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里碰到了杨若新。
我告诉我的两个小跟班去会个熟人,就端着饭盒走了过去。
“怎么样?杨大美女的首次登场肯定是震撼得地动山摇吧!”还没到她旁边,我的面部自动扯出一丝涎笑着问道。
“每次见了我就是这么一副表情,能不能改个别的?”杨若新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继续吸啜手里的饮料。
你还说,你以为我想啊,不是被你压迫惯了,我能会这么习惯成自然吗?
“这不是显得我的亲切,你的和善吗?”我的那副嘴脸不由自主的又露了出来。
“你亲切吗?我和善吗?不要总拿你那皮笑肉不笑的所谓亲切嘴脸来掩饰你爱好觊觎美色的习性。”
“杨若新!”我猛地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双眼冒火的看着她。
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蹿,你说我怎么就是这么的好名,遇到了这么个发小啊!
“干嘛?”她眼角一挑瞄了我一眼。
眼角的顾盼流转间说不出的动人,哎,你说她怎么可以长成这个样子,真是伤我自尊耶!
“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有压力,可你没必要自毁形象的惹人注意,你知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只能当绿叶。”
她再次兜头给我一盆凉水。
我认命的弯下腰,可怜兮兮的握住她的玉手,“姐姐,私心里你怎么耍我,我都毫无怨言,可眼下,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这让我的属下看到,我会很尴尬的。”
“哦,属下?”
杨若新柳眉一挑,看向那两个眼珠子快要飞出来的小跟班,嘴角轻轻上扬。
“怎么样?本姑娘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吧,刚进公司就有打杂的了。”
提起我那两个可爱的小助理,心里高兴得直冒泡,我随手拿起饮料,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喝着。
杨若新装作没听见,低头继续喝。
哼,小样,终于可以看到你的窘样了。
“其实当职员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是新人嘛。”
“毕竟像我这样的也只是个中翘楚,大部分的还是你这样的。”
说完,不明所以的叹了一声。
杨若新盯了我好久,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这么说你还是总经理助理?”
“那时当然的,没想到吧,一来就混了个总经理助理当,可见我的能力真不是盖的。”我啧啧赞道。
杨若新干脆扭过头去。
“话说你怎么样?”
我心里有点小窃喜,总算可以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也为我这惨淡的二十几年,上点亮点儿的颜色。
“胜男,我吃完了,要先回去了!你慢用。”
杨若新擦擦嘴角,要起身离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撒丫子走人,没那么容易。
“若新,干嘛这么着急嘛?时间早着呢,咱们姐妹好好聊聊嘛!”我伸手拉住她坐,将她摁在椅子上。
“若新啊,我知道你一帆风顺惯了,独占鳌头惯了,独领风骚惯了,可是你要面对现实啊,不能一味儿的逃避啊!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给我说,姐妹一场我一定挺你到底的。”我好言相劝,希望她能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你是在说我吗?”
逃避!
古往今来这种行为层出不穷,大有愈见增长之趋势。我一定要拿起正义之剑,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在杨若新的心里开花前连根拔除。
“虽然我只是一个总经理助理,但在总经理面前说两句好话还是不成问题的,有我罩你,你放心了。”
我哥俩好的拍拍她的肩膀。
杨若新哼哼两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胜男,知道你为什么始终是个助理吗?”
“啥?”
我一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愣住了。
“因为你的脑子太过简单,助理已是你人生中的最高荣誉了。”
杨若新轻轻拿掉我的手,拍拍裙子,施施然的站起来,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我真害怕你被人拐走了,还乐呵呵的帮人家生孩子呢!”
“杨若新!”
我有种杀人的冲动!
杨若新停住脚步,慢慢的回头,嘴角一挑,万千风情的走了过来。
“胜男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人生就是这么无奈,有些事想想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太执着了,对身体不好。”说完纤纤玉手还不忘揉揉我脆弱的心脏。
娇媚的笑脸在我面前晃呀晃,晃得我心里的火是一拨高过一拨。
“还有,做人一定要不思进去,不能老原地踏步。虽然我不指望你可以像姐姐一样步步高升,那你至少也蹦两下子给我看看,让我的心里有点安慰啊!”杨若新领导般的拍拍我的肩膀。
“你不就是一销售主管吗,有什么好神奇的!”我嗤之以鼻。
“那恐怕让你失望了,销售经理刚被董事长撤掉。”
“那管你什么事啊!”
“姐姐不才,接手销售经理一职。即刻上任!”
我彻底傻掉!
知道我为什么斗不过杨若新吗?
因为她彻头彻尾的每把本姑娘放在眼里,本姑娘的一切反抗在她面前就是小孩子得不到妈妈疼而耍小性子。
“你的属下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我去打声招呼。”
我的意识陡然回神,忙拉住她。
“姐姐,你就当我有眼不识泰山,错把大神当大厨!私下里你要我怎么赔罪都行,千万不要去打招呼啊!否则你家妹子好不容易才攒下的一丁点儿威严也会跟着你走了。”
我谄媚的赔笑,亲自为大神倒一杯冷饮压压火。
杨若新小手指一勾,我小狗似地跑了过去。
“晚上请我喝酒。”
我装似什么也没发生的飘回我的座位,思绪还在杨美人那几句哲理甚深的话里。
“男姐,那位是你朋友吗?真是太美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啊,你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冯倩边说,边回头的目送她。
“男姐,她真的很好看,很漂亮,很有气质。”何以侬扶了扶她的黑框眼镜,也从眼眶缝里偷看她。
“两位,你们没看到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吗?”
