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半个月的伤,萧天宇的小腿骨折也好得差不多了,太子府收拾东西准备去顾山。虽然王茂等人对萧天宇自作主张非常气愤,但去顾山编《文选》这个借口还是不错的,至少减少了与皇帝还有朝廷大员见面的次数,也大大降低了萧天宇暴露目标的危险,且编著《文选》一直是太子的心愿,能够帮太子殿下达成愿望,也是做臣子的本分。不过,《文选》乃是一部旷世奇著,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在萧天宇养伤的同时,刘孝绰与王茂等人也在紧张的进行着选拔著书立说的人才的事业,一拨人浩浩荡荡的拉往顾山。
萧天宇腿伤一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门溜达,去顾山是个机会,指不定还是脱离魔爪的机会。太子府选定时日,上书梁帝,批准顾山之行。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萧天宇终于登上太子府的豪华大马车,作别古色古香金碧辉煌的太子府,终于看到外面的精彩世界。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看的好玩的应接不暇。谁说古人经济不发达,不懂得娱乐,古人聪明着哩,下棋的、说书的、遛鸟的、街边茶摊胡吹乱侃的,若遇到庙会,还有耍猴戏的、变魔术的。只可惜萧天宇坐在马车上,不能下去与民同乐。
马上就要出城了,忽然想起住在城郊的张老爹,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城里卖包子?还有张二凡,有没有去夫子那里念书?好想去看看他们。萧天宇摇摇头,还不能去看他们,不能连累张老爹,否则公孙若羽那个死妖男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们。
“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唉,自由啊自由……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你在鬼叫什么呢?”李小瑁靠过来敲两下马车的窗棂,低声道。
萧天宇叹道:“唉,感叹一下,没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去!”
“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太子’的形象!”与萧天宇相处的时间长了,李小瑁受其影响,语言也越来越潮流。
萧天宇惊呼:“哇,你也知道形象啊!”
李小瑁忙道:“小声点,到了顾山,随便你怎么鬼叫!”
“什么叫鬼叫?这叫艺术,懂否?《自由颂》,裴多菲的成名作。”
李小瑁道:“实在对不住,你这门子艺术,我还真的不懂。”说完,李小瑁就扬长而去,到前边和书兰交头接耳,留下萧天宇一人在马车里慢慢体味艺术。
顾山地处江阴,与建业城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骑快马,估计早上出门,晚饭前就到了,但太子府这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足足走了两天才到。萧天宇坐在马车里坐得屁股痛,还说是太子爷御用专车,那感觉和三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差不多,实在是煎熬。
书兰把萧天宇扶下马车,“宝马啊,我怀念宝马!”萧天宇感叹。
“怎么?要不要我叫马房的人换两匹汗血宝马?”书兰话中带刺。
萧天宇道:“此宝马非彼宝马,就算是桑塔纳也可以。我的屁股啊!”
“书兰不信,难道还有比汗血宝马更好的?”
萧天宇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只想找一张大床摆“大”字。
“太子殿下,书兰一介女流,都还用两脚走路,您有马车坐,就知足吧!”
顾山并不高,满打满算就五十几米,只是此山的形状比较独特,像一只蹲着的猫,并且这只猫还摆了个回头望的姿势,用点掉书袋子的话形容,叫状如蹲猫回顾,故名顾山。萧天宇站在山脚下,也看不出它到底像不像蹲猫回顾,不过萧天宇知道,顾山在当代还比较出名,被誉为红豆之乡。想当年,他还带着自家老婆来顾山看过传说中的千年红豆树。
山道两旁乔木林立,古树参天,金色的野花和秋草交织在一起,景色说不出的诱人。西天挂着血色残阳,金色的云朵飘浮在层次分明的林海之上。有人曾说,自然的便是美的。虽然此话不全对,但放在此处绝对正确。
如此良辰美景,若无美丽的诗歌相颂,对不起大自然的造化。萧天宇轻轻哼着经典老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这是什么歌?听着有一种离别的感伤。”书兰问。
萧天宇道:“大师级人物创作的歌曲的确与众不同,书兰啊,你会唱歌么?唱两首南朝民歌来听听。”
书兰很是无语,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殿下恕罪,书兰不善唱歌,不能污了殿下的耳朵。要不书兰把琦浣叫来,她的歌声比百灵鸟还要美。”
“算了,我只想听流行歌曲,还是我自己唱给自己听吧。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不觉中,又哼起这首《烟花易冷》,萧天宇忽然很想哭,这世道实在没天理,好想回家!
顾山上有一座香山寺,这地方萧天宇曾来过,同一座寺庙,不同的心情,上次来是旅游,这次来是被迫,且上次来是公元二零零七年,现如今是公元五XX年,具体年份萧天宇还不清楚,只知道是梁武帝时期。
香山寺梵音靡靡,整个寺庙传来散发浓浓禅意,仿佛与山川草木融为一体。这才是真正的香山寺,是弘扬佛法的地方,而非当代人的旅游胜地。寺中有个观音院,暂且当做太子的行宫。这寺庙里鸟语花香,空气质量好,住宿条件佳,可就有一点不好——只有素膳。吃一天素,叫做换口味,吃两天素,叫做清肠胃,叫萧天宇天天吃素,还不如叫他当和尚去,再者说,就算当和尚,估计萧天宇也会去当个酒肉和尚,饭菜没油水,不利于身体健康。
清晨,寺庙里钟声阵阵,和尚们的早课时间,亦是萧天宇的起床时间。洗漱过后,只见书兰端着斋饭走来,萧天宇欲哭无泪:“能否开个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