你真有本事。”杜骏东直言。
宝儿摆了一下手,撇嘴说:“说错了,有本事的是她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一直要报复,这件事是你做的吧?”杜骏东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不告诉你!”宝儿故弄玄虚。
杜骏东严肃地说:“你这么想坐牢,我也不阻拦你!不过,请你多为父母想想!”
宝儿变了脸色,平静地说:“对你说实话吧,我没有绑架原千惠,我不是这种作风的人!”
杜骏东的直觉,她说的是实话,语气柔顺了些,劝道:“你不要出去乱跑,养好身体!你爸现在准备大干一场,需要人手,你去帮帮他,他会很开心的!”
宝儿掩嘴笑了,说:“你说对了,我决定下周就去上班了!”
杜骏东还是被震了一下,这个女孩子的心思,实在难以揣测。
“知道我要去见谁吗?”宝儿一脸神秘。
杜骏东警觉地问:“见谁?你不怕再出事吗?”
宝儿冷静地说:“我要去见李纪宏!现在,我告诉了你行踪,他就不可能算计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算计我的人就是他了!”
“你去见他,还有什么事?”杜骏东不解。
宝儿嘴角翘起,笑着说:“当然没大事!不过,男女单独见面,就能生事了,无聊闲嘴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喔。”
杜骏东仔细打量她,一身chloe春装,miumiu鞋;精致的小耳坠,随着情绪不时拍打脸颊,密密的长睫毛就象百页帘,上下欢快地开合,十分可爱。
“装扮的这么用心,女为悦己者容,是不是真的爱上李纪宏了?”杜骏东冷不防问。
“我爱上他?哈哈……”宝儿笑得花枝乱颤。
“你心虚了!心理专家评述,夸张的手势,和夸张的言语,就是为了掩饰真实的内心!”杜骏东一针见血。
宝儿一敛笑容,神秘兮兮地说:“我这么打扮,是想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
杜骏东连珠炮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永别?你又出什么鬼点子了?”
宝儿耸一下肩,拎起小坤包,下了逐客令,“你真象我唠叨的老爸!好了!我们一起下楼吧!”
“结束后,你给我发条短信报平安!”杜骏东关照。
宝儿笑了,夸张地敬了个礼,说:“你更象我的老爸了!”
两辆汽车在小区门口各奔东西,杜骏东看了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宝儿应该去赴饭局。
他也感到有些饿了,前面就是齐思睿的服装厂,他决定一起吃顿便饭。
面前的局面让杜骏东错愕不已,一群工人正吵吵囔囔,原来,部分工人只拿到了一半工资,正在办公室讨说法。
齐思睿和小鲍劝说的焦头烂额,一见杜骏东出现,齐思睿顿时羞红了脸。
杜骏东对工人们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清了下嗓门,高声说:“师傅们,你们也知道裁剪室出了事故,才造成资金断缺,两位老板想尽办法凑了部分的钱,保障你们的生活开销,现在,叫我带来了余款,下午就会发到大家手上,大家先去吃午饭吧。”
“是真的吗?”一位领头地问。
杜骏东拉开了皮包,里面是几沓万元大钞!他刚去过银行,取了几万元,是准备给母亲的。
工人们都露出了笑容,有的感到不好意思,对齐思睿和小鲍拱手道歉。
屋里静了下来,杜骏东把三万元钱递到齐思睿手上,说:“我也碰到过这种事,你运气好,我正好取了现金,这些拿去应个急!”
齐思睿伸手接过钱,交给小鲍,感动的说不出话。
小鲍恍过神,热情地邀请说:“一起去吃饭吧。”
杜骏东大方地说:“我就是顺路来吃饭的!对面那家小店的菜很清爽。”
点了几个小菜,喝下半杯啤酒,齐思睿终于从纷乱中回到现实中,感慨地说:“刚才真象做了一场恶梦,要是你不出现,他们一罢工,产品无法完成,还会罚款的!”
小鲍附合道:“他们还会辞工走人的!”
杜骏东要开车,没有喝酒,喝了口果汁,说:“万事开头难,能有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容易!我会帮你们留意工作服生意!”