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能够和那么美的女人说上两句话,我做梦都会笑的。”何以侬纳闷的看着我,发自肺腑的安慰我。
我的额角猛的抖了两下。呵呵,开玩笑,我做梦都想杀了那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是啊,我看那位姐姐很和善呢,一直对你笑眯眯的。”冯倩喝着果汁也不忘发表她的看法。
“她笑起来好亲切啊!”何以侬附和道。
我眼前一片眩晕,只觉得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顿时黑云压顶,耳边还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压下我冲上头顶的怒火,我竭力维持一个和善可亲的微笑,语重心长的说道:
“亲爱的小朋友,你们资历尚浅,还不知道人心险恶,江湖凶险。出来混的谁还不带有两把刷子,千万不要被别人可以伪装的假象欺骗。我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向你们言传身教,只希望你们能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男姐,你是在说书吗?”
冯倩嘴里喊着习惯,模糊不清嘟囔道。
“不过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何以侬顺口接道。
“所以说,看起来很美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好东西,而有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她无可匹敌的美貌做丧尽天良的恶事,而心里却洋洋得意。”
我盯着杨若新做过的椅子,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
“你是在说你吗?”
好半晌,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哐当一声,本姑娘很成功的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的摔倒在地。
这座城市的夜晚有种颓废的美。
华灯初上,各路的霓虹灯已经开始闪耀,灯红酒绿的夜晚,酒吧永远是人们流连忘返的地方。刺耳的金属乐器声,喧闹的喊叫声,霓虹灯闪烁的舞池中男女夸张的摇头摆臀,兀自妖娆,一脸沉醉的表情,尽情享受属于夜晚的狂欢。
我一走进酒吧就看到吧台旁一位穿火红色短裙的妖娆女子正悠闲的喝着血红色的鸡尾酒。旁边几个想要搭讪的男子,一脸****的看着她,而那位女子似乎很享受那些令人恶心的目光,手指轻轻一勾,一位不知死活的男子上前去,女人亲自将酒杯送到他的嘴边,妩媚的看着他偷腥成功似的嘴脸。另外几位男子纷纷围了上去,只听见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一阵喧杂中。
我认命叹一口气,走上前去用力扒开周围的男人,一把拽住红衣女子来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
“每次都这样,我看你是真的很享受别人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你耶!”
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你这是在羡慕我吗?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
杨若新双腿交叉的悠闲的看着我。
“我没你那么高雅的气质,学不来你那么有情调的品味。”我冷哼一声。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也是在尽情的享受生活啊!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男人的目光,那会让我有女王般高高在上的感觉。”
杨若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不住的摇头叹气,一副无奈的表情。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
我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本来还想靠我的努力想把你打造成第二个杨若新呢,不过现在看来,机会不大。只怪我当时太过自信,忘了选材的问题。朽木是做不成好梁的。”
“杨若新,你欠揍!”
我大吼道。
杨若新慢慢的回头,无比娇媚的笑了一下。
“胜男,你说什么?”
我赶紧小跑到她身边,小狗似地笑着。
“没什么,没什么,走,跳舞去。你都不知道,你舞跳得太美了,只要你一上场,那些个人,”我指了指舞池里的人,“就像是毛毛虫在蠕动。”
杨若新挑眉的看我一眼。
“那些毛毛虫中当然包括我这一只营养不良的毛毛虫。呵呵呵。”
我现在真是呕死了,我之所以敢大吼,是以为周边的喧闹声可以淹没我的声音,没想到她不仅眼睛好,连耳朵也那么尖。
本来想逞一时之威的我很可怜的被拉下舞池。
走出酒吧时,已是午夜。
刚走进一片树丛遮盖的阴影处,很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四五个膘肥体壮,膀大腰圆的猛汉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黑暗里的眼闪着凶狠的光芒。
“干嘛?打劫啊!”
杨若新不以为然的说道,说是还不忘吹吹她那有些脱落的指甲油。
“劫,劫财,还……还劫色。”
一个男人结结巴巴的程度真不是人能想象的。
我还以为等他说完,估计太阳都出来了。
“你……你说什……什么?救……救命啊!各位大哥饶了我吧,我……我还是处处女呢。”
杨若新也结巴的说着,配合着小绵羊的表演,将那种遭遇歹徒的柔弱女子该有的反应表现得真是逼真啊!
看得我也是一愣一愣的。
“老大,她这是在挑衅!”一个男子大叫道。
老大?那结巴佬竟然是老大!我太震撼了!
“给……给我,上。”一声令下,只见她们围堵上来。
“胜男,你三我俩!”
“没问题,像你这么有气质的女性,本来不应该让你出手的,但考虑到,你那么长时间没出招了,肯定会心痒难耐的,你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一拳出去,只听一声闷哼。
“算我没有白疼你二十几年,一番话说得我是热泪盈眶,感激涕零的。”
长腿一扫,杀猪般的哀嚎再次在幽静的街道想起。
“我心里很不安,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吵到人家的休息耶!”
几番下来,四五个男人在地上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想劫色?本姑娘承认是那种让人看见就有色心的美人,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色胆了。”
我不屑的冷哼两声。
“天黑了,你的眼睛也黑了吗?他们说劫色应该说的是我吧!”
杨若新在星光下拨了拨长发,微笑的望着我。
“那是当然的。”
真是无语了,连这个也不肯让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