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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结元晶

息神木,有隔绝神识的作用,经常被用来暂时封印晶器。

林牧召出灵晶书放进息神木所制的盒子,盒子盖上的瞬间,他就感到了灵魂的空虚感。

虽然不能确定晶器是否会影响再次结晶,但谨慎出发,林牧觉得还是暂时把灵晶书封存在来比较好。

凝结元晶的条件有两个:第一,晶气量;第二,灵魂是否拥有凝结元晶的特质。

虽然悲剧男因为晶器封壁无法成为真正的术士,但晶气修炼却并未放下,如今已是黄色的晶气完全可以满足凝结元晶,所以林牧需要考虑的只有第二点,他来自地球的灵魂是否拥有凝结元晶的特质。

黄色的晶气在气脉中缓缓流动,隐隐有着水晶的透彻质感,据说晶气和晶气诀就是因此而得名。

凝结元晶的步骤是,当晶气停止增长后,就把所有晶气压缩进气海,然后神识集中于一点,如果晶气有靠拢过来的倾向,就保持这种状态直到所有晶气凝聚成一滴液态物质,如果没有靠拢倾向,甚至是排斥,那就可以放弃成为晶士的想法了。

液滴是元晶的初始状态,然后还要经过相当长时间晶气温养、补充,才能成长为元晶的最终形态,一颗水晶似的球体。

理论很简单,林牧的想法也很好,可真正实施起来,压缩晶气这个环节就遇到了无法克服的困难。

晶气诀里,气海的作用类似于心脏,晶气就是它吞吐的血液,因此容量有限,也只能压缩有限晶气,虽然没有人考证过是多少,但黄色晶气绝对不在限度之内,几次尝试下来,不仅没有看到任何成功的希望,反而导致气海胀痛起来。

面对这种状况,林牧只好改变思路,压缩晶气到气海饱和就停止,但很快就发现,只是维持气海处于饱和状态和阻绝气海、气脉之间的晶气流动就占据了他全部精力,根本就无力分心再把神识集中于气海内一点。

失败来临的如此迅速,而且看不到丝毫希望,林牧无法控制的心情恶劣起来,浮躁的睁开眼,身上散发出混乱的气息,“难道只能把生死完全交给帝都那位父亲了吗?”

他不是认为依靠林明轩有什么不好,只是非常不喜欢被人肆意摆布却没有反抗能力的无力,先是身不由己的穿越,紧接着兰斯洛就欺负上门来,然后不等他调整好心情就又被嫁祸成杀人凶手,以至于作为犯人被监禁在家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厄运在等他?

想到这里,林牧心情更加恶劣,心中充满了破坏的欲望,破坏眼前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这样的做毫无意义,不是吗?”林牧突然轻声自语道,然后又慢慢闭上眼,他不是要继续尝试再结元晶,而是准备通过打坐调整坏到极点的心情。

年少时受到铺天盖地的武侠影视剧和小说影响,他也曾做了很长时间武侠梦并四处收集所谓的武功秘技,虽然最后没能如愿学成武功,但却学会了打坐,成为他心情极坏时的调整工具。

呼吸渐渐平稳,思绪专注于呼吸,慢慢忘却心中的压抑和纷扰世事,一念不生为定。

随着入定时间增长,林牧感到灵魂的空虚慢慢清晰并愈发强烈起来,渴望能够得到填补,晶气随之慢慢停止气脉里的循环流动,转而聚集向让灵魂产生空虚的地方——气海。!

聚集到气海的晶气越来越多,但灵魂的空虚并没有因此有丝毫消减,反而还在增强。

林牧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无惊无惧,无欲亦无求,入定状态中的他,心中守静不为外物所动,非是求静,乃是静由心生,哪怕刀剑临体,亦或泰山崩于面前,也心无波澜,如若明镜洞察入微。

聚集而来的晶气已远远超过气海容量,并且仍然在源源不断聚集过来,但却没有造成气海丝毫不适,它们保持着稳定的体积不断加大密度,完全不同于林牧刚才压缩到一定程度后密度就无法增加的情况。

晶气密度越来越大,终于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出现气海中并慢慢变大,灵魂的空虚开始随之消减。

“结晶!原来是这样!”