送走杜骏东,两人回厂里发工资。刚松了一口气,后道车间有人进来汇报,有一组工人回宿舍,准备换厂。
这一组缝纫工共计十二人,技术好,来自同一个地区。
经过好说歹说,这组人去意已决,他们要去丁绍庭的工厂。
留在厂里的工人说,这个组的组长被买通了。
突然少了三分之一的车工,交货面临困难,齐思睿连忙贴出招工启示,从后道车间抽出几位缝工好的工人顶上去,他也坐到了缝纫车前,拼了命似的赶货。
还好,傍晚时分,小鲍从劳务市场带会了八名工人,初步考核,技术还不错!
“这一天噩梦连连,我会永远记得!”齐思睿累垮了。
小鲍撕掉一页挂历,提醒:“明天是路小姐生日,杜老板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送份礼吧!”
“天呐!我都忘了,当然要送份礼!鲜花和蛋糕可能杜骏东会送,她会缺什么呢?”齐思睿犯了难。
“送美容品吧!”小鲍支招。
齐思睿觉得不错,顾欢欢曾不止一次说,女人除了首饰,更爱化妆品。想到顾欢欢,齐思睿的心又疼了起来。
第二天,齐思睿交完一批货,在厂门口碰到丁绍庭的车。
丁绍庭探出脑袋,问他还有多少成品没出来。齐思睿回答都发下去生产了,明天还能交一部分。
丁绍庭皱起了眉头,说:“进程太慢了,这样能赚到钱吗?怪不得留不住人!”
齐思睿的耳膜不太舒服,暗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跨上电瓶车,一溜烟离去。
世纪大厦。
齐思睿在几只化妆品柜台来回观看,难以确定买那个品牌,柜台小姐争先恐后推销自己的品牌,齐思睿更糊涂了,最终买了一瓶EsteeLauder精华露,又帮小鲍买了同款的一瓶眼霜。
路露刚到店里,因为生日,特意穿了一套红色裙子,喜气洋洋。二位女伴来给她贺生,香水百合味充斥整个大厅。
接过齐思睿的生日礼物,路露不住的表示谢意,打开包装,路露和女伴都弹大了双眼。
齐思睿不明原因,以为买的不对。
不料,路露连声夸道:“思睿,你真会买东西!这真是我想要的,你怎么这么会买东西!可是,太贵了……”
齐思睿乐了,说明另一份是小鲍送的。
路露深受感动,邀请道:“晚上我们有个生日小派对,你和小鲍一定要参加。”
“对!一定要参加。”两位女孩子热情的附和。
路露一直希望,齐思睿能早日走出感情的阴霾,她的女伴小陈还没对象,准备撮和他俩认识,刚跟小陈提起这事,没想到齐思睿后脚就来了,她觉得这是好兆头。
小陈中等身材,和路露同岁,长相端庄,她用心打量齐思睿,感觉颇有眼缘,坚持齐思睿要参加生日派对。
大家如此热情,齐思睿答应回厂里安排一下,但不确定小鲍能否走得了。
齐思睿上楼,和林晓强打声招呼。
林晓强正在帮一位男顾客介绍外套,看到齐思睿,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客人进去试衣,齐思睿上前,问他是否适应新环境。林晓强表示,在这里非常开心,只是太舒服了,有些不自在。
“女朋友来过吗?”齐思睿问。
林晓强更不好意思了,只是摆摆手。
齐思睿笑了一下,小心问:“李纪宏知道你来这里上班吗?”
“他打过一次电话,我没有接。”林晓强一反常态冷了脸,自从日记出现,他对李家的看法有了巨大改变。
客人出来了,林晓强为他打包,开票,齐思睿发现,林晓强写的一手好字,夸道:“你的字很漂亮,有空可以学学书法。”
“我也这么想的。”林晓强笑了。
“听说你看了姐姐的日记?”齐思睿小心地问。
林晓强脸色变了,眼中盛满冷峻,低声说:“我觉得很对不起姐,她过的那么不开心,我却给她添堵,还埋怨她不管我,只要我懂事一些,她是不会死的!我很内疚,很难受!”
齐思睿劝道:“你姐默默承担,就是不想你和家人担心难受,不要这样,你姐会不安宁的!”
林晓强点了一下头,出人意料说:“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安宁!”
