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羽摸摸我的头,佯装生气。“谁要和你抢酒喝?全天下雨夜殇最多的人便是我了,末雪,你怎么这么善变?要么安静得什么也不能打破,要么野蛮得什么都要去争一争。”
我善变?是谁善变?我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于是任凭悲伤触及心头,和着那些伤一起吞没在街角,百般无奈。
晚上的清奈河真的很美,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每个人或许提着漂亮的灯笼牵着自己的情人,或者有幸福的一家三口,脸上均荡漾着微笑,足够可见宸国的强盛富足以及百姓的安居乐业。
没有了那日所见的宁静雪景,而是繁华的灯景夜市。各个小摊铺和大酒楼彼此喧哗呼应。各种小吃的味道香飘十里。男子们买一两件首饰铺的小首饰博得女子欢心,小孩子缠着大人买各种有趣的小玩意,讨价还价生此起彼伏。各种景象令人目不暇接。
一群人均看着我好奇的模样浅笑,宸羽拉着我给我介绍各种地方的风土人情以及各种东西的来历与传说。而我最感兴趣的是一种绳子,名唤锁心绳。传言只要用这种绳子编一个同心结,送给喜欢的人,一个月之后,便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虽然我知道这种东西不可信,但是它代表了男女们渴望爱情的一种寄托,也是传达爱意的一种物件。
我掏出钱买了一根锁心绳,紫妩暧昧的凑上来对我笑:“雪丫头这是要把绳子编成同心结送给谁呢?”我想了想然后灿然一笑,说道:“送给你如何?”
一群人笑得一脸温柔。
走于繁忙的街道。路上的人说着各方奇闻。迎面走来两人,其中一人自信满满的说着:“……知道吗?今日凝小姐会来呢。”
我被这句话所吸引,于是停下听他们继续说。
“真的?那岂不是今日所有彩头都得被凝小姐一人得到?我们还去比什么?”一个人插进去,与那两人一起谈论着。
“非也,虽说天下第一才女才貌双全,可是今日同是来了不少贵族皇室的名门淑媛,恐怕竞争相当大啊。”从未说话的那人摇摇头表示不赞同,也赢得了其两人的肯定。
“可不是吗?听说皇裔王的女儿初暖郡主今日生辰,不知皇裔王一家会不会来凑这份热闹呢?”第一位开口说话的人又聊开一个话题,倒是把我惊了惊,他们如何知道我的生辰呢?“皇裔王夫妇均是人中龙凤,若是参加初一的这些活动,凝雨曦怎能与之媲美?”
宸羽也被这些对话吸引,驻足与我一同听,我斜瞥他一眼,然后不语。
“嘿,说到这皇裔王我倒是想起了,你们知道吗?昨日熙羽王的生辰宴会上这位一直生活在传言中的初暖郡主终于出现了。”原本的对话又被他们岔开,我再次听到我的名字,顿时觉得无奈。
“是吗?那么是不是与传言一般,奇丑无比且弱智痴呆?”一个人提高了声音,格外兴奋。我恻目看了看此时嘴角微微上挑的宸羽,他的眼睛在灯火的照射下别样惑人以及清亮。难不成他听见别人说我如此他便这般高兴?
“传流言那人定是疯了,听人说,初暖郡主美得简直不能形容!我记得我阿姐怎么说来着?国什么……天什么的,还有什么花容什么的,总之……总之就是美得想天仙一样。然后还说啊……”
旁边那人似乎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正说话的那人:“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阿生……你到底是怎么在读书啊,什么美得像天仙一样,多俗气。要是用流予的词来说,便是——流转美目,朱红殷砂。眉目似画,倩若春花。曦日绚烂,眸中添盈。濯濯佳人,何人拟双。”
濯濯佳人,何人拟双?
听到这里,我的心突然如被揪起一般的疼痛。
我从未想到。这句话,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年年如今,岁岁却不能得以夙愿相成。
“你别打断嘛,我阿生就是个粗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不都是一个样,什么文绉绉的话啊?一点也听不懂。我阿姐还说啊,初暖郡主与熙羽王似乎关系匪浅呢,他们应该很早就认识。还听说,左相府的李小姐昨日给熙羽王献上了一对价值连城的镯子,并请熙羽王赐名。熙羽王可是天下第一才子,所以他就随口念了一首诗出来,震惊四座,结果他说这首诗并非他写的,而是初暖郡主亲笔。起先初暖郡主不承认,到最后她的侍女和熙羽王将初暖郡主念这首诗的情景说了出来,初暖郡主才承认了。别人都说初暖郡主才十三岁,便能做出如此词,那么不可小看,而且初暖郡主还将刁蛮的昀祺郡主教训了一顿,其风采无一人而及。”那人继续说着,我没想到的是,原来宫中的消息传得如此快。
“你这算什么,我听人说啊,初暖郡主小小年纪,才华横溢不输于凝小姐,聪慧狡黠胜昔日嫣贵妃,胆色魄力可与朝盈郡主比肩。而且她与熙羽王异常熟悉,两人未经商议便演了一场以假乱真的戏,在场所有人无能及者。有人猜测啊,也许熙羽王妃便是初暖郡主呢,我们是没有看到,听别人描述的那样,他们就仿佛是一对壁人。”念诗的那人接过话,更是将那日的情景补充到了极致。
“雪丫头,如何,我说过,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做我的王妃!我们才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仿佛一对壁人呢,丫头。”那人几句话宸羽眉开眼笑,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我撇嘴,无言。
“是不是真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其中一人似是被这一番描述惊到了,于是便提出疑问。不过立刻被那个叫阿生的人反对:“哎呀,我阿姐可是宫中最受宠的嬷嬷,昨日她帮皇后出宫办事,顺便回来看看家中情况,才给我们讲的,否则我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那么是凝小姐美些还是初暖郡主美些?”“这还真难比较,凝小姐可是冷漠之美,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冷冽以及清高之姿。而初暖郡主不同,初暖郡主的美一见便难以忘怀,艳丽逼人,浑身还有一种傲气天,以及灵动之美。再者初暖郡主年纪尚小,不知长大了又是何种倾国倾城,难怪皇裔王夫妇要将她藏在家里,这等佳人可以引起的轰动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