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两人掠出两里许,林炎停下身形。凤瑶也随即停下,美眸望来,似有疑问之色。林炎笑道:“这应该就是绂尾兽了,不过它和那头奇怪的狼灵力都不弱,我刚发现它们,它们就发现了我们,反正已经暴露了行藏,干脆我们就大大方方上前观战。”
凤瑶螓首微点,两人再次上前,掠过百余丈,到了那外表甚为荒凉、实际上却是灵力四溢的女娲之眼。不用神识探查,就已经能看到女娲之眼旁边,一大一小两只野兽正在对峙。
其中一只高有四尺,遍体灰毛,两耳尖耸,龇牙咧嘴,甚为凶恶,看样子是头狼。不过这头狼却是犬齿外凸,锋利如刃,眼睛也是绿色的,身后一条长尾足有三尺,与虎豹相似。
另外一只形若狐狸,又小上一号,跟猫有些类似,全身都是赤红色细毛,极为惹眼,最奇怪的是它的尾巴短短细细,末端处却是一个拳头般大小毛茸茸的球,甚是可爱。
凤瑶嫣然道:“那定然是绂尾兽了。”
林炎还没回答,就见那头恶狼扭过头来,双眸绿芒大盛,向这边瞪了一眼。两人下意识地望向它绿光莹然的眼睛。林炎忽然觉得全身一阵冰冷,似乎连脑髓都要被冻住一般,全身一震,好在修为精进,身体立刻做出反应,炎阳之火行遍全身,将寒意抵消。
但是身边的凤瑶却是娇躯剧颤,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息,就从半空中直直掉了下去。林炎反应奇快,凝气下沉,左手一伸,已经揽住凤瑶纤细的腰肢,两人再次凝定半空。
凤瑶俏脸雪白,美眸紧闭,娇躯冰冷,似乎是被冻僵了一般。林炎对体内炎阳之火的控制力已经略有增强,左手掌心发出真元输入凤瑶体内,同时略一运功,自身温度立即升高,以便尽快让凤瑶恢复过来。
数息之后,凤瑶长长的睫毛一阵颤抖,睁开了美眸,却发现自己在林炎的怀里,俏脸一阵绯红,推开了林炎,扭头朝那只古怪的狼看去。林炎沉声道:“不要看它的眼睛。”
那恶狼并没有再望向这边。反倒是那通体赤红的绂尾兽扭头朝这边望了一眼,眼睛一眯,嘴边数条胡须向脸后一动,似乎是......在嘲笑。凤瑶心中一震,这绂尾兽确实不同寻常野兽,它似乎通人性。转头望向身边的林炎,却发现他双眸精芒爆闪,望向那眼睛能发出奇怪绿芒的恶狼,似乎杀意大起。
凤瑶轻轻道:“既然我们都没有受伤,就不要跟它计较了。”林炎沉声道:“它险些让凤瑶姐受伤,饶它不得!”凤瑶芳心一颤,道:“看情形它们两个也难免争斗,我们作壁上观不好吗?”
林炎扭头凝望凤瑶如花玉容,突然笑道:“有道理,等它们两败俱伤,就有便宜好捡了!”凤瑶呆了一呆,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说话之间,场中形势又变,那头恶狼似乎不耐烦,四足一弹,跃过三丈多的距离,扑向那只绂尾兽。双眸绿芒大盛,大口张开,四枚锋利的犬齿白光森森,向绂尾兽脖颈咬去。
让两人惊异的是,那只绂尾兽却是意态安然,似乎胸有成竹。娇小的身躯一闪,避开了扑来的恶狼,速度比对手快了近倍!看的林炎和凤瑶都是心中一动,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思:这绂尾兽速度之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捉到。
不过这绂尾兽也并没有望向对手的眼睛,似乎明白它发出绿芒的厉害之处。侧闪之后,两尺余长的身体倏地弹起,双爪朝恶狼腹部抓去,动作奇快,时机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眼见那恶狼躲避不及,就要被绂尾兽利爪抓到,它的长尾却猛扫过来,呼呼带风。如果绂尾兽继续进攻,恶狼难免被抓伤,不过它自己也定然会被狼尾扫到。绂尾兽“吱”地尖叫一声,身体伏低,前爪刚一接触地面,身体就向右侧弹起,躲过了扫来的长尾,也没有向左侧恶狼扭头大张的口中凑去。红影一闪,它就已经蹿到了丈许之外,又恢复了对峙之局。
还没有等恶狼转身再次扑至,这体形小巧可爱的绂尾兽又是张口一阵吱吱叫,那恶狼似乎能听的懂,居然没有再扑上来争斗,而是停下身形,朝林炎和凤瑶所在处凝望一眼。林炎凝神运功戒备,凤瑶也略略偏头,不敢再看它的眼睛。不过它并没有再射出绿芒,而是仰头一阵长嚎,声音若狼,却低沉一些。嚎毕,这古怪的恶狼转身朝女娲之眼蹿去,眨眼间就落到了那道裂缝内,消失不见。
