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的嘴角一阵抽搐。感觉跟被雷劈了,没两样,眨眨眼,眼神中迷茫得不得了。
我还是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吧,小喜心想。
“我说真的。”芸熙怕小喜以为她开玩笑,特地强调。
没听到,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小喜自我催眠着。
“你很像我儿子,年纪也差不多。”
关老子屁事,小喜额头上青筋突起,眼看就要暴走了。
……
“你给老子闭嘴!”小喜被说得再也忍不住,就差没跳起来了。
“不要以为你救了老子,老子就要做你的儿子。”
“你不看看你几岁?你生的出我那么大的儿子吗?”
相信如果小喜能起得来,一定是指着芸熙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好一会谁都没有说话。
静默了一阵,芸熙开口道:“我,我会对你好的,我没有别的目的。”
小喜一阵别扭……这话说得……他觉得他的伤这辈子都好不了了,真是听的人气血翻涌啊。
“你是不是担心我照顾不了你?你放心,我能养活你!”芸熙还在那里信誓旦旦,希望能说服他。
“我身上很痛,我睡一会。”第一次,小喜觉得遇到了克星,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芸熙一直把小喜抱在怀里,回想了了一下,小喜这个孩子,虽然人油滑了一点,该有的骨气还是有的。
抱了一会,她为了怕小喜饿着,匆匆离开了两次,离开时候小心的把他靠在墙角的一个包袱上,好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回来后再把小喜抱到怀里,叫醒他。
小喜睡的不是很沉,每次芸熙离开他都感觉到了,刚离开的时候,他还想着,看吧,还说要我做你儿子呢,我才刚睡着,就醒着抛弃我了。
知道芸熙回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帮他买吃的去了,但小喜心里也很奇怪,这个乞丐哪里来的钱买馒头呢?
芸熙一次拿了2个馒头回来,自己吃了半个,剩下的,都给小喜吃了,一次,是一个肉包和一个馒头,肉包给小喜吃,馒头芸熙吃了半个。
小喜看着芸熙吃的那半个馒头,有点点感动。
“没吃饱?要是不嫌弃,我的这个给你吃吧。”芸熙以为小喜没吃饱。
“老子够饱的了,你想撑死我啊?”嘴巴上虽然凶,但是小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发胀。
“我不饿,吃这么点就够了。”芸熙把剩下的一点馒头,递给小喜。
小喜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吃下,不觉得内疚了,既然人家愿意给,他也不怕被下毒不是。
“你哪来的馒头和包子?”小喜终于在吃完后,忍不住问出了疑问。
“我都说了我能养活你!自然是用钱买的了,你不用管。”芸熙对于这个事情倒是有点遮遮掩掩的。
“不是偷来的吧?”
“不是,你放心吧,我再穷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芸熙的表情,难得的严肃,“做人人该有的气节还是不能放的。”随即一笑,“你看,我真的说到做到的。我能养活你吧?”
小喜一翻白眼,“你还惦记着让老子做你儿子?”
“你要不愿意也没什么的,我不强迫你。”芸熙摸摸小喜的脑袋,小喜虽然没躲,但是心里一阵腹诽,你当摸小狗哪,这架势,还不是把老子当儿子了。
芸熙看小喜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别扭,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心里想着,时间长了,自己对他的好,他自然会只明白,那时候会答应的吧。
沉默了一会,芸熙问小喜:“你很多天没洗澡了吧?我背你去河边洗洗?”
“好,不过你可小心着点,老子这伤还重着呢。”小喜仔细一想,既然他现在不上赶着要求自己叫他爹,那么这个暗亏吃着也没啥,等过两年自己长开了,能干力气活了再走也不迟,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那等天再暗一点了,我背你去城外。”芸熙像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摸出了个包裹,朝小喜眼前一晃。
“这是什么?”小喜好像从来没见过乞丐身边还有包裹这玩意。
“不告诉你,晚点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芸熙一脸笑意,问道,“你叫什么?”
“小喜。”这人也忒奇怪了点,现在才想起问名字来,以前估计也是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主。
“那你姓什么?”这名字很有喜感嘛。
“我没姓,小喜是小名,我姥爷说不知道我爹是个什么人,叫个贱名好养活。”小喜沉默了片刻,忽又很欢快地说道:“姥爷人可好了,从小带着我到处玩,这周边几个大城老子我可都熟悉的很。别说是炎国,东原的其他国家我也去过。”
“那你姥爷呢?你不是说还有个弟弟吗?”
“老子说什么你信什么?真是,都是骗那帮兔崽子的。”
“那你现在是一个人了?”口气里很有拐骗小孩子的嫌疑,“你姥爷呢?”
