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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四十六、强行摊派

就在余子成算计郑芝龙和荷兰人的时候,他没想到,也有人正在慢慢算计着他。李望海一直十分得意自己当初押宝余子成这一招,现在李家的船队已经在东北亚海域有了长足的发展,他在搞定琉球之后,甚至大胆派出船队去了一次暹罗贩卖生丝。

但是这个联合公司里,他始终还是和另一个合作者陈家保持着一点距离。“不过是群海贼。。”在潜意识中,他这种从良的优越感一直存在着。这点陈西敬也是有所察觉,但是毕竟合则两利,陈家在日本的贸易正在做大,所以也懒得来计较这种事。

可是在王成杰等大闹倭寇之后,陈西敬却不知道那根筋搭到了,居然又一次跑来找起了李望海的麻烦。“这个贼头子,到底想干什么?”李望海在宁波府新建的大宅里,看着陈西敬的一封书信和众多的礼品,又是头痛又是无奈。

“爹爹,难道陈家又提出了新的花样吗?”等陈家的使者退出后,李梅从堂后走出,向父亲温文尔雅地请安。

但是李梅却发现,父亲没有如往常那样乐呵呵地和自己寒暄。而是严肃地盯着自己看。

“父亲,你。。。你怎么了。”李望海的怪异举动让女儿很不自然。被女儿这一问,李望海才回过了神来。

“没事,女儿,但是这又是大事啊!”他皱着眉头将陈西敬的信交给了李梅。

李梅接过信笺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婚约”两字。原来陈西敬这次又是旧事重提,要给自己的儿子陈金和李梅玩拉郎配。

二年前,因为两家互不来往,也没有利益交割,李望海的拒绝很是干脆。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大家闺秀女儿去和一个海贼的儿子结亲家的。但是时过境迁,现在大家都是联合公司的大股东,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李梅红着脸看完信笺,然后将信笺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然后默默看着父亲那阴晴不定的脸色。父女两人在堂上默默地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李梅先开口了。

“父亲,女儿知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道理。为了李家大局,女儿。。。我。”

李梅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望海倒突然笑了起来。“女儿啊,女儿。你的心思我怎么给忘记了,如果真能说动他,陈金又算得了什么。”

李梅听了还以为父亲要搬出余子成来压陈西敬。就说:“这事怎么样也是我们两家的私事,余指挥恐怕不方便插手吧?他也不是不顾大局之人”

李望海又笑了起来。“女生外向,余公子几次救你,女儿你还真维护人家。”

李梅一听父亲这样说,脸不禁又红了起来。她脑子里又突然回忆起当初第一次和余子成见面时,他给自己解围的情景。想着想着,她娇羞地把头低了下来。

李望海得意地捋了捋胡子,说道:“女儿,我看余子成此人必成大器,而且对你也不是一点没有垂青,这事情就交给为父来给你办吧。”

李梅多想立刻接上一句好。但是她又回想起余子成和自己若即若离感觉。心里又感到一股子没底和害羞。“父亲大人,余公子似乎早过婚配年龄,也许他在南洋有家室了呢。”

“这有何难,大丈夫三妻四妾嘛,我相信余子成是不会亏待我李家的女儿的。”李望海这一味推波助澜,加上陈家那边颇有逼婚了意思。李梅在动摇几下以后就点头答应了。

这日,余子成正在千户所治所里研究这水力镗床的新图纸,虽然已经升官,但是他还是不习惯待在宁波卫那个大石堡里,更多时间还是在郭巨千户城里待着,和老刘玩技术。有空还亲自去军官学校上课过过瘾。这郭巨千户城毕竟是自己一手开发出来的,有感情啊。

余子成还沉醉在图纸中的上下转轴时,一封信笺被放到了他堆满图纸的案子上。余子成抬头一看,原来是王成杰。只见这个家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余子成觉得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看也没看直接问王成杰。

“你小子又搞到啥情报了?郑家那有消息了?”

王成杰摇了摇头。然后说:“这是李家大老爷的请帖,有事关李陈两家的事要请你过府一叙。”

“李望海找我干嘛?难道又有麻烦了?”由于多次给李家灭火外加救他们的漂亮大小姐,余子成一提到李家就怀疑这些瓷器商人是不是又被谁给摔了。

“这次人家可要投桃报李了。你不去都不行。”

“到底怎么?”听王成杰这么一说,余子成彻底放下了手里的活。

“陈家这些跳蚤又有事了。这次据说是拿婚约的事在挤兑李家,这来龙去脉,可能你更清楚。”王成杰的嬉笑永远不会超过三分钟,说到正事又换了一副脸孔。

余子成一听这事,立刻就想起了陈金这个毒舌男。现在这小子一直留在大陈岛打理自己家的生意,很少出来露面。再说他也说,对李梅这种古典美女没胃口,这次怎么又来旧事重提了?

