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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雨欲来

萧衍没有注意到六弟的表情,意气洋洋地说道:“只要儿子们镇守住边关,朝里面又有你撑着,大梁就是铁桶江山,哈哈哈哈!”萧衍毫无顾忌地笑着,这笑声像一群虫子一样啃噬这萧宏的心,江山越稳固,萧宏就越没有机会。

萧宏强压住失望、急躁的情绪,强作笑脸回应道:“豫章王立此大功,应该嘉奖!不知皇上有何赏赐?”

“朕决定亲赴徐州,以示隆恩,呵呵呵。”

萧宏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皇上赴徐州去了,京城里只有太子和他,太子又不愿问政事,肯定会全权委托他处理军国大事,这时候派兵行刺皇上,群臣一定会让太子登基,那么他要怎么办,公开弑君吗?不妥!如果向皇上建议太子代为宣恩,在途中行刺太子,皇城里只有他和皇上二人,软禁了皇帝,逼皇帝下诏禅位与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计谋,外人也不会怀疑……

萧衍兴致勃勃,却看到萧宏神情异样,好像有心事,问道:“你有什么看法,尽管说!”

萧宏还没有拿定主意,被皇上这么一问,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只好拿出那个没成型的策略:“皇上万金之躯,威镇寰宇,天下皆仰视君威,俯首称臣,愚以为皇上不必亲赴徐州。请太子代君巡狩,可谓一举两得!”

萧衍听了萧宏的话,心里也是一喜。何不让太子出去巡视呢?既安抚了萧综,又长了太子的见识,可谓一举两得。萧衍又呵呵一笑,说道:“贤弟想得真是周到,就依你的方法办,改日我亲赴东宫传谕,哈哈哈哈。”

萧宏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点正常的笑容,可是笑得并不尽兴。纪连洋送萧宏出南华殿的时候,萧宏拉住了纪连洋的袖子道:“纪总管,今日有暇,请到舍下一叙吧!”

萧宏在殿上的诡异表情,被纪连洋看得一清二楚。被萧宏这么一拉,心里明白了八分:萧宏一定在使什么歪点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况且又是这样一个目中无人的主儿,纪连洋当然不敢应承,连连推辞道:“临川王赏脸,老奴不敢推辞,可是皇上身边无时无刻能少了老奴,实在是分身乏术啊!请临川王见谅!”

萧宏也不傻,虽然皇帝宠信纪连洋,可是没到寸步不离的地步,纪连洋一定在敷衍自己,顿时脸色一沉,不容置喙地说:“纪总管真不想给我这个面子了?”

纪连洋听了这强硬的话,心里打起了鼓。他已经五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向皇帝告老,带着皇家的赏赐回乡品味最后的人生了,在这两年里,他不希望任何变动,皇帝还是皇帝,太监还是太监。更不想开罪任何人,以免老了老了还要结下仇家。况且临川王又不是吃素的,惹急了敢吃人,现在一抽刀把他杀了,然后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再进南华殿向皇上请罪,皇上能为了一个奴才杀了自家兄弟吗?这就是当奴才的悲哀!纪连洋在心里悲叹一声,对萧宏说:“容老奴启奏圣听!”

纪连洋进了南华殿,用一贯从容的声音禀报道:“万岁,临川王请老奴品茶,请万岁裁决!”

萧衍一听,觉得挺可笑,没多想就挥了挥手:“去吧!朕准你半天假!”

纪连洋恭恭敬敬地退下了,萧宏的离间计没有奏效。萧宏本想借喝茶之名,逼纪连洋去临川王府,改日在皇帝面前装作无意说出纪连洋去府中喝茶之事,这样皇帝心生疑忌,必定疏远了他,没想到纪连洋并没有遮掩,而是直接汇报给了皇帝,萧宏的妙计泡汤了。纪连洋来到了临川王府,不知道萧宏要唱哪出戏,心里惴惴不安。萧宏挺失落,不过他还是装作“好客”的样子让座,命茶。喝茶其实是一件挺没意思的事,喝茶不说事就不是喝茶了,可是萧宏确实没有好的由头说话,只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什么仙居何处,几时还乡等等。纪连洋越来越不明白萧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劲地点头、微笑、回话。萧宏终于憋不住了,问纪连洋:“皇上龙体如何?”

