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那你看一下,现在各个口的除了那些先期必须要建成的项目外你们能够抽出多少人?”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支坐在那架上,孙季初给中年男人递过一支烟,一边问道。
中年男人也跟着蹲坐在一旁,接过孙季初的烟,皱着眉头思索一番说道“像超净厂房这一类框架和主体已经完工的外表看不出来的项目我们大概还有七八处,这些地方如果全部抽调的话起码能够抽调七百多人,还有一些项目已经进行了一半,在外表上还是可以看从来,如果这些地方在外部施工上能够赶一赶的话,那么半个月之内还可以抽调出八百多人,这样一算的话可以出个一千五百人左右,差不多是工地人手的一半多,其他的项目都是必须要按进度完工,实在是没有办法抽调。”
“现在工地的主要施工主要集中在东区吗?”靠在那架杆上,孙季初半眯着眼,手指在那腿上曲起轻弹着问道。
中年男人明显楞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答道:“对,目前主要就是在东区,就是这一大片的生产区,大部分是厂房和那大型的组装中心。”
孙季初的眼神一亮,那弹起的指节也是快速抖动起来,他组织一下言辞,对那中年男人说道:“那咱们可不可以调整一下,重点把东区的那片比较高大的厂房先给他立起来,其他的配套设施暂且不要管它,然后集中人手把其他几个区的楼房和基建先搞起来,把路给修一修,还有可以吧那些比较醒目的设施给完善一下。”
“可这样子,三个月之内也只能搭个大概,这以后收尾的话花的时间不是要更多,要想全部投入使用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中年男人显然有些跟不上孙季初的思维跳跃,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投入使用?那些“人才”能够在半年之内进入工作状态我就谢天谢地了,人来了之后,人员的组织,制度的完备,还有那些课题项目和研究方向的确定这些哪一个不是要费个一两个月是时间,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在先期把这些该完备的尽量完善起来,这以后公司上了轨道之后才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况且到时候我可是给他们准备一份大餐,绝对够他们受得,你就放宽心吧!”
“那行,你要这么决定的话,我一定尽快解决,争取两天之内将那项目进度计划调整完,保证三个月之内给你来个大惊喜。”中年男人也不是那不识时务之人,一个能够当上过团长的人更绝对不会是那毫无心机的楞小子,看见孙季初已是下了决定,虽然心中有些不确定,但面上却是不露一点异样,那拍着的胸脯的保证是格外的响亮。
“好,到时候我就看你老莫的了。”孙季初却是眉开眼笑,一想到时候看到那精美绝伦的园区大把大把的“人才”们哭着喊着滚滚而来,他就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咱们重生的那绝不是那盖的,到时候把招牌一亮,要多威风有多威风,瞧瞧咱收的小弟,那都是盖着帽的高级知识分子,左博士右学士头上顶着研究生,嘿嘿,这一身华丽装备一出场那还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解决了这个一个“大问题”,在接下来的行程中,顶着“主角”光环的孙季初的心情却是要多舒爽有多舒爽,在那热火朝天的一线工地,我们的孙季初同志在老莫同志的陪同下热切看望了战斗在一线的广大干部同志,听取了他们的汇报和意见并对同志们工作生活进行了慰问,他充分肯定了广大干部群众的所取得的成绩,同时勉励同志们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要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再接再厉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