晚上七点,齐思睿参加了生日派对,因为要喝酒,他打的到了酒店。
杜骏东迟到了,黄涛替他解释,原来,上车后接了个电话,去客户单位拿份资料耽搁了。
这是两人相爱后的第一个生日,杜骏东先拿出了母亲给露露的礼物,一只玉镯。然后,他拿出自己的礼物,竟然是一枚戒指!
杜骏东动情地说:“这不是婚戒,我只是想表达内心的情感,请你一定收下。”
路露娇羞垂下头,大方地伸出了手,杜骏东为她戴上戒指。
大家热烈鼓掌,齐思睿和顾欢欢原定的订婚宴也有这个环节,斯人已去,内心无比心酸,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露很细心,示意小陈主动些。
齐思睿感觉到身边的陈小姐十分热情,她自我介绍在旅行社工作,两人聊得比较投缘,这个女孩没有顾欢欢任性,收放拿捏极有分寸,也不失可爱。
齐思睿把她当成了新朋友,两人还互留了手机号码。
小陈是开车来的,路露要她送齐思睿,齐思睿推脱不掉,最后只能上车。
到了小区门口,齐思睿跳下车,小陈叫住了他,拿起后坐一盒东西,递到他手上,亲切地说:“这是路露打包给你的,明晨的早点。”
齐思睿信以为真,感慨地说:“路露是天下少有的好女孩!”
“这句话可不全对,物以类聚,我们和路露差不多!”小陈俏皮地说,然后一溜烟驶离。
齐思睿不笨,觉得话中有话,梳理晚上出现的一切,再掂掂手里的食物,若有所悟,百味杂陈,一夜难眠。
丁绍庭又出现了,小鲍刚去交货,齐思睿以为出了什么纰漏,神经绷了起来。
“这批货马上要完工了,接下来你们有产品上吗?”丁绍庭平静地问。
齐思睿悬着的心放下,下意识摇了下头。丁绍庭从一只大拎袋中拿出一件滑雪衣,捋平了说:“这是大外单,春做冬衣,比上次的加工费高一倍,你们能不能做掉一些。”
齐思睿拿起衣服观看,这是正反面都能穿的两用衣,程序并不复杂,只是门面拉链缝制要求比较高。
“我们的裁剪室太小,棉内层你们能裁好拉过来吗?”
跟随丁绍庭多年,齐思睿明白,这样的大单,工期短,必需几家工厂同时生产才能消化掉,他懂得讨价还价,少掉一套程序,能节约许多人力。
“好吧!我带来了样衣,你和小鲍做两件,明天下午拿过来。”
临走,丁绍庭忽然问:“听说,昨天你去参加路小姐的生日聚会?你们越来越热络了!”
齐思睿听出一股怨气,丁绍庭把儿子的死因还归纳给了路露。
未等他回复,丁绍庭严肃地关照:“心思用在生意上!”
齐思睿多了个心眼,交掉样衣,他暗底打听别的厂家的加工费,果然,他们的费用不但高出三元,而且款式比自己的简单!齐思睿非常生气,又不能明目张胆去问丁绍庭,和小鲍商量后,决定只做一半!
丁绍庭不是吃素的,他明白,齐思睿一定知道了别家的价钱,内心不平衡!丁绍庭的解释冠冕堂皇,因为别的厂家是自己裁内层棉花!
齐思睿原以为不裁棉花是占了便宜,没想到丁绍庭连这点亏都不肯吃。
齐思睿很犟,决定自己裁棉!加工费和别的厂家相同。
老天不遂人愿,一场突如的大火,把拉回来的棉花烧个精光,所幸仓库离车间一段距离,没有被连累。
望着狼籍一片的现场,齐思睿连死的心都有了,再次出现在丁绍庭的办公室,迎接他的是一张奇特的脸,没有愤怒,没有着急,是幸灾乐祸!
“您……我们……要赔多少钱?”齐思睿困难的吐出几个沾着血的字。
“五万元!立即裁剪!”丁绍庭的话从冰里拎出来。
齐思睿咽了下口水,茫然地说:“五万,不是个小数目!”
“你不是有几位多金的朋友吗?那位路小姐,听说有千万身家,她帮你开了厂,不会在乎再帮一次!”