余子成想来想去,怕两家是为了面子的问题闹起来,乱了联合公司的大局。于是还是答应李望海邀请,去宁波府给两个老不休和稀泥。

但是他哪里知道这一去,就被李望海和王成杰合伙挖的坑给陷住了。

余子成在二日后如约赶往李府。只见李府上下正在张灯结彩,心里很是奇怪,和个稀泥还要玩得如此大张旗鼓吗?

随后他和王成杰走进李府,在中堂里,见到却是陈西敬和陈金。“陈金,你小子现在肥了啊,有钱有势了,就不来我们千户所里玩了?”见到老相识,余子成和他调笑起来。陈金则毒舌依旧,一句话就把大天给捅破了。“哪里啊?还是你小子好,在中原丢了老婆也不怕,马上就有候补。”

余子成一听觉得很诧异,怎么说起我老婆来了?十万八千里嘛。边上的陈西敬也是一脸的不爽快,但是还是很礼貌地给余子成行礼。“早知道余公子有此雅兴,老朽就不掺和了。”

就在余子成被两人这胡话说得云山雾罩的时候,只见李望海乐呵呵地手牵一根红线,后面一起走出的美女正是他的绯闻女友李梅。

看这架势,余子成感到有点奇怪,难道两家又商量好了决定让陈金和李梅结婚了?看来自己这次和稀泥不成,要当证婚人了?可惜的就是李梅这古典美女,要被政治婚姻牺牲了。

就在余子成准备发话时,李望海走了过来,突然将红线放到余子成手上。“余公子,在下真没想到王参谋长如此就说动你了。”余子成被这一举动搞的更是晕了。他无辜地回头看了一下王成杰。王成杰拿出上次信笺大声念了起来:“兹请余子成,为媒妁之言,与小女共结秦晋之好。。。。”

读到这,余子成几乎要跳了起来。这不是合伙卖我吗?余子成连忙说道:“这事,李大人怎不事先说个清楚,在下毫无准备。”一边他又恨恨地盯着玩弄自己的王成杰。王成杰则依旧用冷酷而正确的事实敲打着余子成脆弱的小心脏。

“此事,乃事关联合公司之成败,余司令,你清楚这婚事有多少好处。”王成杰这些说法,余子成不是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实在无法对这种盲婚哑嫁和包办婚姻有认同感,即便对象是端庄漂亮的李梅。而且这多少也算二婚,余子成一时半会真有点接受不了。

“此事我看还是要从长计议。。。”余子成还想垂死挣扎。那边陈西敬开口了:“余指挥,我陈家和李家也有婚约,但是你这样做法,却是在给我老陈好看啊,如此下去吾儿脸面何存?”陈金也立刻在一旁打酱油:“没错,在下可就服你一个人,余指挥千万别客气。”

三方下手,余子成想要挣扎还真有点难办。李梅对余子成局促和无奈全看在了眼里,作为一个大小姐,她几乎没有那种娇气的脾气。但是这一刻她也感觉到了一股子委屈。

“父亲,你们就不要为难,余公子了。。。”说完李美女就含着眼泪奔了出去。怎么和电视剧一样,余子成这时候现代男人绅士毛病又出来了,自觉不自觉他还是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来到一个回廊上。李梅停住了。余子成则慢慢从后面走了上来。“李梅,我并非瞧不上你,只是这次实在是太意外了,在下真无所适从啊。”

李梅倒没有回头,只是把脸侧到花园这边。抽泣了片刻后,她慢慢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余公子,不是李梅不懂事,但是此事已闹到这个地步,该如何收场。”余子成走了上来,握住李梅的手说道:“小姐款款之意,子成心里明白。但是子成父母远在异域他乡,如此仓促实在有失礼仪。今日之事,又事关你的名节,在下觉得只能如此办了。”

“试婚?这是何意,实在闻所未闻。”当余子成和李梅一起来到李望海等人面前提出这个古怪的要求时,所有人都诧异了。

“此乃西洋风俗,就是在下和李家大小姐签订婚契,为期二年,二年后由我两人自己定夺是否正式成婚,期间双方就如身负婚约,要相敬如宾,绝不辜负。如男方辜负就要自动分给一半的财产作为补偿。”余子成这一新式提法,几乎没人听得懂。但是李梅也坚持自己愿意尝试这种西洋风俗。

“这样的婚契在下可吃不消,余指挥你真有诚意啊。”边上的陈金哈哈笑了起来。对明朝的男人来说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不守婚约居然还要赔钱。余子成这招拖刀计,虽然古怪,但是不古怪就不是他的风格了。而起这招让三方都没办法有异议,又维护了联合公司的合作利益。加上自己女儿的意愿,李望海最后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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