绕着东区的那一片厂房挨个的走过去,一直笑眯眯的孙季初也是充分发挥了老板的光辉作用,时不时的停下来勉励一番,讲几句贴心话,虽然看起来有些做作,但那作用是明显的,三言两语,虽代表不了什么,但老板亲自慰问亲自夸奖,这是对他们工作最大的肯定,那从心里上所带来的满足与自豪却是他们工作最大的支持,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更大程度上来说是一个精神动物,在满足那基本的物质需求之后,我们总是会自觉的不自觉的去追求那精神上的享受,这是我们与那灵长类动物之间的重要区别,每个人都是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夸奖,人是需要自信和自尊的,生活不易,给别人一点尊重就是给自己一份自重,毕竟我们是生活在希望之中。
“这就是机床的车间,基本上都已经完工了,为了这个厂房,我可是专门调了三百多位弟兄日夜不停的加班,前两天才算告一个段落,那些机床也才刚刚运进去,现在里面是高工在负责,那些大家伙我们可玩不转。”在一处戒备明显的全新厂房前,中年男人一边引着路,一边介绍着,那张硬线条脸上也难得的有了笑意。
“哦,那我们的高工没有连吃带睡的住在里面吧?”想起那为有些木讷的倔老头,孙季初也是有了兴致,嘴上调侃的说道,当初机床的转运虽然没有用上那批老师傅,可后来在跟军方的交换中,这批专家师傅却是一个不落的被孙季初用各种名义留了下来,而这姓高的老师傅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因为常年的钻研手艺,脾气有些倔,是一个非常“可爱”却让人尊敬的老人家。
“还真让你猜着了,老师傅真就住在里面了,我们是怎么劝也劝不了。”说起这个,中年男人也是满面愁容,苦笑着说道。
孙季初哑然失笑,一阵摇头,不由的加快脚步向那一旁遮掩的小门走去,门口站着两位警戒的便衣,看见孙季初走来却也是直接放行,进了那厂房,一眼望去只见那灯火通明,还未修整的车间里明显的有些空旷,一个个巨大的白色的货柜被有秩序的安放着,有几个已经被拆解开来,一台明显闪着新亮光泽的巨大机器摆立在那场地的中间,一大群或老或少的穿着白袍的人围着正争论着什么。
在那一旁的角落里,孙季初找到了那个姓高师傅,此时这老师傅脸色也不是很好,一层灰败的色彩覆盖着,满面的皱纹更是似如层山密密堆叠着,把孙季初看的心中一跳,难道这机器出了什么问题,连忙上前问道:“高师傅,你这是怎么呢?”
老师傅听见声音抬起了头,看见孙季初楞了一下,旋又有些丧气又带有些希冀对孙季初说道:“没什么,只是这心里有些不好受,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孙季初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遇上老人们专有的光荣病候症,这简单,无非就是激将一法而已,百试不爽,百爽百试,忙劝道:“高师傅你这就不对了,我这好不容易请你过来,就是指望着你这老把式导盲指路的,就你手上那活计在全国来说那也是排的上号的,你现在给我说你这丧气话,那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嫌我这干活工资太低了吧!”说完,孙季初还用那怪异的眼光来来回回的审视着,眼神里满是怀疑,那动作那神情,啧啧,那是要多像有多像。
老头明显也是被这话激了上头,一片晕红的色彩立马是浮云盖脸,梗着脖子有些气急的说道:“孙先生,我老高活了这大半岁数,一口唾沫一口钉,什么时候做过反悔的事情,你这、你这……”
“好,好,老师傅是个重信义的人,晚辈刚才的话有些冲了,在这里我郑重的向你道歉。”看见老头那越梗越高的脖子,孙季初赶忙是急着道歉,戏演过头了,失误,纯粹是失误啊!
老头还有些气不顺,不过那面色总是缓了下来,哼了一声,转了过头,却是再也不理那孙季初。
捏了捏鼻头,孙季初有些悻悻然,老马失蹄,其因有旧,他厚着脸皮转移着话题问道:“老师傅,那个机床还好用吧?”
一说起这个,高老头那昂起的头顿时有些蔫了,嘴角嗫嚅了半天也是不见话语,好一会儿才细弱蚁蚊说了一句:“那东西、那东西……我不会使。”说完那头更是低了更低。
孙季初楞了楞,好一会儿才不由得一拍额头,他有些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这把机床看的比老婆还亲的老头会这么垂头丧气,这些高精尖的玩意全是TMD的数控的,这些货色都是美国和西德最新产品,一套高级数控系统是必不可少的,要没有这些数控系统光靠人的手眼的话估计连开动都是困难的,而国内的数控系统目前来说还是个稀罕玩意,你让这些开惯了自动机床的老师傅去用数控搞编程那还真是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