前倨后恭,丁绍庭的话毫不掩饰奚落。
齐思睿大彻大悟,艰涩地问:“舅舅,原来……您恨我?为什么这么恨?”
丁绍庭含泪带血说:“因为你,我失去了儿子,我一再关照你离开顾欢欢,可是你就是不听!小辉被那个路小姐迷上了,你明知她有了杜老板,还任由他陷下去!你的丈母娘,她是那么狠毒,杀了小辉,我和你的舅妈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认为我还会全心全意帮你吗?”
“我明白了,你不如也杀了我吧!”齐思睿梗起了脖子说。
丁绍庭冷笑一下:“要我杀你,替你偿命?我不会这么做!你还是回去凑钱,替我赶衣服吧!”
齐思睿冷冷地说:“你难不倒我,做完这批衣服,我们恩断义绝!”
行在春风里,茕茕孑立,齐思睿的心如冰一样,脸上异常的冷静,他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挥洒。
小鲍发现了他神色有变,小心问棉花如何解决,齐思睿说:“我们靠自己接决!下午我去抵押房子,你带人先把棉花拖回来裁剪,做完这单生意,我们再也不做丁绍庭的单子了!”
一天后,办完一切,齐思睿把贷款所剩的钱取出部分,让小鲍去赎回手表和戒指,真诚地说:“不要为了事业影响家里团结。杜老板的三万元,下班后我送过去!顺便问问开发区的工作服。”
小鲍一脸担心,问:“要是来不及赎回房子,你就无家可归了。”
齐思睿装出一副轻松样:“我一个人,到哪里都能生活,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取回房子!”
五点钟,齐思睿坐公车来见杜骏东,杜骏东不知道厂里发生火灾,以为他收到了加工费,就收下了。他交给齐思睿一张名片,这家单位要做一批工作服。
这时,杜骏东接了个电话,对话中提到了原千惠。
齐思睿竖耳细听,待他放下话筒,问:“她还没找到?”
“是的!很奇怪,也没收到勒索电话。”杜骏东一脸茫然。
“你还是很关心她!”齐思睿心情复杂,担心路露感受,更顾忌两人一旦热络,说出他曾敲诈的事。
杜骏东看穿他的心思,说:“你放心!我会有分寸,我和她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齐思睿尴尬一笑告辞,行在暮色晚风里,心情豁朗了许多。
穿过蓓蕾新村,齐思睿去公车站,行走到一堵围墙边,有辆车进入眼帘,觉得有些熟悉,紧走几步,发现就是在郊外拦住自己的那辆车,头皮一阵发麻,暗想,会不会是陶然?
门洞有人出来,背上驮着一个人。齐思睿闪到一边,只见那人打开后车门,把背上的人放了进去,然后关上车门,环顾四周准备上前座。
踏破铁鞋无觅处,齐思睿认出,此人真是给顾欢欢上坟的人!
齐思睿猛地窜上去,盯着对方的脸对方的脸,大声喝斥:“原来你住在这里!”
沈群飞楞了一下却笑了,问:“是你?这个世界真小!你有事吗?”
想到屈死的顾欢欢,齐思睿双眼砰火,扯着他的衣襟问:“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欢欢是不是你杀的?你去她的墓地是不是良心发现?”
沈群飞一楞,甩掉他的手,失口否认,“你凭什么说我杀人?”
“你别装了,我在警方的录影上看到了你,出租车驾驶员也认出是你!”
沈群飞冷笑一下,不屑地说:“我没空和你争辩!”
齐思睿环顾四周,很多住户都亮起了灯,昂起头说:“你不说清楚,我就叫人来了!”
“你叫吧!大声些,我们可以一起去坐牢!”沈群飞漫悠悠说。
“你什么意思?”齐思睿的心皱紧,声音下意识放低。
沈群飞狡碣一笑,“你敲诈了那么多钱,就不怕坐牢吗?”
齐思睿楞了一下,紧张地问:“你听谁说的?”
沈群飞说:“听谁说不重要!他们活该被诈!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我要去豪亚,你去吗?!”
