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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人海茫茫 五十六个梦下

红霞对明涵的好明涵岂能不知道,又怎能无动于衷!明涵不是不想爱,不是不敢爱,怕只怕到头来这爱却成为一种伤害。他多么渴望红霞——不要给我太多的情谊,让我拿什么还你,因为感情的债最沉重,让我无法报答,又怎能忘记!

也许给他一个微笑就足够了,温馨又飘逸,仿佛就是春天般的来临,可是这春天般的来临岂不是最大、最深沉的爱,这一点明涵一直都不敢面对……

而红霞就愿意这样和明涵交往下去,哪怕就这样守明涵一辈子,哪怕没有结果,因为真爱是没有条件的,真爱是不讲代价的,真爱是没有理由的……

在红霞的眼里,明涵不也是春天般的来临!……

红霞好大的胆儿呦!尽学着人家讲什么鬼的故事,而且还是在晚间,讲的还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女鬼招亲的故事,红霞只是本意吓一吓她的明涵哥哥,却反倒吓了自己……

红霞要是偶尔半夜跟明涵过来上班回酒店也就算了,可是她有些时日,竟要半夜三更的与明涵回家,理由是护送他回家,怕他一个人出事——都是让她想想就后怕的女鬼惹的祸……

新城的路灯明涵想想就又好气又好笑,就好像有意跟他过不去似的,每每好赶在他半夜下夜班之时,就一路关掉,明涵只能是眼见路灯一排排的灭,将自己笼罩在黑暗之中,任他骑车再神速也无可奈何。如果没有月光,明涵也就只能黑灯瞎火的往家骑,好在他虽失去了太阳——路灯的相伴,沿途还有几颗星星相助——这是个别单位门口楼上投射下的值班灯,也能让明涵的心踏实了不少,毕竟这一路上还见有人的生气儿……

本来,明涵倒也不太在乎天怎么黑,只是这几天听了红霞的女鬼的故事,让他难免心紧了又紧……

红霞讲的这个故事,因是与现实相结合,倒显得有些诡秘瘆人,讲讲就成真的了!!!

话题是从鲁迅选入课本中的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讲的美女蛇说起:

红霞说:哥哥经常晚间行走,千万要记住了,听到陌生女子的声音千万别回应,小心被美女蛇抓走……

明涵一听就知她说的出处:书上写的,那离现实太遥远了,有何可怕?到此,“反咬”了红霞一口:只要妹妹不学陌生的声音叫哥哥,哥哥倒无所畏惧了……

红霞一听她这一套说辞,没吓住明涵,反倒让他揶揄了一把,到此,她也就不管不顾,讲起了让她讲着讲着都打寒颤的女鬼的故事了——

说来,这个女鬼的故事,就发生在临黄,而且还是几月前发生的事。这女鬼故事的前因后果,确实好让人犯嘀咕,都几月了,三四月好好的天,竟突然起了大风,下了阵对面难相逢的鹅毛大雪,同时又雾气濛濛的,显得很诡秘。

风大的,刮得昏天黑地暗的本不好识路,又下雪又起雾的,哪里好辨认方向,那一阵只能凭感觉了……

就这样一个冷风嗖嗖、阴气迫人的恶劣天里,有一个在城里上班的小伙子,要骑自行车回几十里外的乡下家里相亲,他本约了同乡与他同行,同乡眼见天气变得瘆人,就决定回转,当然他也劝那小伙子也回转算了,只是小伙意已决,他回去是相亲的,定好了日子,怎么好变,如此他也只能自己独行了……

小伙子回家的决心可谓坚决,一路磕磕绊绊的,竟然摸到了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到他家本是不需要从坟地穿过的,就是在平时,好天气,哪怕绕远,人们都是从大路走——你想谁没事往坟地里走啊!可是小伙子,在那漫天飞雪之时,骑着骑着,就找不着路了,也不知怎么的,据说是遇到了鬼打墙——车子扔在了路上,而他却窜进了坟地……

很快雪过天晴,雾散了、风住了,小伙子被人发现死在了一个坟头上,死在坟头上也许没什么稀奇的,弄不好是自己吓自己,吓死的,稀奇的是此坟是刚下葬不久的新坟,不但是新坟,而且还是一个过去曾相中过他的女子的坟……

这样,迷信的人就更说那小伙子是被女鬼招亲去了,不无同情这个不幸殉命的小伙子,弄不好小伙的离去,真是那女鬼抓他去配了阴亲……他们这是有仇啊!

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讲这样一个女鬼的故事,明涵虽然在这方面胆大,听着听着心里也难免一紧,而讲故事的红霞本人更有意思,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没等讲完,讲着讲着,自己的脸都吓变色了——她这是设身处地的为明涵担心的,她心里还直骂自己乌鸦嘴的同时,还硬撑着自己吓明涵:哼!不让我保护你回家,小心半夜碰到女鬼,相中了,把你抓去......