火红的绂尾兽也是望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走。
林炎心念电转,如果去女娲之眼对付那条恶狼,恐怕这绂尾兽就难以追及,又见凤瑶已经向前掠去,显然是要截住绂尾兽,林炎立下决心,捉绂尾兽要紧,不然还不晓得再去何处找。
身形疾闪,林炎和凤瑶掠到绂尾兽身前,拦住了它进密林的去路。
绂尾兽凝定身形,却没有丝毫慌张之色,也并未转身逃走,而是抬头望向两人,突然开口道:“你们两个灵力微弱的女娲后裔进入这炼妖壶,又拦住本兽,莫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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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爆炸响起时,丁处一已经御空飞到了数里之外,所以并不知道那座江月楼已经被夷为平地,食客和附近行人死伤百余人。
急若流星,半个时辰后,丁处一就已经西飞千余里,眼见下方崇山峻岭,荒无人烟,丁处一飘落在一座山巅。这里虽然是山地,却并没有树木覆盖,满眼都是灰色山石和黄色的沙土,连野草也没有多少,到处都是被水流冲刷出的沟壑,一派穷山恶水之地。不要说山岭附近,恐怕周围数十里都不会有人烟,倒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人影一闪,魁梧雄壮、俊伟之极的魔尊轩辕不灭出现在身前十丈之外,速度快逾鬼魅。丁处一心中一凛,此人成名已有百年,魔功深厚自不必说,但是刚才自己全力奔驰,居然没有将他抛开数息的时间,而且他来时毫无声息,自己的神识都未曾察觉,如此实力,自己果然是难以望其项背。
轩辕不灭还是双手负在身后,脸容古井不波,淡然道:“你的修为的确已经跨入顶尖高手之列,不过与本魔尊相比,还有不小差距,今日你处境堪忧。”
丁处一哈哈一笑,洒然道:“我丁处一行走江湖四十年,孤身单剑,快意恩仇,临江邀月,对酒高歌,上天已待我不薄。现在又能同一代魔尊对阵交手,即使落败身死,也了无遗憾。”
轩辕不灭双目神光一现,道:“修仙之路,自是无尽艰难险阻,除去天分才情之外,最大的障碍就是世情。我魔门中人专注一欲摒绝其他;你们道门中人讲究平心静气涤心净念,都是为了本体通透,心神合一,不受世情所扰,不为凡念所动,即便如此,在面对渡劫飞升期最后的世情之劫,仍然是凶险万分。而你连涤心净念都未做到,只是借酒浇愁,将杂念压制在心底,难怪十年来未有寸进!”
丁处一脸容肃穆,并未出声。
轩辕不灭又道:“以你的修为,又是行踪隐秘,本魔尊即使全力搜寻,短时间内也难以找到你。但是今日找上你,却是有人泄露你的行踪,你不想知道是谁这么做的吗?”
丁处一道:“我丁处一光明磊落,从未隐藏踪迹,虽然混迹于市井之间,但是知道我行踪的人,也不住少数。何况前辈既然找上了在下,再去猜疑还有什么用?”
轩辕不灭道:“据闻十年前以道法怪异精绝、行踪神秘莫测而著称的玄梦宗突然冰消瓦解,门人四散,原因可能与歌风谷的小风后宁若兰有莫大的干系。内情如何,你可知晓?”
丁处一俊脸紧绷,似乎心神波动,沉声道:“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与丁某再无干系,也不想多谈及此事。”
轩辕不灭淡然道:“你自称了无遗憾,但是连此事都不愿谈起,更兼心动神摇,气血翻腾,看来不但对宁若兰怨隙甚深,而且是余情未了。难怪十年间颓废堕落,毫无寸进!”
丁处一奇道:“以前辈的修为,置在下于死地并不困难,似乎不用如此劳心费神,旁敲侧击,让在下心神失守吧?”
轩辕不灭淡淡一笑道:“确是如此,或许是本魔尊退隐数十年,好不容易找个像样的对手,不想三招两式就分出胜负吧。你长剑在手,随时可挥剑攻来。”
丁处一凝神思索,忽地洒然一笑,右手一抬,“唰”的一声,身后长剑脱鞘而出,雪亮长剑化为一道长虹,前迈一步,飘近四丈,沛然莫测的森寒剑气朝魔尊轩辕不灭射来。
轩辕不灭仍是神色不动,左手握拳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