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只是在入定状态下显得格外平静而理智,同时也明白了结晶的原因。

对于融合了悲剧男灵魂的他而言,悲剧男是他,他却不是悲剧男,因此本来的元晶属于他,也不属于他,所以当晶器封入息神木的盒子,他就会成为拥有元晶位置却没有元晶的人,就好似水中出现气泡需要水填补一样,灵魂的空虚同样需要一颗元晶填补。

著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液滴体积达到蚕豆大小后不再继续增大,转而向凝实发展。

时光缓缓流逝,液滴终于完全变成水晶般的结晶,灵魂的空虚不在,气海内剩余的晶气慢慢退回气脉并再次开始循环流动,但数量却少了许多,颜色也退变回橙色。

大功告成,林牧随之睁开眼,无边喜悦如潮水席卷心头,不仅是因为得到一个保全生命的筹码,更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掌握这个世界神奇的灵晶力量。

向后倒在地上,看着屋顶傻笑良久后,林牧猛然又坐了起来,他现在要完成最后一步,元晶外放。

元晶外放的理论同样很简单,元晶在气海中为实体,外放过程中为虚,释放出体外恢复实体。

但理论虽然简单,做起来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正是因此,十个晶士里才只有一人能够独自完成元晶外放。

不过,对于林牧而言,这实在实再简单不过的事,不仅是因为记忆里有数次外放元晶的经验,还因为晶器释放出体外也是相同道理。

林牧迫不及待的释放出元晶,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悬浮在面前,让他感觉世界是如此美好。

打开息神木盒子,让灵晶书和元晶漂浮在面前同一高度,林牧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再融合一件晶器我就拥有了两件晶器,虽然有一件不能用,但都放出来也能吓坏不少人吧!”

就在林牧神游天外的时候,异变突生,元晶突然化为一道流光没入灵晶书,旋即炽白灼目的光芒瞬间把卧室淹没,同时爆发出强劲的气浪掀飞所有东西,林牧也身不由己的向后滑飞出去,直到撞上墙壁停住。

“发生了什么事?”林牧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然后马上变得更加惊恐,他感到灵魂在震荡,就像玻璃杯在高分贝声音下震荡。

这种震荡他很熟悉,悲剧男就是因为这样的震荡灵魂崩溃的。

气浪一波一波袭来,门窗噼噼啪啪破碎飞射出去,灵魂震荡强度已接近悲剧男灵魂崩溃的程度,林牧分毫不能动弹紧贴在墙上,神色绝望而平静,他从未想过自己面对死亡时居然会如此平静,同时还有闲情想毫无相关的事:我灵魂崩溃后,不知会不会再出现一个倒霉孩子!

傅芝兰急促的脚步声来到门外,顶着强劲的气浪一分一分挪向卧室,同时紧张的呼喊道:“林牧、林牧……”

灵魂强烈的震荡已让林牧失去说话的能力,甚至连思考也无法进行。

终于,傅芝兰进入了卧室,从刺目的白光中找到林牧的身影,然后扶着墙壁艰难的走过去,最后用纤细的脊背为林牧挡住肆虐的气浪。

“林牧,能动吗,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傅芝兰吃力的说道,强劲的气浪好似一块巨石压在她柔弱的身上。

林牧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双好似布满裂纹玻璃般的眼睛映入傅芝兰眼里,轻轻的震动着,随时都可能破碎。

“灵魂破裂?怎么会灵魂破裂!”傅芝兰惊恐而绝望,无助的泪水滚落下来,灵魂破裂不是无救,但她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且整个明岚城也没有拥有这样能力的人。

灵魂、生命、塑能,术士的三个分支,三者比例大概是一比三比六,灵魂的领域只有数量极少的灵魂术士能够踏足,也只有能够接触灵魂本质的他们才能治疗灵魂破裂,并且等级要达到青级,否则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晶士里术士的比例通常是十占其二,这也就是说五万人里才可能出现一个灵魂术士,明岚只是一个人口不到十万的偏远小城市,虽然有出过灵魂术士,但却不具备留下人的条件。

傅芝兰紧紧把林牧抱在怀里,她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姐姐,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林牧挺过去!”

