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宸羽上了一座看上去很高的阁楼,举目望去,能把雨曦阁里每一个人都尽收眼底。绝对是一个好位置。刚坐下,宸羽便拉过我说道:“丫头,好好看看,是你的琴好,还是凝雨曦的琵琶好。”我顿时有些无奈与好笑,反问他:“琴和琵琶如何比?”他似乎不悦我斤斤计较,于是用手敲了敲桌子,故作沉思一般的神态,然后灿然一笑。“比意境,就比意境如何?”
意境?凝雨曦只有十五岁,而我却经历了如此多。意境又如何比呢?
“想些什么呢,小丫头片子。总是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先吃点点心,你向来懒,今日一早起来便跟我走了,肯定没用早膳。现在还饿着肚子吧?”宸羽将桌上精致诱人的点心全数朝我推来,我瞪他一眼,若不是他,我怎么可能遭这罪?“别瞪了,都怪你平日起那么晚,今日也是,否则就该吃过了。我就奇怪了,怎么会有你这么贪睡的人?”他含着笑意,撑着下巴看我,我用调羹搅拌着面前的粥,无言以对。
其实我并不是懒,而是这么多年来太闲了。闲得无事可做,早上起来那么早也是无用,所以干脆就不早起了。养了这么多年的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
睡觉挺好,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用想了。而且我又不用像宸羽风依沫他们每日多得数不完的聚会,整日都躲在屋里,谁又管我起得早不早呢?
“雪丫头!”发呆之际,阁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妩媚好听至极的女声,接着一道身影便纵身自下而上跃至我的面前。
其它阁楼上一片叫好声。我与宸羽对望一眼。他但笑不语,我只有无奈的摇头。然后拧眉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袭紫衣罗裳,漫漫飘扬。一双惑人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秀丽的双眉似乎有些散漫的飘逸修长,双鬓的发丝因为风而被扬起,凌乱中却犹带唯美。她的头上并没有如其它女子一般珠翠满目,金银簪尽。而是一条紫色的丝带将剩余的青丝绑住,清丽脱俗。
这便是我在宸国认识的最刁蛮最难缠,最大胆的女子——水诺宫二宫主,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紫妩。
紫妩,人如其名,一袭紫衣,妩媚妖娆,身形犹似鬼魅,轻功极好,并且年少有成,与自己的哥哥紫若以及自己的妹妹紫媚共同于多年前接管了水诺宫。
她有一个极奇怪的功夫,便是以眼睛迷惑别人,给人创造一个梦境。甚至能以她的一双眼睛置人于死地,因此江湖上也称其为妖魅。
紫妩是宸羽给我介绍的朋友,甚是热情,很好相处,而且她身份比较特殊,江湖地位也很高。对于宸羽的未来有很大的帮助。
她并不算漂亮,但是一双眼睛极美,妩媚深邃,似乎能洞察一切,看穿人的心底。而这双眼睛中,包含着所有情感与复杂的纠结,使人轻易便可以沦陷其中这便是她的美丽所在。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我第一个来,走的时候,紫媚那丫头还在睡觉呢。”她朝我笑,纤长的睫羽忽隐忽现。我浅笑着开口回答:“今日是末雪的生辰,怎么可以让我等呢,应该阿妩你先来。”她吐吐舌头,似是委屈般绞着手指,眼睛里却是调皮的笑意,让人不忍狠下心去责备她,我只是打趣到:“阿妩你真是的,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错了,看你哥知道了不罚你才怪。”
“算了算了,丫头,我错了还不行嘛。”她嘟唇坐下,引来我们一阵笑。
“繁香什么时候唱?”紫妩沉默了一会,然后侧过头来问宸羽。我疑惑的看着他们俩,一阵无言插入。“繁香什么时候唱我如何知道?”他看着紫妩撇嘴,似乎在想她为何问如此问题。“繁香是凝雨曦的小字。”宸羽对我解释到,我才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望向紫妩,问她:“你打听人家小字干甚?”紫妩眨了眨眼睛,无辜又无所谓的回答我说:“因为她是美人。”
“这算什么逻辑?”我抽抽嘴角欲言又止。“你就信她吧,凝雨曦是宸国乃至天下最美的女子,当然会有人费尽心思知道她的一切,又何况小字。这里也只有你会不知道繁香是何人。”宸羽看着紫妩似笑非笑,还挑眉警告她不要再胡说。
四周的人差不多都落座了,我们这座阁楼这一层上只坐着大约八九人。今日是我生辰,又是大年初一,人自然是许多,而与我们同层的人都是宸羽的朋友,他介绍给我认识,一圈下来,方知个个身份不凡。
可是我想见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雪丫头,来了。”宸羽撞了撞我的肩膀。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门口处,漫天花瓣倾城,空灵的箫声似远方山谷中传来的余音。紫衣少年踏花而行,三千青丝散漫的垂至腰间,一支玉色簪子将发顶的头发固定至脑后,犹是俊美。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侍女,均是上等姿色,或吹箫,或弹琵琶,或执笛而鸣。他身前的两名女子翩翩粉衣,素白修长的手撒着纯白的花瓣,风拂过地上,让花瓣不断旋空,亦是让少年的脸亦真亦幻。恍若如梦境中走出的人。
已有人惊叹出声,我们却不以为然,早已习惯了这般华丽的出场。
这便是水诺宫宫主,紫妩的哥哥,紫若。
紫若极爱雪与紫衣,紫衣易得,而宸国却不常见雪。于是他便求遍江湖,找到了一种花,名唤若爱,花为雪色,二十四片花瓣慵懒而绽,遥遥望去,与雪无异。
也因此,他每次出现,总有水诺宫十八依女其中几人相伴,为他撒花瓣,如纸醉金迷般梦幻唯美,再配上其它几人的乐器相伴,更添一份迷离。
紫若是美男子,这样做还真不愧于花美男之称。
我希望出现的人便是紫若。只有他才勉强与宸羽有相提并论的资本。至少不用碍着身份,所有人都不敢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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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期盼了这么久,与雪和羽最纠结的人终于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