“嗯。”看起来小喜并不像谈他姥爷的事情。
“当我儿子吧?”芸熙再一次试探道。
“哼!”这会儿小喜都懒得理他了。
其实,芸熙也想开了,小辰是小辰,小喜是小喜,两人不但长得不像,性格上也没有很相似的地方,只觉得小喜这样的年龄,完全应该是在父母身边享乐的年龄,而不是颠沛流离,受尽人欺负。
自己也就觉得有着那样骨气与狡黠的男孩子,应该有更好的环境来给他,长大一定能成为伟男儿。
说是让他当自己儿子,前面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小辰,现在说起来,其实只是玩笑罢了。
这孩子命真苦,如果芸熙自己有能力帮,自然是希望他过得好点,多一个人就不寂寞了,而且,她觉得小喜跟她很投缘。
况且现在她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身体,连15岁都不可能有,根本当不了人家的娘,因为她……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女的不说,身上的伤也让她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
以前的芸熙,没结婚的时候身材窈窕,胸部挺拔,在没生小辰的时候,胸部就有C杯,现在不但成了太平公主,身高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她想象了一下,既然她整个人都被雷劈过来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细胞在被雷击中的时候,被激活了,“返老还童”了。
不过悲剧的是,其他都没变,伤没有复原,人没有变瘦……
抬头看看天色渐暗,芸熙系上包袱,把它移到胸口,有点艰难的背起小喜,跌跌撞撞的走出城外,一路上运气倒是不错,没有碰到盘剥的地痞卫兵,也没有碰到强盗。
芸熙的伤从来就没有大好过,不是她不想看病,而是不知道怎么看,她这样的伤势,放在现代,都是要养上好几年了,在这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地方,她这样的伤势想要调理好,可能性不大,就算可以,估计会花很多钱。
钱,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走了没多久,一没留神,芸熙就摔铺在地上。那时的道路,再怎么好,也比不得现代的马路,总有个把小石头,就她那小身板,还被这个人,又没吃饱,摔个几次也正常。
“你没事吧?”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她连忙查看小喜身上有没有摔伤。
“没事。”被保护的挺好的小喜,除了因为芸熙摔倒而震了一下,其他连皮都没破。
“我对你好吧?”芸熙笑嘻嘻的,又一次问道:“再考虑考虑?”
小喜一听,帮刚到嘴边的询问声咽了下去,闭上眼睛,装虚弱。
芸熙一看小喜有点累的样子,顾不上开玩笑,背起小喜又向目标处走去。
这次她走的更慢些,幸好小喜并不是特别的重,常年的流浪,让他瘦的没几两肉,如果是常人背着,应该是不费什么力气的,咬咬牙,也就一路背了过来。
芸熙的状况,走走歇歇一个时辰,才差不多也就到了地头,那是她以前去朱雀城时发现的一个比较僻静的小溪,那里没人,挺安全。
小喜在芸熙肩上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却也能发现,芸熙背着他走了很多路,绕开了很多条河,向着树林子里走去,小喜悲催的想:这个乞丐难不成是想乘着四下无人,杀了他吃肉吧?
到了地头,看到四周的环境,小喜的心更加的发凉了。
他被背到了一条很清澈的小河边,四下都是高大的林木,根本没有人烟。
芸熙到河边起了生起了火堆,然后把小喜放下,开始解他的衣服。
“喂,你想对老子做什么。”小喜吓了一跳,他不会想直接开膛破肚吧?都把火给生好了。
“别动,你的伤不算很重,你自己又没法动手,我给你擦擦,你自己不要动,乖乖躺着就行。”芸熙想着小喜和她儿子也差不多大,自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毕竟小辰直到小学前洗澡都是黏着她这个妈妈呢。
小喜一听芸熙这么说也就不紧张了,擦澡有人伺候还不好嘛?这可是地主家才有的享受,如果不是因为身上很痛,小喜估计会笑出声。
芸熙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一块棉布,去河边打湿后,先帮仔细地给小喜擦了脸,再擦了脖子,下手很轻,生怕弄痛了小喜,让他觉得,这辈子都没人那么温柔地对他,鸡皮掉了一地(小喜到现在还以为芸熙是男的)。
“想不到小喜长得这么可爱。”芸熙感叹道,顺手捏了一把小喜的脸,软软的,很好摸。
脸擦干净的小喜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流浪儿,皮肤白皙不说,五官精致的像洋娃娃,眼睛大大的,湿润的就像小鹿,还有很深的双眼皮,鼻子挺拔,小嘴红润,像个女孩子。
难道说,小喜是富人家的小孩,流落到此?
小喜沉默,为芸熙的一句话很是纠结,想必,这话他听过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