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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爸爸的挣扎

晚上十点,桃园机场的候机室里,来来往往都是旅客,现在不是旅游季节,但因为频繁的商业和旅游等各种原因,来往台湾和内地各大城市的航班一直都相当繁忙。伊馨和东方彧是临时做的决定,结果除了晚上的航班,其它全部客满。

和伊柔结束通话后伊馨就立刻决定回家,也得到当时在场的三个人支持。穆遐迩因为在台湾还有事情,加上东方彧也没打算让他同行,所以只是他们两个人一同离开。匆匆去管晞瑶家里收拾了行李,便一边打电话给航空公司一边往机场去,在机场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回去和你爸爸好好说,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临走前穆遐迩在机场这么嘱咐她,但伊馨还是担心爸爸不会那么轻易妥协。

“别想那么多了,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看到伊馨站在玻璃墙边,虽然不言不语,也没有过于烦躁的表情,但东方彧能猜想到她心内的焦虑。像伊馨这样的家庭,想必对子女在道德行为上的教育是非常着重的。这次不单单是两人隐瞒恋情的问题了,以这样的方式被公开,简直对双方父母来说都是个晴天霹雳。刚才老妈就已经打电话来质问了,一顿臭骂外,还催他赶紧把事情正当化,别让人说闲话。

飞机一架接一架起飞降落。伊馨内心很矛盾,害怕回去面对,又希望能早点安抚父母的怒气。伊柔在那之后又联系过她,说爸爸今天要去邻城谈生意开会,今晚不会回家,本来妈妈也要去,但因为身体不适就回家休息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相信爸爸去开会的时候也不会去看什么八卦新闻。妈妈没有很生气,只是对伊馨那么不小心,又不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而不愉快。木已成舟,叶佩慈让两个人不管多晚,回国后就立刻到家里。

“回去以后一起到我家吧?我妈妈有话跟我们说。”伊馨问东方彧。

东方彧点点头,自从那天被老妈撞见伊馨在自己的公寓里,他就有随时见对方家长的准备。

“其实最近我妈妈一直都在问我们的事情,虽然时机和方式不合适,也是时候和你家人说一下了,总比我妈妈直接找上你爸妈的好。”

伊馨靠在他身上,没有再说话。

从机场坐出租车到伊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伊柔和叶佩慈都没有休息,亮着大灯在客厅等着。

“你们还真是不让大人省心。我之前就说了,别惹事情出来,你们可好,还见报了,真够伟大的。飞机场没记者跟着你们吗?”

虽然嘴上埋怨,叶佩慈还是招呼两个孩子坐下,让孙妈端来了热甜汤。

“没有,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妈,对不起,是我不好。”伊馨接过孙妈递来的小碗,没有喝,而是先道歉。

“是我的责任,伯母不要怪她。”东方彧连忙揽责任。

叶佩慈摇摇头,说:“你们都别急着认错了,幸好你爸爸不在,否则你们还能坐在这里喝汤吗?”看向东方彧,自从刚刚进门到现在,还没好好打过招面。“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小馨和你原来早就认识的。既然两个人交往那么久了,为什么不和家人提呢?那么多次碰面了还装陌生人。”

“抱歉伯母,之前也是有点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也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正式跟家人介绍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东方彧态度诚恳,怕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这样的报道对我们小馨是非常不合宜的,不知道你有什么说法呢?”叶佩慈问得很直接,没工夫拐弯抹角。

“妈——”伊馨忍不住插嘴,却被东方彧阻止。轻拍了拍她的手,对叶佩慈说:“阿姨放心,该有的计划我都有,只希望您也能一起说服小馨的外公和爸爸。”

“你们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想问,你的计划可以明天跟她爸爸好好说明一下。至于她外公——”叶佩慈顿了顿,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还是别说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看着办吧。都不早了,我让人帮你准备了房间,今天在这里休息吧,等明天她爸爸回来了,还要商量和令尊见个面。”

“谢谢伯母。”

