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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故园情深 第十五个梦上

在这个梦中梦里,明涵看到了一个人比鬼坏的事例:

山里有一种鬼怪叫山魈,山魈还是有点本事的,它如果想让人看见就能看见,不想让看见就很难看见。到了山里,在它的地盘上,要尊敬他,叫它山先生,要是谁不尊敬它,它就会使手段,让人难堪都是对人的客气。

山魈身材矮小形容丑陋,最可笑的是、它的双脚与我们人相比、是倒着长的,如果要是顺着脚印找山魈,按正常的逻辑,找到天边也难找到山魈。一般深山里的人家,都知道山魈这种以‘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鬼怪,甚至还有来往。山魈对‘乡里乡亲’的,还很守信用,讲道义的,他如请客、锅碗不够,向人家借,那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可是有个别人家真的是穷疯了,自己不愿意借,却连鬼怪都敢糊弄,竟用纸糊的锅碗借与山魈、好骗来真正的锅碗。纸糊的锅碗岂能经烧!山魈实在,穷人吗,就是好用这破烂东西,烧坏了就认赔——怎么赔?到远地方、什么方圆百里之外的富裕人家,用手段、把富人家的东西,给挪到锅碗烧毁的穷人家。所以说,有的人呢,比鬼怪都要坏,他连鬼怪都算计,欺骗!如此作为的人,对人就更不用说了(据说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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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的一个不眠之夜啊!她已预感到暴风雨要来了。

冰莲获悉丈夫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并被隔离审查后,心情虽万分焦虑,不过她一点都没有手足无措,而是在危机时刻更显她有见地——她相信丈夫的为人,相信丈夫对领袖的忠诚,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会还丈夫一个清白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他感到亲人的温暖,鼓励他,即使受再大的苦,遭再大的罪也要顽强的活下去,无论扣上怎样的罪名,无论时间多么漫长,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按当时政策,只要没有正式定罪,还属人民内部矛盾,因此在隔离审查期间,工资照发给家属,并且在此期间也是由家属负责送饭的。

这样一个月一个月的长期耗下去,是王为国等没有想到的,他们当初打算的太好了,以为拿到释长安的“确凿证据”后,就把长安送到公安局了事,只是公安局认为证据不足,也不可信,不能定释长安的罪,不接收,让王为国等干瞪眼,没辙。

王为国等见从释长安那无从下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更要抓紧实行另一种卑劣手段:妄想从其妻许冰莲那打开缺口,至少使长安无依无靠,以至精神上崩溃,任凭他们摆布。

冰莲总是把家中仅有的那点细粮省下来给丈夫,不够,能用粗粮换就换,不能,就买高价的,为只为让长安真切感受到家人多么的爱他。

送给爸爸的东西,连最小的孩子也很难吃上一口。为什么这样?连小小的明真都有她的道理:爸爸吃的好,身体就会好了,身体好了,就会出来了,所以她也不要吃。

这样难免苦了孩子们,整天粗食淡饭的,很难有多少油水,这不是冰莲不爱孩子,而是为更爱----只要爸爸好了,孩子们才会有希望,才会有明天。

整个建设局几百号人就长安一个“反革命”,所以给长安高待遇—--被隔离在建设局机关特意倒出来的几间办公室里,这样办公室也就成了羁押室,也就是刑讯室,“办公室”经过王为国等精心布置,就成了完全独立封闭,充满阴森之气的魔窟。那其中关押长安的黑屋,仅有一个刚能过人头,安着栅栏的小高窗,而这个小高窗常要被封闭的严严实实,难见天日,因屋内黑暗,大白天都得亮着灯。

要进关押长安的地方,首先进入的是带有门楼的大厅。大厅中立着比真人大许多的主席人像,主席像身后墙上排有十面红旗、以衬主席挥手之间的伟岸;过大厅转入西走廊的尽头,就是王为国等办案、休息的地方,经过他们的房间,才能进入关押长安的黑屋。

王为国每天必做的功课是带人、在主席像前跳忠字舞,以表忠心,并堂而皇之的求主席保佑死硬分子释长安伏法。

把门的老孙头也是王为国的爪牙,冰莲送饭,他必要蛮不讲理的让冰莲到主席像前悔罪,污蔑她怎么找了一个反革命的丈夫?!并不时要用恶毒语言咒骂----释长安是反革命,是死定了的,你还给他送饭干啥!让他饿死算了,也算是替国家做点贡献,少吃点白食……

站在领袖像前,冰莲向伟大的领袖保证,她和丈夫及孩子们都是忠于领袖,听领袖话的,并要背上一段或几段主席语录,然后还要高歌一曲领袖的赞歌。

“太阳最红,毛主席(maozhuxi)最亲,您的恩情比天高,您的恩情似海深,温暖阳光照大地,您是我们的红太阳……”

每每唱着唱着歌,冰莲都不禁热泪盈眶,她相信毛主席(maozhuxi)他老人家会有听到她心音的那一天。

如此,冰莲到主席像前“悔罪”到成了反击那些“高举红宝书”,却背不全多少语录,跳忠字舞别别扭扭象小丑,唱赞歌五音不全的造反派们的最好武器。

冰莲的声音如“春风化雨”,听得王为国等虽直心烦,可是想不让冰莲不“认罪”都不成,冰莲一家祖宗八代都是贫雇农民,没有什么可怕的。冰莲对主席表忠诚,因为造反派自身有缺陷,没人知怎么办好,只能尽快把送的饭检查完,好塞给释长安,好能尽快的倒出用具给冰莲这个疯婆子,打发她赶紧走,否则她一首首唱下去,他们都觉自己都有点神经了。

每次送饭,冰莲是必看着他们把饭盒塞进小黑屋,如此理由很简单,怕他们把饭昧下,他们不让看都不行的……

冰莲送饭高歌的目的,是让隔绝于世的丈夫听到她的心音,以给他平添几多的勇气、力量和信心,能在任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下,顽强的活下来,活下来就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尊严。

冰莲送的好饭,看得王为国等都眼馋—--他们为如此卖力打倒地富反坏右,回家非但捞不到什么好吃的,不惹家人骂就不错了。特别是王为国的哥哥,简直把王为国当跳梁小丑,至于他媳妇,更不点他,他为回来晚了,能给他留一口凉饭都算好的。

但再好吃的饭,王为国等也不会让释长安吃的心静,他们为防冰莲在饭中放东西“串供”,次次都要检查,当然是得当着冰莲的面,如送的是米饭,不管干净还是“埋汰”的,从地上捡起一根棍棍就搅和;如送的是饺子,饼之类,就用他们的“脏爪子”一掰两瓣,三瓣的。

冰莲送的饭里有没有过字条?当然有过,冰莲真是胆大心细,就把字条藏在饺子边的最边上,长安一吃就明白了。

放纸条是很危险的,在其他单位不只是一个被隔离审查的家属,被抓住了“把柄”,结果先是饭被打翻在地,接下来对羁押者一顿暴打,因有了“把柄”,所以更敢下毒手。理由很简单,这字条就是串供的证据。并逼你把纸条真正含义说出来,真是笑话,有何供可串,都是鼓励亲人活下去的话语。

如果要是没有冰莲的激励,长安真有一死了之的心,不再忍受这精神与肉体上的痛苦折磨。当指示要文斗不要武斗得到贯彻后,冰莲把这一消息及时传给了长安,使长安更坚定了要好好活下去的信心与勇气----冰莲的话说的多好啊!她说:一个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环境下能顽强的活下来,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尊严,活下来就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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