“皇上龙体康健,请王爷放心!”

萧宏听了更不放心了!又问道:“纪总管,五十八岁的年纪,难道不想告老吗?”

这句话说到了纪连洋的心坎上,要不是这萧宏心怀鬼胎,纪连洋早就动情得老泪纵横了,不过这是也没必要隐瞒,便直抒肝肠道:“老奴何尝不想回乡,风烛残年之人,此生还剩几天啊?”

萧宏趁机“献媚”道:“纪总管既有返乡之之愿,宏愿奏明圣上,放纪总管回乡。”

萧宏觉得纪连洋是个阻碍,皇帝对自己没有防备,可是这个纪连洋整天眼珠子乱转,把什么事都琢磨的透透的,而且纪连洋对皇上的“愚忠”人尽皆知,很难收买。皇上身边趴着这么一只忠心耿耿的老狐狸,对自己的计划有害无益。萧宏迫不及待地主动帮纪连洋请辞,这个“迫不及待”把他的心迹暴露得差不多了。要命的是听他说话的不是凡人啊,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太监中的极品,太监中的无冕之王,早把萧宏的心思琢磨透了。

不过纪连洋也不推辞,装作十分感激地说道:“临川王大恩,连洋没齿不忘!”

萧宏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纪连洋也跟着笑起来。看似无异的笑,包含了截然不同的心机和见解。笑是人类的通行证,无论是男女老幼、古今中外,人们都会笑,笑的方式大同小异:眯上眼睛,咧开嘴,发出重复的、简单的音调。可是笑也是一种意义深刻的语言,得意的笑、无奈的笑、狡黠的笑、单纯的笑、苦笑、微笑、放肆的笑、拘谨的笑……林林总总,每一种笑包含的含义并不单一。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懂得心机的人驱使笑、研究笑,笑只是一种工具;不懂心机的人瞎笑、傻笑,才会享受到笑的快乐。

大厅里这两个人正在交流笑得学问时,高在上跑过来在萧宏耳朵边说了一会,萧宏的脸色立马转阴,显得十分紧张。纪连洋起身告辞道:“临川王有事,老奴不打扰了,谢谢王爷的茶,告辞!”

萧宏起身意思了一下,高在上送纪连洋出去了,纪连洋走大厅门口,看到一行人正从角门转进后院,其中一个妇人的身影他觉得特别眼熟,原地怔了一下,高在上道一声“请”叫醒了他,纪连洋走到门外,看着门口的车马队伍,明白了八九分。

太子和众学士在玄圃读书编选,最常用的休闲方式就是开个诗会。并不需要十分正式,书馆、松林、荷塘,都是吟诗作对的好地方,有时三五人,有时十几人,有时坐满了屋子,选一个题目,大家围绕着这个题目作诗。这天傍晚,太子和众人又坐在荷塘边开诗会,学士们都到齐了,在一块干草地上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太子坐在北面,其余人不论资历随便坐。立春的池塘枯草残荷,多么像寒风颈霜的晚秋啊。太子仆张率提议道:“今日就以‘秋’为题,诸君置身秋色,耳闻秋声,如何啊?”众人都齐声叫好。

徐勉待人严肃有余,风趣不足,可是于这么多文人在一起也不拘谨了,徐勉沉思了一会,首先起身道:“徐某不才,愿抛砖引玉!做的不好,请各位批评,呵呵。”大家都觉得稀奇,不苟言笑的徐勉竟然也有这一面,都静静地听着。徐勉走到池塘前,想象着月圆时刻的场景,慢慢吟出来:

明明一片月,浩浩送中秋。

去做枕边影,来从槛中俦。

姮娥上玉殿,素魄下琼楼。

世上好风日,云何作楚囚?

