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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了陪罪,她煮了一桌好丰盛的菜,全是他最爱吃的,除此之外还备了水果、甜点,以及他爱喝的冰镇莲子汤。

风彻沈着脸不说话,託她的福,他全身的骨头到现在都还在痛。

别这样嘛是我不对,我给你陪罪好不好?

她坐在他对面漾着无辜的笑容,一下子盛饭、一下子又是舀汤,还殷勤地为他挟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碗里,意图用食物弥补自己的罪过,只求他惠赐一个好脸色,因为她知道,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最好的。

风彻冷冷睨了她一眼。想用食物收买他,没那么容易,虽然眼前的佳餚令他十指大动,不过就这么原谅她,岂不太便宜了她?

虽气,但饭照吃,他大口大口地嚼着,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私底下正算计着该如何叫她陪罪。

吃完了饭,他沈默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像个大老爷似地跷着二郎腿,视她如无物,应採宓则像个谦卑的女奴跟在身边伺候他。

喝茶。她恭敬地端给他。

风彻将脸转向左边,不屑!

採宓不死心,忙跑到右边。

吃西瓜。谦卑地奉上一片去了籽的西瓜。

他的脸转向右边,不理!

她依旧不气馁,又跑回左边,像个小媳妇般乞求他展颜欢笑。

别不理人家嘛,要怎么做你才肯消消气呢?

你说呢?他冷哼。

瞧他垮着一张扑克脸,不管她如何讨好,硬是不给她好脸色,似是打定主意铁了心不理她。

要让那炽盛的火气消减下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对她而言是大胆的尝试,看来不使出法宝不行了。

滴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眼波妩媚流转,绽出娇美一笑,软玉温香的身子突地倾上前,送上一个香吻,给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风彻整个人呆住!她的主动震住了他,当那软绵绵的芳唇贴上他时,恍如一股电流通过他全身,而那丁香小舌的进入,更是电得他四肢百骸热血沸腾,完全忘了思考。

她亲着那愣任的唇,吮着那僵任的舌,偷笑着他呆若木鸡的反应。向来对她毛手毛脚的大色鬼,一旦由主动成了被动,脑筋就变得不灵光了。

他的反应令她很有成就感,索性更加顽皮地挑逗他。

原本僵硬的唇,经过她火热的逗弄后,终於有了反应。

他是该继续生气的,但体内的渴望可不由他,炽盛的怒气一下子就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火气,什么叫身不由己,就像他这样。

风彻懊恼地暗斥一声,这女人的吻功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令他硬不下心肠,还得弃械投降。

呿!管他的,就吻个痛快吧!

他化被动为主动,与她激情纠缠,吻得浑然忘我且意乱情迷。

经过一个绵长而深情奉献的吻后,她隔开一点距离,好让有点缺氧的彼此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如何?这道甜点好吃吗?她娇羞地问着,十足风情万种。

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可以。

风彻舔着唇瓣,脸上难掩一丝尴尬,却还死要面子,故作不苟言笑。

天晓得,他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那……你不生气了?她一对我见犹怜的美目瞅着他眨呀眨的,可真是诱惑人到家了。

你再奉献一些,也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应採宓禁不住噗哧一声,撒娇地往他胸口戳了一记。

不准乘机吃豆腐。说完,便迅速逃离这危险男人的怀抱,免得宠坏了他,老是百无禁忌地佔她便宜。

她太了解这男人了,动不动就擦枪走火。

风彻伸手想抓回她,可惜佳人儿逃得快,扑了个空。

他一脸懊恼地侧卧在沙发上,欲求不满的目光随着佳人曼妙的倩影移动,看她边哼着歌将碗盘端进厨房,接着走出来把餐桌擦拭乾净,并将椅子一一归位,像只快乐的小小鸟,动作轻巧而有韵律。待一切整理完毕,最后回到沙发上入座,慰劳自己一片西瓜,开心地吃起来,面对他一脸的郁卒,丝毫不受影响。

