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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晨课

柳鸿在启明星还未落下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望着屋子里简朴的摆设,一床、一桌、一椅、一个书架、一个衣柜,柳鸿有一种时空错觉的感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自己和爷爷一起生活在草木村时的情景。柳鸿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摆脱这种纷乱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屋前的水缸在昨天就被聂海去接柳鸿之前就装满了水。柳鸿勺了一瓢水,洗了洗脸,整理一下头发,至于刷牙吗?柳鸿好歹也是从小修炼,内里早已是污垢不生,更何况昨天吃的是普通仙人都很难吃到的晶玉米和用青泥种植的蔬菜入口既化连一点渣子都不会剩下的被人吸收,除了饭后漱口外,早一没有刷牙的必要了。

柳鸿今天并没打坐,昨天临走时他已经被聂海再三叮嘱过了,师父经常闭关有时数年、数十年。难得师父这几天不闭关,指导他们修炼,叫他一定不要落下,有什么事尽量往后推。

柳鸿披着晨曦的第一道曙光,来到了昨天拜师和吃饭的那个无名院落,既梅雪寒的居所,他们今天上课的地方。这个不知名的院落的布局类似于北京的故宫。走过敞开的大门,正对的是落霞峰供奉祖师的供灵殿,院子的西边是饭堂,东边的则是梅雪寒的居住和修炼的屋子。供灵殿的后面还有一间屋子,至于是做什么用的,柳鸿现在还不知道。

柳鸿走进了西侧的饭堂,穿过屋子来到了厨房。看到他的三位师兄此时正忙着做饭。杜明眼尖看到了柳鸿,挥挥手让他过来,指着正在燃柴火的土灶旁,对柳鸿吩咐道:“小师弟,你先在这儿添柴火,记住只要塞一些就行了。”说完将一把扇子交给了柳鸿:“记得扇风。”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吕泽撇撇嘴:“二师兄真会偷懒,还以为小师弟来了我会清闲点了。”一旁正在切菜的聂海笑道:“好啊!那你就和杜明换一下好了,你去砍柴,他来洗菜如何?”吕泽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巴,有些不情愿的继续择菜。

聂海看着柳鸿问道:“小师弟是不是觉得好奇,为什么我们都是仙人还过着连凡人都不如,事事都要自己动手?”

吕泽头也不回的接上了聂海的话:"还不是师父老是说,要从平常中领悟什么天地至理,领悟来领悟去不还是那样子,又没见他老人家成为天仙、金仙。”说完还故意回回头做不屑状。

柳鸿听了吕泽的话立刻全身心的投入到添柴扇火这一平常而伟大的工作里去了,和几位师兄一样没有用任何的功力。

结果是,柳鸿炭黑着脸,在梅雪寒惊谔的目光中,毫无察觉的吃完了早饭。

供灵殿中,梅雪寒领着四个徒弟,对供奉的牌位磕了几个头,然后上了两盏茶水,就开始上课了。按照梅雪寒的说法,供奉先人不在仪式而在心诚,说完便拿起供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柳鸿心里头不禁恶意的猜测了起来,那些被梅雪寒供奉过的先人若地下有知会不会跑出来大骂几句子孙不肖,然后在跑回去继续长眠。据说下课后吕泽私下询问了柳鸿有没有这类似的腹诽,在柳鸿惊讶的目光中,吕泽悄悄的告诉他不光是他俩,听说所有看过落霞峰梅雪寒祭祀先人的都有过这种类似的想法,今天这次还算是看在柳鸿刚拜师想留一点面子,这次祭祀在梅雪寒的祭祀生涯里可以说的上丰厚了。

梅雪寒正坐于供灵殿中,其他四人分别坐在梅雪寒的下首。梅雪寒开口对柳鸿说道:“为师先传你,本门的《玄木功》。”言罢,对柳鸿得眉心一指,只间一道充满朦胧感的黄色光芒冲入其中。柳鸿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多出来什么东西,还来不及细想,便听见梅雪寒的声音“为师已将《玄木功》的功法印入你的脑海之中,以后你每天按照上面所说的认真修行即可,现在不要参悟里面的内容,认真听讲。”

柳鸿连忙坐正了身子,只是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和那位教自己背书的神秘老者不同呀!但很快便将这丝想不同的疑惑埋在了心里,因为大师兄聂海向梅雪寒提问了。