徐勉吟完,下面叫好的也有,窃笑的也有,徐勉早有思想准备,笑着对大家说:“我们请太子来做首诗吧?”下面的人纷纷鼓掌。

太子也笑着站起来,朗声道:“今日可谓‘群贤毕至’,那就吟一首去年做的旧诗吧,给诸君助兴。”众人纷纷叫好,这首诗是玄圃刚刚作为书馆时做的,萧统走到圈中间朗声诵读:

白藏气已暮,玄英序方及。

稍觉螀声凄,转闻鸣雁急。

穿池状浩汗,筑峰形嶪岌。

旰云缘宇阴,晚景乘轩入。

风来幔影转,霜流树条湿。

林际素羽翾,漪间赪尾吸。

试欲游宝山,庶使信根立。

名利白巾谈,笔札刘王给。

兹乐逾笙磬,宁止消悁邑。

虽娱惠有三,终寡闻知十。

众人还没来得及鼓掌叫好,只听得圈外有人高声道:“好诗啊!好诗。”大家循声望去,只见皇帝和宫中大总管纪连洋站在圈外不远处,众人纷纷上前跪拜,皇上示意大家平身,挽着太子的手,坐下来,众学士也照着原来座次“落座”。皇上兴致很高,对大家说:“今日朕来,恰逢雅会,机会难得,众卿不必过意,请洒潘江,各倾陆海!”学士们看到皇帝来了,都很兴奋,也很紧张,所以放的不开,个小像鹌鹑。萧衍也知道当了皇帝,高高在上,有一天希望拉近与常人的感情了,却有千般难。当初法空在世时,皇上把学士们聚集起来是作为旁听的,如今皇上要学士们临场发挥,学士们当然不敢造次。

这时天渐渐黑了,太子看到这情景,向皇上禀报道:“天色已晚,让各位学士回去休息吧!”

萧衍长出一口气,向众人说:“好吧,各位请自便!”扭头对太子说:“你随我来!”众学士向皇上告辞,纪连洋也托辞离开了,池塘边只剩下萧衍父子。月亮越升越高,银光洒遍大地,池塘里波光粼粼,爷俩在湖边散步。萧衍一边走一边说:“维摩,你认为萧综这个人怎么样?”

“维摩”是太子的小字,自从出居东宫,很少有人称他“维摩”了,太子鼻子竟然有点酸。萧统对这个二弟确实不了解,平时没见过面,偶尔见一次,萧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萧统只好挑好的说:“二弟待人真诚,礼贤下士,有文治之名!”

“呵呵,他还有武功呢!昨天接到他快马急奏,在徐州剿灭海匪,这可真是大功一件啊!你这个兄弟成器了,朕也放心了一点,他会是你的左膀右臂,征战沙场,定边守国,就要靠他了。”

“左膀右臂?”萧统心里反复地回味这几个字眼,有点茫然。萧衍没注意到儿子的沉默,接着陈述他的缜密计划:“你认为你六叔怎么样?”

“皇叔为人刚正,有朋无党,在朝中威望虽高,却不拉帮结派,是个正直臣子。”

“对,朕的诸多兄弟之中,朕独爱六弟,就是因为他气势高,架子大,不会讨好谄媚,只是一心为国。他在朝中能够率领这些大臣们为国尽忠,以后也是你的肱股之臣。”

太子想起来徐勉曾对他说的话,他多么想给皇上进言,这二人心怀叵测,不可重用。然而皇帝洋洋自得,沉醉在美梦中,萧统实在不愿让父亲失望,便不回应,默默地听着。萧衍的计划是给萧统制定的,所以没有任何隐瞒,他接着说道:“以后你要亲近这两人,朕已经决定由你代朕赴徐州巡视,到了那好好跟你二弟说说。兄弟之间不要有嫌隙,你们共事的时候长着呢!”

太子虽然不同意父亲的话,也不敢反驳,只是道了声“是”。

“这次出巡的行程安排、礼仪排场就交给你六皇叔了,这段时间你要多往临川王府走动,明白吗?”

太子几乎要哭出来了,徐勉题名道姓地警示他要注意这两个人,可是皇上偏偏安排了一次巡视,离不开这两人。心里又意见有能怎么样呢?最终只是淡淡地回一声“是”,跟着父亲的背影远去了。

这一晚太子特意回到了东宫,先把徐勉找来问策。徐勉认为这件事棘手,主要担心的是萧综,萧综一向无礼,每对东宫及诸王辞色不恭逊,只是大家都不愿跟他计较。皇上让太子巡视徐州,无非是想拉近两兄弟的关系,同时增长了太子的声望和见识,徐勉认为拉近关系没希望了,能不能增加太子的威望也是个问题。因此向太子建言道:“殿下首次出巡,可知有‘可为’有‘不可为’吗?”