你也吃呀!她笑笑地催促着。

风彻心不甘情不愿地塞了一片西瓜在嘴巴里,怨怼的目光没一刻从她脸上离开过,甚至还盯着那咬着西瓜一开一合的樱桃小嘴。

那张引得他情热炽盛的可恶小嘴,竟还大剌剌地伸出小舌舔着唇瓣,害他飢渴得要命,不管吃几片西瓜都无法解渴。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满脸郁卒。

别板着脸嘛!我帮你煽煽凉。

这女人是在帮他搧凉,还是在煽风点火?明知他想要,却硬要死守着贞操,搞得他心浮气躁,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她似乎越来越能掌握他的情绪了,让他不得不开始检讨自己,深怕再这么下去,只有任她宰割的分。

若有所思地将那迷人的倩影深锁在黑瞳内,要引佳人入甕,得从长计议。他会让她明白,男人对锁定以久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思及此,嘴角缓缓勾起了诡谲的笑意。

应採宓笑道:这才对嘛,笑一个多好,别跟西瓜还有自己过不去,吃完了还有喔喂!你吃这么快干么?

我高兴。

留一块给我呀!她差点忘了这人的食量有多么可怕,简直跟河马有得拚。

眼看西瓜就要被他扫光了,应採宓也不甘示弱,加入抢西瓜的竞赛中。

※※※

有了官总监撑腰,应採宓这下子可以大大方方地赖床了。

自从当风彻的管家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得如此饱足,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呢,起床时已是下午三点钟。

跟往常一样,她先把要洗的衣物分门别类,放进洗衣机里设定好时间后,便出门採买三天分的食物。

风彻还在睡,她也不便吵醒他,决定自己到附近的超市添购一些民生必需品。

她穿了一件宽松的连身洋装,平日跑採访,必须注重门面,身上的装扮除了套装外不作第二种选择,如此才能衬托出记者专业的形象。

不过现在她可以轻轻松松的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一袭淡雅的连身裙,採取百褶裙的设计,除了显示它的居家舒适之外,还衬托出轻盈秀气的美感,搭配她俏丽的短发刚刚好,再穿上一双凉鞋更是完美。

身处凉快的超市里,她一手勾着菜篮,一手拿着蔬菜放在鼻子前间着,一脸愉悦的表情,就像初为人妻一般。

应採宓。一道男音自她身后传来。

她纳闷地回头,好奇着是遇到哪位熟人了?

一位模样斯文的男子走上前,对於她这休闲的一面,眼底显露出不着痕迹的惊艳与欣赏。

应採宓看向来人,觉得好面熟喔!

你是……她有些迟疑地问。

你忘了,我是杨崇汉。

好耳熟的名字,不过她还是想不起来。

杨崇汉……她很努力地在头脑资料库里搜寻记忆。

体育新闻部的。他提醒。

喔,应採宓恍然大悟,忙道:记得!记得!

每次开会都坐在她旁边的杨崇汉,老实说她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一来是因为每次会议她都匆匆忙忙无暇他顾,二来是杨崇汉此时的打扮不同於在电视台工作时的样子。

你戴了眼镜,我差点不认得了。

怕别人认出来,戴副眼镜较方便。

那是因为你是名体育主播嘛,不像我,就算走在路上跟人自我介绍,也没人想得起来。

过奖了,你住附近?

是呀。

她回答之后才发现自己说得太顺口了,信义区的住宅可是很贵的,就算是租的,一间套房一个月起码也要两、三万,电视台的人都知道她穷得很,哪能住得起?但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可是我记得你不是住在永和?

夭寿,他怎么这么了解呀?

正好一位亲戚住在这附近,我去他那儿玩几天,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为了掩饰自己的谎言,转移话题是最好的方法。

我的公寓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到我那里坐坐?他殷勤地邀请。

应採宓摇头道:不了,我还得买菜哩。

我请你吃晚饭。

这个建议太吸引人了,若是平常她一定立刻答应,有免费的一餐对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不过她现在有任务在身,风彻的三餐还等着她解决哩!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还有事。老实说,她拒绝得有些心疼。

杨崇汉不死心,难得有这个机会能跟佳人亲近亲近,既然饭吃不成,至少喝杯茶也好。

不如等你买完菜,我请你喝杯茶聊聊如何?顶多一个小时,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这附近有一家店的下午茶很有人气喔!