齐思睿瞄了一眼车内,却看不清晰。
沈群飞指了指汽车说:“里面坐着的是原千惠,你放心!她现在睡着了,听不见我们的对话!”
“原来是你们绑架了她?”齐思睿一脸惊讶。
沈群飞轻松地说:“我们只是让她失踪几天,这是……李纪宏让我们干的!”
“啊?他什么目的?”齐思睿瞠目结舌。
沈群飞划动着手指说:“天机不可泄露!”
齐思睿不明白,豪亚广场布满探头,沈群飞也太狂了,不怕被发现。
沈群飞脸一窘,拉开车门,冷冷地说:“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齐思睿迈开腿,突然撒腿就飞奔,沈群飞并没有追逐,而是笑了起来,他上了车,疾驶而去。
齐思睿跑回原处,杜骏东正要去丽人坊,看他大喘着气进门,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齐思睿稳住情绪,把刚才的一幕说了一遍。
杜骏东疑惑不解,齐思睿加重语气说:“他就是那个上坟和寄日记的男人!他说原千惠在车内,是李纪宏指使失踪的!”
杜骏东紧张思索,李纪宏的动机是什么?突然,他站了起来,拉了齐思睿快速下楼,急切地说:“去豪亚广场看看。”
“要报案吗?”齐思睿问。
“到了那里再说。”杜骏东飞快踩动油门。
豪亚广场灯火通明,出现很多人,原千惠正被搬上120急救车,110也赶来了,围观的人交头接耳,面色紧张。
“我们不要下车,等一下再去见华雷!”杜骏东的车没有停下来。
原千惠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对于这几天的行踪,如何来到此地,她的意识模糊,难以表述。
李纪宏理直气壮声称和绑架无关,他对原千惠表现出难得一见的关心和体贴。前倨后恭,令很多人感到诧异。
在齐思睿提供的蓓蕾新村16号楼,逐户排查,发现沈群飞曾在203室租住。房主说,沈群飞是一周前租的房子,他说和未婚妻在新区工作,付了三个月的租金,经核实,他留下的身份证是伪造的。
华雷推敲,齐思睿的传话有可能是被嫌犯利用,搅浑真相。
杜骏东的心里又冒出那个不确定的猜想。
“你是不是有其他发现?”华雷敏锐地问。
杜骏东谨慎地说:“现在还说不上,这几天我要去上海,如果能核准一件事,一些事或能迎刃而解了!”
杜骏东要去见田子坊一位老住户,她曾是陈红小时的玩伴,他对老人好说歹说,对方就是不肯回答。
杜骏东已经吃过一次闭门羹,这次是有备而来,投其所好,送上一付足金耳坠,而且答应帮她的孙女找份好工作!
老人满足了,谨慎的掩上房门,打开了话匣子:
陈红曾和一个江西的供销员谈了半年恋爱,不知怎么搞的,那个男的突然就不来上海了,陈红找了过去,却没有找到人,回上海后就寻死寻活的!后来,有个大男孩救了她,两人匆忙结了婚,老母亲也随之搬走,老房一直对外出租。
“那个女孩是谁的?”这是杜骏东最关心的。
“79年底,那个江西男人突然寻了过来,原来,他是出了事坐了班房!他知道我和小红有来往,一再恳求见小红,很重感情的一个人!我很为难,就叫了小红姆妈过来,他们谈了一会,我偷听到,这个男人问了几遍孩子的事,小红姆妈对他说,小红结婚了,现在没孩子,不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我暗想,那个小囡肯定是江西男人的,不然,没必要说了结婚还要说没孩子!”
杜骏东追问:“那个男人后来再来过吗?”
“没有!小红也很少来,没多久就难产死了,她老公为人非常好,现在有亿万家产,却一直没再娶!”老人唏嘘不已。
“陈红的老公,他认识江西男人吗?”杜骏东进一步问。
“不会认识的,陈红姆妈很厉害的,坚持搬家就是不让外人打扰!不过,原老板能接受小红肚子里的孩子,说明是个有雅量的男人!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声张,那个小囡不知道真相!”
杜骏东精神振奋,终于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秘密,超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在猜想,原千惠或许不知真相,两个男人之间,应该有一个人是知道对方底细的。
是李文中?还是原镇书?杜骏东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