“师父,弟子在上次比试中所遇到的对手,修为与我相差无几,为何他不但可以使用肉身神通,还可以使用元神神通,弟子至今未解,请师父指点。”

梅雪寒苦笑道:“这门本事为师可没有,就连你们的师祖也不会。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清者为天,浊者为地。我们求道之人多修元神用得是清,修此法又被称为乾。然而也有一些人修炼的是肉身,用的是浊,修此法被称为坤。你们要知道清浊如水火难以相容、并存所以修道之人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时就要作出选择,除了那些有混沌神灵的后代子孙或许能两道同行,就是领悟了传说中的几种神秘道理的大能才有这种本事,很不凑巧你上次的对手恰好是龙族并且是一个天赋绝佳的人,不过据说我们点苍也有这门本事的修炼方法,但不是你我有这个参阅的资格。”

杜明急忙问道:“敢问师父,不知是领悟哪几种至理?”

梅雪寒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师祖当年偶尔提到过,好象有什么阴阳、、生死、周天什么的,不过听师祖的意思就算领悟了这些道理也不见的有这种神通。你们对这类事情听听长一点见识就行了,不要刻意的去追求否则在修行一途上反而落了下乘,到时就算成功了也是得不偿失。”

杜明方才悻悻的垂下头,随后又抬头问道:“弟子已是鬼仙多年,至今未能感到人仙的境界,弟子想知道人仙究竟是何等的境界?”

梅雪寒问道:“这事你可问过聂海了?”

杜明摇摇头“弟子曾私下里问过,但大师兄答不上来。”

梅雪寒向聂海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对杜明说道:“境界这个问题,每个人的感悟都不会一样,别人的未必就适合你,况且你现在又能向吕泽介绍鬼仙这个境界吗?”

“这个弟子虽能知道这种感觉,但是想说却说不出道不明,弟子无法向师弟解释清楚。”

“这就是了,就算聂海想对你说清楚也没有办法,刻意告诉你的话反而可能会害了你,你现在功力够了,但境界提不上来,所以你现在应该平静下心来,如果非要说有关人仙这个境界,为师只能用世人都知道的鬼仙是炼虚合道,人仙则是以身合道。”

“师父,弟子......”

“师父,弟子.....”

.......

在不知不觉中,已快午时了,这一堂晨课就在柳鸿三位师兄恋恋不舍下结束了。似乎看到柳鸿心中的疑惑,聂海笑着对柳鸿说道:“小师弟是不是很奇怪我们的教学与你想像中有所不同,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落霞峰从不干涉弟子的修行方向,只会对弟子迷惑时进行指导解惑,大多数时我们都是自学,下午你就明白了。”虽然有些不明白聂海话中的意思,但因为是来落霞峰上的第一堂课,虽有不少东西自己听不懂,但也尽量给记了下来,总之这一堂课收益良多。下课后,梅雪寒去了东屋,而他们师兄弟则奔向后厨做午饭去了。

中午,在大家一起吃过午饭后,梅学寒重新分派了他们各自的任务,从此除了一起做饭外,柳鸿在几位师兄的照顾下负责洗碗、收拾残局;聂海则是继续负责对各类物品的管理和发放;杜明还是砍柴、每日清扫供灵殿;至于吕泽梅雪寒似乎是计较他昨日的背后“造谣”在吕泽悲愤欲绝的目光中宣布他负责整个院子包括东屋的清洁卫生。

下午,梅雪寒将他们带到了这座院子的最后一间屋子前。这间屋子明显比这座院子里其它的屋子要大,其长度占了这个正方形院落的整整一个边长。

柳鸿站在屋前,看着有些阴暗的大门,不知怎么的在这个不算凉快的季节里竟然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似乎自己面对的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个刚从沉睡中醒来正饥饿难耐的万年凶兽。

擦擦手心里冒出的冷汗将心中的不适压了下去,柳鸿向几位师兄看去,发现一向沉默着脸的杜明竟然在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悄悄的拉了拉吕泽的衣服问道:“三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呀?为什么师父在屋前又是跳又是蹦?”

吕泽看了看在正前方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的梅雪寒,想到柳鸿所说的“又是跳,又是蹦”自饭后一直板着的脸也不由得缓和了下来,小声的对柳鸿说道:“嘘!当心一点,这里是我们落霞峰的藏书阁,收藏了我们落霞峰几十代人的心血成果,别看我们人少地贫,但论起藏书,整个点苍山还真找不出几个能和我们相比的,这里是我们落霞峰的禁地,师父这是要打开禁制放我们进去了。”

柳鸿闻言有些奇怪的说道:“可是我怎么看都绝的它是一间大屋子不像楼阁呀!”