说得她挺心动的,既然不会花太多时间,喝一个小时的茶再回去准备晚饭,应该来得及。

而且那家店的蛋糕都是手工做的喔!杨崇汉刻意强调着。

好,我去!她爽快地答应,美味的蛋糕是女人的最爱,迫不及待想嚐嚐,难得人家这么有诚意,她怎能残忍地拒绝呢?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她忽略了杨崇汉爱慕的眼神,诚意的背后最大的动机,便是追求佳人。

打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杨崇汉便深深为她的直率可爱所着迷,与电视台里其他的女同事相较,应採宓毫不做作的个性令他欣赏,但同时佳人的迟钝也令他困扰。

不过没关系,机会来了,他会好好把握。

在他的邀请下,应採宓大方地与他一块同行,而且正好也可以请教他当主播的心得,以备将来自己用得上。

当夕阳西下,燕儿归巢,天边染上了色彩绚丽的晚霞。

时光总是消逝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已暗,由於杨崇汉的坚持,採宓只好答应让他送自己回到住处。

反正只要送到社区门口就好了,应该没问题吧!她想,因此很放心地任由他陪同,一路散步走回信义的高级住宅区。

你亲戚挺有钱的,能住得起这儿别墅的人不是大老闆就是有钱人。

是呀,呵呵……她微笑以对,不打算停留在这话题上太久,与大名鼎鼎的小说家风彻共处一个屋簷下是很大的祕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问题是杨崇汉并不打算就此打住这话题。

是哪一位亲戚?他问。

就是……一般的远亲啦,我表姑妈的堂哥的老婆的叔叔的那边的人,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很疼我就是了啦!她随意拼个谎话敷衍了事。

杨崇汉稍微宽了心,盯着她红扑扑的俏丽侧面,轻道:前阵子听到一些关於你的事,我有点担心……

应採宓挥了挥手道:那些传言不是真的啦!都是一些乱传的八卦,你可别相信。不用听她也知道杨崇汉想说什么,她实在懒得解释了,只希望自己可以早日脱离谣言,不过看样子是难喽!

这么说你没有男朋友,我还有机会喽?

当然啦咦?她转过脸,惊讶地瞪着杨崇汉,他刚才说了什么?

杨崇汉一派温和地笑脸迎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让她直觉认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原来你真的很迟钝。

好端端的,怎么莫名其妙批评起她了?

应採宓皱了皱鼻子,反问:我哪里迟钝了?

你可知道,每次新闻部开会我都是坐在你旁边?

知道啊!

真的?他脸上现出一丝惊喜。

纪芸真跟我说过。

杨崇汉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这一个月来我特意坐在你旁边,你居然都没注意到。

每次开会都战战兢兢的,谁会去注意旁边坐的是谁啊!

其实她没注意其他人的真正原因是睡眠不足,这一个月来她每天当夜猫子,早上的会议几乎都跟周公开会去了。

杨崇汉忍不住有些埋怨。我这么处心积虑想引起你的注意,原来都在做白工,看来我用错了方法,幸好还不迟,对不对?

应採宓疑惑地看着他,试探地问:你在跟我告白?

如果要说的这么明白你才懂的话,是的。

应採宓点点头,脸上是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

喔。

喔?就这么一声喔?

杨崇汉不禁苦笑。他不敢说自己是白马王子,但起码也是新闻部公认的帅哥之一,又是小有名气的体育新闻主播,爱慕他甚至倒追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数,不是他自夸,通常只消他俊眸放个电,没有女人不羞得脸红耳热的,更别说被当面告白,会是如何地惊喜失措。

她的反应令他十分尴尬,但同时更引起他征服的欲望。

怎么不说话?我吓到你了吗?