“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

“殿下代皇上宣示皇恩,这是可为;殿下陟罚臧否,就是不可为。”

“这个‘可为’到没有疑问,为何陟罚臧否‘不可为’呢?”

“殿下只是代皇上巡检,可是皇上没有给殿下临机专断之权,殿下岂不是只能宣恩,不能赏罚,有‘可为’有‘不可为’吗?”

太子立刻明白了徐勉的意思,是啊,没有赏罚,出巡有什么意义呢?虽然皇上没有明确说不准擅自褒贬,却也不能轻举妄动,缚手缚脚的太子出不出巡有什么两样呢?太子想写一道表呈给皇上,可是萧统不喜欢古板的文字,也不愿意写这些,于是起身拱手道:“只好有劳徐大人代拟一表,明日面呈皇上!有劳了!”

徐勉起身深深一揖:“在下分内之事,殿下不必言谢。臣马上回去写,告辞!”

太子送徐勉到了书房门口,徐勉道一声“请殿下留步!”太子知道徐勉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他过门槛,对一直守在门外的曹德旺说:“老曹,你进来!”

曹德旺进了门,太子坐下,示意曹德旺坐下,曹德旺不敢坐,太子说:“这里没有别人,但坐无妨!”曹德旺这才斜签似地坐下。太子张口就问:“皇上命我巡视徐州,你有什么想法?”

曹德旺是谨小慎微的人,关心的第一要务就是安全。他开口便问:“不知是谁统管殿下的行程仪仗?”

“临川王。”

曹德旺倒吸一口冷气,临川王说一不二那是出了名的,他要是决定了什么事,除非皇上说话,那是雷打不动。曹德旺素闻临川王在私苑训练武士,名义上说是为了守卫宫闱,肯定另有名堂,再加上宫中禁卫统领就是临川王的旧部,临川王要是起了什么坏心眼,太子还不是羊入虎口吗?曹德旺还是定了定神说:“殿下对临川王不得不防啊!”

这句话捅破了太子心中那层薄薄的窗纱,太子早有耳闻临川王位极人臣,太子从心里也注意着临川王。自从萧纲离开京城,身边少了一位帮得上忙的兄弟,太子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而是有意识地留意朝中的人,这个临川王虽然没有不臣之实,难保没有不臣之心。太子听了曹德旺的话,好像觉得临川王蓄谋不轨的事被证实了,心里有些烦躁,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曹德旺见状,也不敢坐了。虽然形势严峻,也要安慰太子,总不能大家全乱了阵脚吧。曹德旺十分淡定地对太子说:“以老奴愚见,殿下明日往临川王府走一趟,探听一下虚实,临川王若是开诚布公,就好办了!”

虽然曹德旺没有说临川王不“开诚布公”会怎么样,太子也知道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夜,萧统失眠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似乎就要发生了,兄弟之间勾心斗角,皇室之内争执角力,他似乎看到了结局:一个面目模糊的人踩着亲人尸骨,走到龙位前,接受臣子的朝拜,他不希望是自己,也不希望自己是尸骨中的一部分。可是这样的事能避免吗?萧统一直在欺骗自己:萧综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兄弟,萧宏是个仁义厚道的好叔叔。可是在这夜半无人的时候,真的还要瞒着自己吗?萧统并非无知人之明,他只是不愿面对。