叶佩慈率先起身准备上楼,刚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对了,你们以前的事情就别跟她爸爸提了,我不觉得他一下子能接受那么多。过程说得越简单越好,挑重点说结论就好了。”她很明白自己老公的个性,平时什么话都好说,但能预计到这次女儿的事情能让他抓狂,标准爱女心切的老爸。关系到伊馨的名声,能最快堵住他嘴的无非就是赶紧定了婚事把女儿给嫁了,一切名正言顺了那做爸爸的也就该安心了。

整个晚上没人能睡好,直到第二天早上伊修远回来。

伊家的客厅里坐了五个人,个个表情严肃,安静得让人寒毛直竖,仿佛等着最终审判。伊修远也是到家后才看到了报纸的报道,伊柔拿给他的,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反而是锁着眉头盯着桌上的报纸一言不发。这样的状况比怒言相向可怕多了,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伯父,我……”东方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先开口,但被伊修远凌厉一瞪,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才说:“其实我和伊馨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被拍这样的照片是我们不够小心,但我早就打算过要来见您和伯母。我希望伯父伯母能允许我和伊馨的交往,希望您能放心吧女儿交给我。”

“交给你?”伊修远声音冷淡,隐藏着怒气,“闹这种新闻,你凭什么让我把女儿交给你?”

伊馨坐在一旁缄默不语,怕自己会雪上加霜,只能祈祷东方彧的口舌功夫能说服自己爸爸。偷偷瞄了他一眼,就见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个盒子放在桌上。粉蓝色的盒子上系着同色的丝带,标志着Tiffany的标准包装,任谁看了都能明白里面放的是什么。

“你……”伊馨反倒是第一个有反应的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桌上放的真会是个Tiffany的戒指包装盒,压低声音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东方彧笑笑,说:“抱歉,本来应该更浪漫一点的,单膝下跪玫瑰花那些的下次再补。”转头看向伊修远和叶佩慈,“伯父伯母,我是真心希望能和伊馨走完一生的,这个事情我征求过家父家母的意思,也得到他们的支持。我明白这样很唐突,相信伯父伯母也不会轻易同意结婚的事情,但希望能得到双方家长的同意,正式订婚。”

他这么超出想象的举动让在场的一家子都来不及反应,最先缓过神来的是叶佩慈,清了清嗓子征得大家的注意力后说:“你是说你打算和我们小馨结婚是吗?”

“是的伯母。”

“不行!”回答的是伊修远,态度相当坚决。秉着本能的回答,其实连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都没有。要真掰一个,那就是看到宝贝女儿竟然和这个臭小子传出如此绯闻相当气愤,一想到两个人竟然在酒店共度一晚就火上心头。又不能开口质问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不单是要维持长辈的风度,更是不想听到一些不想听到的事情。

“爸,我觉得挺好啊,姐姐和他也是互相喜欢的,有什么不好的。”伊柔终于找到机会发表意见。

“你懂什么,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会带着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上酒店过夜吗?”

伊柔转着眼珠子,伸手抚了抚嘴唇,借机模糊地说了句:“爸妈也是先上车再补票的啊。”

她这句话让气氛彻底变了样,做爸爸的威严眼看就要崩溃,叶佩慈连忙数落小女儿说:“胡说什么呢,怎么能拿爸妈开玩笑。”说着看向伊修远,轻声在他耳畔说,“老公,你也记得以前我爸反对我们的时候,那些日子多难过了。现在孩子都大了,既然人家那么有诚意,女儿也喜欢他,做父母的何必反对。其他那些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况且若是宣布订婚了,那些新闻不是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吗?”

“这——”伊修远蹙眉还想反对,但是叶佩慈没给他这个机会,抬头看着那对小鸳鸯说:“两情相悦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不会反对,但是这样的新闻报道,以东方家的势力应该还是可以处理一下的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很乐意见见令尊。”

“是的伯母,请放心。”东方彧承诺。

“那遐迩呢?小馨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伊修远问。

“爸爸,我和师兄就是兄妹关系,我们从来没有其他的啊。那些新闻都是为了帮那个新人炒作,没有意义的。”伊馨连忙解释。

“好了好了,你刚回来也累了,反正这事情就先这样吧,先去休息。”叶佩慈又打断丈夫的吹毛求疵。伊修远拿妻子没法子,只好叹口气,起身说:“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别再闹些有的没的。还有你,东方少爷,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将来对不起小馨,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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