明涵虽然心里也犯嘀咕,但嘴上依然很硬:那倒好了,世上还有这么便宜的事,能捡个不要钱的女鬼做媳妇也不错啊!

明涵见红霞担心他那样,如不让她陪他,非担心出个好歹来,也就允许她先同回几日了,其实有她在,明涵才不好放心呢!如真遇什么危险,真不知自己能不能维护得了她!女鬼最终他是不当回事的,因为他始终相信,只要人心正,人心中无鬼,岂怕鬼来半夜三更把门敲!......

*******************************

红霞很喜欢宁静的有淡淡月光的夜晚,坐在车后架上,去感受与明涵相依相靠的那份美好,而今天,她讲完鬼故事,还是一个有月光的夜晚,她倒不敢了,一坐在车后,大夏天了,还觉背后冷风嗖嗖的,只能坐在车大梁上,也忘了硌得不舒服了。

红霞真是有先见之明,这天晚上,红霞与明涵真的破天荒的碰到了鬼了,还别说,真不经念叨,怕啥来啥,还真是女鬼,并不止一个,看来哥哥的魅力真是不小......

明涵与红霞走到回家半途必经的长满树木的转盘路时,突然就从近前树下,先后窜起几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她们衣衫不整,东倒西歪,一身邪气的模样,冷不丁出现在跟前,不能不让人一惊......

对明涵来讲,真的只是一惊!而红霞已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鬼呀!!!

红霞这一嗓子可不要紧,竟吓的那几个女鬼也条件反射的尖叫起来:妈呀!吓死我了......

红霞与明涵明白了,女鬼是人,不过和鬼差不多的人——舞女(三陪)。原来他们是陪客人喝醉了酒,胡闹过后,出来耍酒疯来了,行为也不检点,谁想这么晚了,路上还能有人!就近方便,见人来跟前,下意识的怕走光,便急忙起身,从中可见人的心中都有自洁的本能。事后,明涵的论断,让红霞深有触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哥哥,连这种不以为耻的人都能让他看出闪光点来......

事后,明涵显得特别幽默的、郑重其事的向红霞说:妹妹的一声,如武林小说中所描述的高深功夫,狮子吼一般,真是一声狮子吼,当即叫女鬼现了原形,妹妹可谓大侠,大侠哉!哥哥决定了,从今日起,尊称妹妹为侠妹......

“侠妹,侠妹,哼!你说妹妹我是瞎妹吧!”红霞不无质气地说:“还狮子吼呢?哥哥在影射妹妹是河东狮吼吧?”——

明涵忙不迭的解释说:其实,哥哥早想叫妹妹侠妹了,可不是因为今晚让女鬼现形之原因,妹妹的言行举止,常使哥哥获益匪浅,使哥哥平添了多少包容之心,妹妹可谓哥哥之表帅,是诚心实意,相称妹妹一声侠妹,如果连妹妹如此可人的小女孩都能当成泼妇,那天下就没有女人了。

其实,红霞说什么过头的言行,只是在试探明涵,她怎么能当真!她是很愿看明涵说错话,被人误解时的、脸红红的窘态了……

这样三番五次一说,愿意叫就叫呗。那她也好说,他要叫她侠妹妹,那她就叫他侠哥哥呗!......

从此,明涵就把他的可人的红霞妹妹,成为红侠、侠妹……

红霞虽是侠妹,但是在真正遇到危险之时,还得明涵她这个心目中的侠哥“出手”......

自从那一次坐在横梁上之后,红霞倒喜欢了在深夜,月光下被明涵再这样带着,那种温馨、甜美、亲近的感觉,真是让她无法用言语表达......

只是这样的沉醉没有持续多久,便因一次意外,不得不结束了这样的浪漫的充满诗情画意之旅:

那一晚间,在路口,明涵与红霞竟被不知是谁家养的半人高的恶狗截追,红霞真吓坏了,还好她是坐在车梁上,有明涵做依靠,她的心才放下了许多......

明涵胆倒大——这也是别无选择,因为回家的路就这一条算是光明大路,只能向前冲......

明涵毫不犹豫地迎着狗就冲了过去,这时狗已扑上来了,到此时,狗以为它恶行得以得逞,没成想,明涵学起了狗叫——他这是在给红霞壮胆,看他有多轻松......

这招一出,倒把狗弄得一楞一楞的,等它躲过直奔它而来的自行车的锋芒,想再追,它已没了体力追上飞驰的自行车了......

明涵这一对付恶狗的绝招一露,都多少天了,想想就让红霞笑疼肚子,她才不那么相信,学狗叫可以吓跑狗呢!那晚纯属侥幸罢了......

此事件过后,红霞也就不再敢半夜里与明涵同行了,如再遇到什么意外,明涵哥一个人骑车打不过,也好跑得快些,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直到红霞见明涵哥遵照嘱托,拿了根烧火棍防身,才算把心放下来。看了哥哥这身装备,红霞未免忍俊不止:哥哥用这棍打狗,肯定比武松打虎还要英武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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