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鼠一鬼两只精怪猛然相撞瞬间,落雪红却突然听见那老怪口中突然大吼一声“阎王做碾”!正诧异惊讶间,在看那老鼠精时,已然被那老怪物拍出了几丈子远,直挺挺的被钉在远端墙壁之上,胸口已然被打的稀烂,细看之下,这鼠怪不知何时,竟浑身上下竟被钉了十几只大竹签子。招招要害,狠毒之处,绝不让这畜生再爆起伤人。
落雪红看见如此一幕,当时脑袋就大了,她是偷遍南北的大盗,更是经历不凡的惯犯,当然认得这锦衣卫的三十六式之一“破魂签子”,自然而然的,她脑子里立刻蹦达出三个字来“锦衣卫!”
此刻那落雪红听得这老怪会说人话,又是锦衣卫破魂签子的手段,当下断定这是个锦衣卫,又或者至少也是个“饿死”的锦衣卫。她心中虽忐忑,但多少有些心安,心下感觉此刻虽然不知后世如何,但依旧感觉最起码那半昏迷的蒋子禅,应该不会被自己的同行给“吃掉”吧。
再说那蒋秀才,先前他在殿门外自然是被那只老鼠精狠狠给了一下重击,被那畜生按倒在地上不能反抗动弹自不必说,只说他当时虽然头脑清醒,但是却感觉眼冒金星,浑身疼痛的厉害,哪里还有丝毫的力气能力在行反扑。不过他自信那女贼以然得救,倒也感觉自己成了大义,死也算死的欣然,正以为那老鼠精就要如此结果了他的一条性命的时候,却突然又听见什么地方惨呼嚎叫连天,紧接着蒋秀才便感觉自己被那老鼠精如个拖油瓶一般到拽着脚踝往出跑去,速度之快,丝毫不管他这个“秀才”的斯文,直撞击的他左右摇晃。等到那畜生拖着他进入这大殿中来的时候,蒋秀才已经被撞击的惨不忍睹了。此刻他口鼻流血多自不必说,只说脑袋上被磕碰而起的大包就有整整一层,最大的一个上面竟然还落着三个小的,远看就跟脑袋上多了个石头狮子一样,最后进门的一下还被这畜生摔的好半天喘不过气来,如此大的挫折磨难,让那倒霉秀才当即便感觉晕死了。待得他反应过来,能看清殿内事物之时,那殿内的大战早已结束,此刻那吃肉的饿鬼正步旅阑珊的往自己处走来。。。
蒋秀才先看见那地上躺着的女贼子,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生是死。紧接着,蒋秀才便看见眼前又有一团枯瘦黑影立在当中朝着他缓缓飘来。再定睛看时,那黑影已然化成了实体的人型,眼见那怪物似是左身受了重创,浑身鲜血鼠毛如个地狱饿鬼一般,看的蒋秀才几欲呕吐,然而蒋子禅偏偏又感觉那身形十分熟识,似乎在那里见过一般。。。
直到那老怪完全走近半蹲下来,蒋子禅在朦胧中,略微看清了那张枯瘦的老脸。
是他!
蒋秀才心中猛然一惊,紧接着便是一阵抽搐,许久,他才从嗓子中磕磕巴巴的挤兑出几个字来:
“你是…徐,徐弘,徐老叔么?”
在看那老怪之时,惨白带绿的脸上也是突然落泪,苦道:“不想在此遇到你这崽子。死也死的值了…”
原来,这老怪物,竟是那锦衣卫的南京指挥史徐弘,徐童碑!