“这就要你自己进去看了后就知道了,其实别说是用阁,就是用宫、殿来称呼它也不以为过。”说到这里,吕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笑容,似景仰,似骄傲。

听到这里,柳鸿对这间屋子更是充满了好奇,看见吕泽对这藏书阁如此推崇,心中不免也生出了一丝自豪、骄傲,毕竟自己现在也是落霞峰的弟子,对这里柳鸿感到了神秘几十代人的心血努力汇聚在一间屋子里,一时间,柳鸿也和吕泽一样对这屋子生出了朝圣一般的感觉。

梅雪寒渐渐停下了动作,一步一步的从台阶走一了上去,轻轻的推开大门,聂海、杜明、吕泽也紧随其后,柳鸿见状也急忙跟在吕泽后面走了上去,在走进大门前,刘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吕泽刚才说的话带给自己的心情激荡的激动,闭上眼睛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观看屋内的情形,耳边就传来了梅雪寒的声音“柳鸿,快去把屋门关上,以免外人窥探。”闻言,柳鸿立刻转过身去将屋门关了起来。

梅雪寒见在自己面前四人站成一排,看着柳鸿的眼睛,缓缓地说道:“这间藏书阁的来历和对我们落霞峰的重要,刚才吕泽大概已经给你说了,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将藏书阁里的规矩对你说一边,第一,藏书阁里的书籍凡是我们落霞峰的弟子都可以自由的在限定时间里阅读,但不得刻意的损毁和带出去,只得在书阁里阅读;第二,藏书阁不允许落霞峰以外的人进入参观,哪怕是掌门太玄真人也不行,必须要用一定价值的物品进行交换,并经过落霞峰的掌座许可也就是为师许可,才能进入阅读。第三,凡是落霞峰的弟子都要以守护和丰富藏书阁的书籍为使命。为师刚才说的这三点你可牢记在心了。”说到这里梅雪寒原本面带微笑的脸已是布满严肃,不复平时的亲近、宽容。

柳鸿心头一震,立刻挺直了身子大声回答:“弟子记住了!”

“真的记住呢?”

“真的记住了!”

梅雪寒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现在把我说得那三条规矩复述一遍。”

柳鸿稍做思考便大声回答:“第一,藏书阁里的书籍只要是我们落霞峰的弟子都可以自由的阅读,但是不许损坏并且只能在书阁内阅读不许将书给带走。第二,藏书阁的书籍不允许落霞峰以外的人进入参观,即使是掌门也不行,只有用一定价值的物品进行交换并经过师父的许可,才能进入阅读。第三点是我们落霞峰的弟子都要一保护和丰富藏书阁的书籍为使命。”说完似乎没有刚才的底气,忐忑不安的低下头,不敢看梅雪寒。

梅雪寒的脸色缓了缓开口说道:“不错,还可以,不过你说错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外人进来不是经过为师的同意。”见柳鸿站在那里一脸的疑惑,对站在旁边的聂海三人指到:“外人进来阅读是经过首座的同意,为师现在是首座所以由为师许可,以后为师如果把首座的位子传给了聂海,那就由聂海许可;传给了杜明就由杜明来许可;传给了吕泽就由吕泽来许可;同样日后为师如果将首座的位子传给了你,那以后就由你来许可,明白了吗?”

柳鸿仔细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梅雪寒继续说了下去:“明白就好,为师希望下次问你时,你可以不做停顿的随口回答出来。你千万要牢记,我们落霞峰其它的门规都远没有这三条重要,这间书阁是我们落霞峰在点苍安身立命的根基所在。等一下,你先不要忙着好奇,尽量的去寻找一下修炼功法,若是碰到认为合适的功法,拿来让为师帮你参考一下。毕竟藏书阁内瀚海如烟,早上为师传给你的《玄木功》是师父从自己阅读过的功法中为你挑选出来的,这藏书阁中自然存在比《玄木功》还要适合你筑基的法诀,关于这一点你不用质疑。这几天下午藏书阁都会开放,你用不着着急。”说完转向聂海和杜明说道:“柳鸿新来,对藏书阁的一切都还不太了解,你们身为师兄要多帮助一下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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