这也难怪,听到他的告白而还能保持冷静的女子,已经在地球上绝迹了。他很善解人意地为她的无动於衷作解释。

还好啦,我是在想,该说什么才能让你不至於太难过。

啊?这会儿换杨崇汉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的!没有女人可以毫不考虑地拒绝他,就算拒绝,最起码会内心交战个五天六夜,辗转难眠个十天半月。

他帅气感性地开口。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没关系,先回去考虑个

对不起,我必须辜负你的心意。她想也没想地打断他的话,回答之爽快,一点也没有挣扎过的迹象。

很明确的说出自己的答案后,她深深向他一鞠躬以示歉意,一点也不后悔,唯一过意不去的,就是刚刚拗了他一块最贵的蛋糕。

原谅她心有所属,蛋糕之恩只好改天有机会再还他了。

你不用愧疚,我不会逼你,如果你觉得太唐突,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他紧追在后说道,很努力地给她机会,像他这么宽大的男人去哪里找呀!

可是我觉得还是不要暧昧不明,把话说清楚比较好耶,我们真的不可能。

为什么?杨崇汉不死心,到刚才为止,他一直很有信心的,怎么会这样呢?

他抓住她的手臂,逼问:我哪里不好?她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懂为何有女人会如此坚定地拒绝他?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应该考虑清楚再回答比较好,仔细想想选择男人的条件,相信你的答案会不同。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有比他条件更好的男人来追求她了。

并非他特意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拥有如此尊贵身分和名气的他,大可去追求其他影视红星或女主播,而不是挑上她这一介默默无闻的小记者。

杨崇汉的坚持令她为难,她就是考虑清楚才回答的呀,偏偏杨崇汉不相信,她又不好意思给他难堪。

唉!早知道就别吃人家的蛋糕了,害她吃人家的嘴软,搞到现在这样,不知该如何收常

一道冰冷的锐利眸光射在他们两人身上,杨崇汉不知不觉,但应採宓可感应到了。

她觉得背脊隐隐发凉,总觉得有人在瞪着他们,难不成……

怯生生的目光悄悄往后瞧,她瞬间呆住,果然有人在瞪着他们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彻。

真是差点没把她给吓死,从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阴沈,目光杀气腾腾,似乎肇因於她被杨崇汉握住的手。

哎呀?她的手是何时被杨崇汉给握住的呀!

应採宓像烫着似的猛然抽回手,感到思绪慌乱,目光焦距不知该摆在哪,也不敢看向风彻那一头,只能内心暗自叫糟。

咦?你的脸好红。尚未察觉状况有异的杨崇汉上迳自将她的脸红想成了害羞,满意地看到自己的魅力终於得到应有的回溃

他得意地漾起一个俊酷的微笑,女人毕竟是女人,到头来依旧抵挡不了他的无敌电波。

我想……他的手才正要抚上那可爱无双的脸蛋时,咻地一声,佳人不见了,他的手只抓到空气。

杨崇汉愕然地瞪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同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敌意扑来。

此人面无表情,严格说起来,他在对方脸上看不到一丝可称得上怒意的蛛丝马迹,却深深感受到此人凛冽霸道的气势,像一面无形的网,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令他困惑的是,对方的手臂毫不避讳地圈着应採宓,就像……抱着自身所有物似的冠冕堂皇。

杨崇汉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名记者,先礼貌性地问候。请问你是?

风彻没搭理他,只是不悦地瞪着怀中不安分的女人,冷道:我还当你是去山林打猎抓野猪,怎么买个菜像横越太平洋一样不见人影。

人家只不过多耽搁了半个小时。她轻轻挣扎着,风彻的手臂搂得她好紧喔,这样很难呼吸耶!

你再晚个一分钟出现,我就要报警了。

应採宓眼睛为之一亮。你是担心我,所以出来找我的吗?

我是怕你这个臭婆娘出来为害世人,所以替天行道抓你回去。

什么嘛!

厚竟敢叫她臭婆娘,这人就不会说些好听的甜言蜜语吗?可恶!

他们一来一往地斗嘴,完全无视於一旁的杨崇汉,好像他是多余的人。

不甘心被忽略,既然得不到男子的回答,杨崇汉改问向应採宓。

採宓,他是你什么人?

呃……他是……她有些害羞,一时之间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

风彻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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