灵魂震荡终有结束之时,只要林牧在此之前灵魂没有崩溃,就能够慢慢恢复。

林牧眼里只有破碎的影像,他的心神却已被灵魂的震动拉入识海,这里和他的灵魂一样,布满裂纹随时可能崩溃。

识海中央是灵晶书的巨大投影,其中又有两颗元晶的投影,每个人只能拥有一颗元晶的规则驱使它们接近试图合二为一,但每次甫一接触又会被突然产生的强劲斥力弹开,同时引发灵魂的震荡。

林牧无法停止元晶的碰撞,不能消除引力,也无法在碰撞前引导出斥力,所以他想到了改变引力方向,如果能把引力弯曲成一个圆,元晶就只能彼此追逐再无法碰撞,灵魂震荡也会停止。

但这并非简单的事情,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林牧愈发焦作起来,他能感觉到成功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但却始终无法触碰到,而他的时间却不多,元晶碰撞愈发强烈,灵魂的震荡也越发剧烈,或许下一次碰撞就是他灵魂崩溃之时。

元晶再次弹开分飞出去,又强烈了几分的灵魂震荡里,林牧清晰感觉到灵魂达到了极限,而下一次碰撞就是他灵魂崩溃丧命之时。

元晶分飞势尽,微微一顿后立即改变方向原路飞回,速度急速攀升,致命的碰撞就在须臾之间,林牧依旧感觉成功距离他很近,但依旧无法接触到。

“只能到此为止了吗!”看着两颗迅速接近的元晶,识海中响起林牧绝望的声音,“我明明感到可以轻易扭曲引力,为什么始终无法成功,是我的感觉错了,还是我根本就选错了目标——”

灵光一闪而过,林牧全部心神灌注在两颗元晶上,他要为生命做最后的拼搏,用尽所有力气似的咆哮道:“错开!”

碰撞前的最后时刻,元晶的运行轨迹发生偏差,然后交错而过分飞出去。

“人果然是会笨死的!”林牧解嘲的说道,放弃干扰元晶而去扭曲无形的引力,恐怕没有比这更舍本逐末和白费力气的事,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发现这一点,他现在就已经是死人,并且就是笨死的。

元晶运行轨迹慢慢改变,最后就像林牧构想的那样追逐在一个圆内,然后好像剥洋葱般,元晶已满是裂纹的表皮剥落下来,同时被相对立的元晶吸引过去,最终形成一个太极的图案,缓慢而宁静的旋转着。

随着太极图的形成,林牧感到灵魂的裂纹迅速愈合并消失,然后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推离了识海。

卧室中的强光和气浪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傅芝兰依旧紧紧抱着他,泪水仍在无声的留着,但却已经是喜悦的泪水。

灵晶书不知何时移动到了他身前,封面上美丽玄奥的花纹已全部消失,只有一个太极的图案在里面缓缓旋转着。

看着太极图,林牧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放在封面上,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体内生出无比强烈的怨念顺着胳膊注入灵晶书,然后灵晶书上好似闪过一抹灰色,接着一个游龙走蛇的“封”字出现在封面上。

太极图消隐,灵晶书缓缓翻开。

灵晶书翻开,意味着晶器封壁消失,看着打开的灵晶书,满心喜悦的林牧突然感到无比强烈的虚弱涌上头来,接着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之中,隐隐之中听到傅芝兰紧张的呼唤和迟来的警察脚步声。

五天后,民用浮空艇华明号准时到达明岚,此时的林牧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还是被搬运了上去,和兰斯洛的尸体以及他的护卫、侍女一起。

被送上浮空艇的时候,林牧很灿烂的笑着,心里却腹黑的想着重回明岚之日怎么找警察局长宁泉麻烦,这个宁泉让他非常不爽,他灵魂震荡的时候迟迟不出现,现在他身体没恢复却急急把他送上浮空艇。