天亮,徐勉起草的表文送过来了。太子看了十分满意,随即整装进宫呈给皇上了。当然不能直截了当地开口要权,而是问皇帝到了地方该如何行事,官员们做的好的该如何嘉奖,做的不好的又该怎样批评。萧衍也不傻,一看这表文的意思,就知道太子在伸手,他心里倒是很高兴,太子对权力的渴望多一点,他就能放手多一点,直到把整个国家托付给太子。萧统很爽快地说:“吾儿巡视徐州,可自决刑赏:若有为善者,可赐黄金玉帛;若有作奸犯科者,交付刑狱治罪。朕命吏部尚书蔡撙为随行,若有官吏行善作恶者,可先斩后奏,先封后册。”说完,取过来笔,哗哗哗写了一道诏书,盖上了玉玺大印,纪连洋接过来,送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接过来这道圣旨,腰杆硬多了。拜别了皇上,出了宫,带着曹德旺拜访萧宏去了,一路上曹德旺跟太子说了很多话,太子深知曹德旺有谋略,把他教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萧宏又在密室里琢磨事情了。他在考虑这个纪连洋值得不值得笼络,皇帝身边安插上自己的人当然最好了。在皇上与自己之间,皇上有权力有名望,而他有富余的年华,纪连洋到底会选择谁呢?萧宏此时想的是万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到底是谁完成“弑君”的使命?纪连洋最有机会,一旦纪连洋笼络住了,只要太子离开了京城,派人暗杀掉太子,纪连洋下毒杀掉皇帝,再假传圣旨,御赐毒酒给诸位王子,那么继承天下的还能有谁?对外宣称皇上伤心过度而卒,临崩下诏让位于临川王,又了纪连洋这个“先皇”心腹的合作,没人会怀疑了!萧宏拿定主意,笼络纪连洋成了既定政策,太子不日即将出京,萧宏可要忙起来了。

萧宏在东长干有处别院,那里蓄养了精锐的武士,很多宫里的禁卫统领都是从萧宏的别院走出来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用到他们的时候到了,于是萧宏换了一身行伍的装束,刚出了大门还没上马,看到远处彩旗飘扬,一定是重要任务的仪仗。等到队伍慢慢地到了眼前,竟然是太子到访。萧宏站在门口,等着太子前来。他们之间,一个是臣,一个是君,一个是叔,一个是侄,行起礼来十分麻烦。总之进了前厅,叔侄俩坐下,太子首先说道了正题上:“侄儿不日将赴徐州,临行特来向叔父辞行!”

“太子不必垂怜老夫,国事为大,家事为小,你我先是君臣,其次才是叔侄,请殿下切勿忘记。”

萧统本想跟萧宏套套近乎,却栽了这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有点扫兴。干脆开门见山了:“想问一下临川王,怎样安排此次出巡?”

“一切照旧例,放心,不会掉了价,也不会违制!”萧宏说话没有分寸,说好了君臣之间,可是这一句话说来却没有一点敬畏,俨然老叔教育侄子。

太子来拜访萧宏,其实是满不情愿的,听到这句话真想起身就走,不再理会他了。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太子只有勉强露出笑容,装作不以为意地说:“皇叔切莫见怪,侄儿不是不放心,只是担心皇叔操劳,巡视的事就交给我东宫一干人等,不敢劳烦皇叔!”太子说完,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侍立一旁的曹德旺,曹德旺微微点了点头。

萧宏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上了这小子的当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东宫里的人参与,否则萧宏的完美计划就得落空,萧宏连忙说道:“多谢太子体恤饿,只是皇上交办的差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萧宏不敢推辞半分!”

“皇叔不必多虑,侄儿已经长大,这点小事可以处理好,请皇叔尽管放心!”

萧宏能放心得了吗?看着太子心意已决的样子,萧宏心想一个劲地软不行了,拿出了平时的蛮横,腾地站起来,牛气冲天地说:“太子这样说,就是不信任萧宏!萧宏在朝中也是顶天立地的,太子怎能这样轻视萧宏,萧宏不服!”

太子一看萧宏发了火,事情不好办了,也起身说:“皇叔何必这样讲?侄儿无意菲薄皇叔,请皇叔体谅!”

“不必多言了!不信任我,找我作甚?请太子启奏万岁,就说萧宏无能,干不好这差事!”萧宏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前厅只剩下太子和曹德旺面面相觑,高在上连忙出来圆场:“王爷这几日睡不好吃不好,肝火旺盛,请殿下不要见怪……”

太子也不听他解释,把杯子里的茶喝完,起身走了。在路上,太子和曹德旺都不发一言,太子心里难过,皇上一再叮嘱要和萧宏搞好关系,出了宫第一面竟然不欢而散,怎不令人沮丧?曹德旺心里在琢磨,萧宏脾气古怪,但是也不该对太子发这无名之火,好像太子要夺走他的宝贝,舍身赌命也要把它争回来,他究竟在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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