叔侄见面,略一惊愕,放声痛哭……
那徐弘此刻不知经历和如何的诡异大难,竟然也突进这地下神宫中来。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他们叔侄竟然以如此的方式见了面。
徐弘受的经历大罪暂且不表,只说这徐弘本就年老体虚,后来又受重创,左身右肩两个血洞,将近残废,只有一只左臂完好能战,他来到这水潭中心岛子大殿里后,原本想这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便躲在这黑漆漆的棺材里闭幕养神不欲出战,一来避过殿外鼠怪的搜索,二来想这殿中必有蹊跷古怪,不如暗地里等待时机,如此一来二去方躲过那棺材上的机关,小心栖身在这口黑漆棺材之中静待时机。但刚才那落雪红几次找死,他实在是避无可避,方出手毙了那几只老鼠怪,他虽身形以残,又无御林飞刀相助,但高手必定就是高手,与老鼠精的一番打斗,一招三怪只全靠腰间所藏暗器竹签等物相助,完胜无暇!但想是如此,最后一只鼠精扑来时他也是内力不济勉强支撑,最后身形无法闪避,万般无奈之时,竟不顾伤痛强行用右手发力同时击打制敌。现在看来,这一人对五鼠的战斗虽是全胜,但也是惨胜,一来他耗损极大,二来一只右手用力过猛,伤口崩裂出血,已然几乎没了知觉。
也因为如此大的消耗,刚才他才不顾恶心,大食鼠肉,一来真是饿的极了,二来便是这一翻折腾,消耗太大所致。
此刻的徐弘,一条命以去了三分,早没了他在锦衣军中的神气,似乎只剩得几丝困兽力气,“累累若丧家之犬”了。
蒋秀才见他老叔伤残如此,心痛惭愧自不已,忙撕下身上残衣,俯身去给他包裹伤口,正欲细问那徐弘的一番经历,却被那徐弘抢先开口道:“此处非闲聊之地!那天清妖道的幕后黑手我已然知晓一二,待你我破了这长江下的密教鬼阵,擒住那老鼠道人,再计议不迟。”
徐弘说完,突然又回头对那装死的女贼落雪红道:“你这女娃娃,虽然轻功了得,但还不够火候,那隐藏气息的本领还差的许多,怎能骗过老朽,还要装死到如何时候?”
落雪红一听自己早被识破,当即脸色微红,不好再装,只好缓缓起身客气道:“不曾想隐瞒大人,只是看大人武功绝顶,小女子害怕而已。”
“呵呵”徐弘一声冷笑道:“你是何人不必与我细说,只看你刚才身手打扮,我自知晓一二。你也不必奉承什么,当今你我同陷大难,理应互相照顾,如若今日你若助我擒住那老道天清,我不但包你性命周全,还定然包你死罪可免!”
落雪红当即听到,不但不喜,反而心中慌张不已,心下想道,人人说这锦衣卫中有五虎,个个身手不凡,但为人老道毒辣,心思缜密诡异却以这南京的徐弘为首,道上的兄弟称其“三诡”,当今看来果然不错!这老狗未等我说些什么便以将人心看穿七八,足见阅历手段。那女贼如此想着,便心下又想,此刻这蒋秀才以没了危险,我多待无益,那黑珍珠的宝贝已然到手,我不如趁早开溜,另寻出路,以防被这老鬼抓住。
落雪红如此想着,一来她是大盗,她与那官差自然是水火不容,二者在落雪红看来,官差的话绝对不可相信,至于什么死罪可免一类,纯粹糊弄鬼的,况且他徐弘就算不判她死罪也有的是办法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比如将她充军,或者关上她一二十年,让她人老珠黄。或者再狠点收入教坊做妓。那更是比死还惨的刑罚。
当下落雪红拿定注意准备脚底抹油,她一面陪着笑脸却不答话,一边小退一步,准备从身后殿柱攀援而上,立刻离开这位“徐阎王”。另谋出路而去。
却在这时,那落雪红只听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冷笑道:“拿了宝贝就跑,也不管你那姘头的死活了么?”
这声音,正是那天清道人的。
三人突然听见那天清道人的声音,尽皆大惊!便都往落雪红身后看去。却只见得那惨绿殿子中央的两口棺材殿梁上面,天清道人正骑着那只大如毛驴的大鼠,一手提着从女贼落雪红(姒舞雅)手中夺来的宝剑,从阴影中探出头来。冲三人诡笑。
三人也清楚的看见,就在那天清道人的嘴中,赫然间有一只“眼睛”在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