而且,他心情很坏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的灵晶书还是无法使用。

那天昏迷后,他睡了两天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召出灵晶书,正常情况他会通过灵晶书感觉到天地间的能量,或者灵魂的力量,然后就可以应用法术知识构筑法术,但遗憾的是,他两者都没有感觉到。

差点送命才破开晶器封闭,结果还是无法成为真正的术士,即便林牧自认心理素质很好,也感到不堪承受之重,并且压抑到现在。

综上所述,他现在心情可以说坏到了极点,所以他决定,等到重回这里之日,一定要和宁泉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浮空艇呈扁圆状,以灵晶作为动力浮空和前进,虽然速度远远不如飞机,但舒适和载重却要超过太多。

浮空艇顶部,有栏杆围出的活动区,能量护罩存在的原因,这里无风也不冷。

林牧和傅芝兰坐在靠近栏杆的椅子上,四个警察像影子一样跟在身后,让林牧更不痛快。

所以,他决定让人更不痛快。

“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林牧微笑着问道。

四个警察没有任何反应,林牧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你们押送我和兰姨前往帝都,如果我们无罪获释还好,可要是被认定有罪上了吊刑台,你们说林明轩会怎么照顾把他唯一儿子送上死亡之路的人?

不会没有人告诉你们我是警备厅长林明轩的儿子吧?”

猜疑永远是极具杀伤力的事物之一,前一刻还坦然自若的四个警察,三个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色,剩下一个女警面若冰霜看着林牧,冷冰冰的说道:“明岚警察局长宁泉是我父亲,他的确说过你是林厅长的废物儿子!”

废物,林牧眉头一挑,笑容不变的说道:“原来是宁青璇大小姐啊,听说你有个弟弟,据说宁大局长一直想把她们母子接进门,据说也得到了你母亲的同意,但由于你的坚决反对一直无法……”

寒光斩破虚空,然后陡然听在林牧脖子上,却是一把通体白色的直刀,刀锋压入肌肤割破一道细细伤口,但血不等流出来,就已被宝剑上散发出凛凛寒气冻结。

宁青璇握着刀柄,冷声道:“继续说!”

她是家中独女,宁泉非常想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于是她就有了一个私生子弟弟,她母亲发现这件事后,并没有像普通女人那样大吵大闹,而是让宁泉把人结回家来,但最终因为她的坚决反对而作罢。

“如果你现在一剑杀了我,说不定就真遂了你父亲的愿了,其实说不定你父亲很希望你是个废物!”林牧从容淡定的说道,好像没有被一把直刀架在脖子上,直刀的寒气也没有侵入体内让他如坠冰窟。

“你——”宁青璇玉手颤抖起来,她现在真的很想杀人。

她能够反对私生子弟弟进家并让父亲宁泉妥协,原因不是父亲多么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是一个武士,晶器就是手里的直刀冰莲。

“林牧,怎么能这样和宁警官说话,还不快向宁警官道歉!”傅芝兰心中暗快的出来打圆场道,宁青璇那一句“废物”让她非常不快,如果不是林牧有力反击回去,发难的就会是她。

不过,她现在需要出来打圆场,把事情弄僵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林牧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毫无诚意的说道:“我说着玩的,宁警官别放心上,这刀也收起来吧!”

说着,林牧捏着刀锋轻轻把冰莲推开。

白云从浮空艇外掠过,看着三个不安更甚的警察,林牧决定再给他们加点料,“兰姨,他一直都对我冷冷淡淡,你说如果我这次死了,他会为我动怒吗?”

傅芝兰微微一怔,旋即配合的说道:“姐夫对你冷淡是性格如此,你是他和姐姐唯一的儿子,你要出了事,别说为你动怒,杀人都可能!”

对于林牧身体没有恢复就被送上浮空艇前往帝都这件事,傅芝兰心里同样很不痛快。

“这毕竟是猜测,不如我们帮林公子验证一下如何!”斯文的突兀声音响起,三个身上散发着血腥气息的人走上甲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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