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打折特区里,紫树很感动地拿起一个萝卜叹到:“价格这么便宜啊!几乎是一元钱一堆了!”果然打折什么的最美好了,今晚让朱雀做火锅吧~~不过那家伙最近有些怪怪的,好像一直打不起精神。紫树脑袋冒出一个恶意的想法:难道是鸟类的季节症候群?
就在她心满意足地提着一大袋子特价菜走出超市时,一个迟疑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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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树有些局促地坐在一间咖啡厅里,对面的中年妇人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和旁边的塑料袋,满眼都是心疼和悲伤。
“将近一年没见了,小姐你还好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竟带了点哽咽。
“我很好,真的。”紫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眼睛始终不敢看向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佣人。
“沐先……是老爷要人查到了小姐的学校,我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小姐的住处。刚才家里没人,所以就在附近等。小姐…”妇人不知怎的,竟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了。
“好啦王姨,我又不是死了!”紫树连忙给她递纸巾拍她的肩:“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啊!我刚才看到小姐拿着那种低廉食物,我的那个心呐……哎哟,哎哟……”说着王姨又要哭,紫树连忙拼命止住了她……
等她能好好说话时,紫树才大概明白她的来意。沐先生病了很有一段日子,想见她。
紫树有点为难:“我大概是没脸再回去了。”说罢沉默了很久。
王姨见其这个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痛:“那事都过去多久了小姐你还看不开呢!再说那事小姐也是受害者啊!老爷一直都是疼爱着小姐你的……”
“嘛,反正又不是病的很严重,帮我带去问候吧,我过后会托人送去好的药材的。”紫树寻思着要不要回空间去找点灵花仙草什么的,应该对爸爸的病有效吧?
“小姐你这是什么话!老爷养了这么大一只白眼儿狼吗?非要老爷病得快不行才能请动你怎么着?”
“没有啊,只是我回去的话,秦阿姨会不高兴的吧。”
“管她做什么,老爷病到现在还没好,自己一味知道张罗二小姐的婚……”王姨突然意识到什么,硬生生的把话给吞了下去。
可惜紫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她端起杯子打算喝茶,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要订婚了么。
“我……”紫树思考了很久,刚刚一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王姨抱歉的一笑,侧过身接了电话。等她放下电话的时候,脸色变得异常奇怪:“小姐,夫人她来接你了。”
两人走出咖啡厅,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停在路旁,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语不发侯在一边。车窗慢慢被摇下,一张化有精致妆容的脸对着自己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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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紫树闻着女人身上熟悉的兰花香味,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妹妹在花园里玩耍时,她站在旁边微笑的样子。
才仅仅一年多,她就老成这样了。难道自己的离去没有给她卸下什么重负吗?
想到妹妹……
紫树用指关节揉了揉太阳穴。不一会儿,那个熟悉的院门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沐夫人把她带到了花园,笑盈盈地说:“家里在你走后略修整了一番,我怕你会迷路。等会王姨会过来带你去,你等着医生给老爷看完病再看他吧。”“明白了,阿姨。”
紫树默默坐在花园侧边的石凳上,看着中心那个花藤椅,原先有两个的,现在只剩一个了。
突然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紫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她和那个人都呆住了。
曾经的场景如时光倒流一般涌进她的脑袋……
“紫树!”她那时也是这样自然地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英俊不羁中略带羞涩的少年。他微微有点脸红,却还是装着很无所谓的样子说:“你来了啊。”
“是!你等很久了吗?”
“本少爷怎……怎么可能等久,刚到啦!”白子衿真想给自己一大耳刮子。
紫树甜甜一笑。自己与白衿交往快一个星期了,他原来是个很可爱的人呢,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样不可靠。
两人牵着手走在街上,白子衿努力想找话题,但是都以失败告终,紫树则是默默地享受这安静的时刻。白衿安静的样子很迷人,带着一点小孩的赌气,漂亮的大眼睛闪耀着高傲但是不让人反感的光芒。他的手心是温热的,握得久了,会有微微的眩晕感。
“啊。”紫树突然停下来,看着天空道:“蝴蝶。”
白子衿也抬起头。
那一年,他们年少,并相爱着。
白子衿看着眼前的紫树。她还是那么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冷不热的散漫地看着自己,还是没变啊。
紫树看着白子衿,觉得这才是别人口中的,真正的他吧。穿着休闲随意的小西服,头发清爽利落,满脸的玩味和不在乎,脸依然是那样俊逸,像早晨9点左右的太阳。
自己当初是为什么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点羞涩的男孩呢?
而那个普通的羞涩男孩,自己又是在何时弄丢的呢。
“沐小姐好久不见呢。”白子衿笑得老少皆宜,极其绅士地上前吻了吻紫树的手:“您还是这么漂亮。”
“谬赞了。”紫树抽回手,“倒是白先生让人耳目一新认不出了。”
“哪里哪里。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吧,雯琪小姐是我见过最优雅可爱的淑女,和她在一起很难不被感染的么。”
“二位很相配。”紫树给了一个没甚感情的评价。
“一年多不回来的您,这次听说沐先生久病,就迫不及待来讨遗产的么?也是,在名义上您依然是他的女儿呢。”白子衿大大方方露出了蔑视的神情,那眼神冰冷得让紫树差点笑出来。
这个,就是那个曾经说爱她的人么?在得知自己并非真正的沐家小姐,也没有昂贵的嫁妆时立刻脸色苍白的人么?
“不管怎么说,现在您才是外人吧?”紫树微微笑着,讽刺道。
“快了,很快我就是这里的下一任主人。”白子衿站直身子,临走前丢下一句:“什么都没有的你,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嘛。亏当初老爸还威胁我一定要追到你,搞得我看到你就紧张。”
原来是这样。一直以来的心结突然就解开了,不知为何,紫树心还是有点痛。
白子衿离开后,她一个人坐了很久依然没有人来找她。就像那一年自己什么都失去后,没有一个人来找她,一个都没有。
突然朱雀神的笑容闯进了她脑袋,她深呼吸一下,打起精神“呼”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忘阁楼那里跑。
很快就到了三楼,她呼啦一下推开门,对着床上错愕不已的男人和医生大大方方打招呼道:“嗨。”
许久没人回应,紫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因为很久都没人来带我,所以我就自己跑上来了,打扰到你们了很不好意思……”
刚想走时,床上的男人仿佛才反应过来,激动的挣扎想要下床,医生和看护拼命地拦住她。紫树见状反而不好离开,上前扶住了那个男人,别扭地喊了一句:“爸。”
沐先生嚎啕大哭起来。医生和看护使了个颜色然后一同离开,并很有默契地随手带上了门。
沐先生拼命地抱住紫树,哭得惊天动地,紫树不停拍他的背安慰道:“别哭了爸,你鼻涕都出来了,好丑喔……”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女儿啊!爸我找你这么久,硬是找不到。你是躲哪儿去了?地下道还是臭水沟?呜哇……”
“哪有,我就在本市啊。”
“胡扯!在本市我还能找不到?我派的人找了你一年多了,连个鬼影也无,那些人都是废物!废物!还不如小王。”沐先生用手帕擤着鼻涕,泪眼模糊道:“要不是说我这个老头子病重,你打算等我葬礼那天才回来瞄我一眼,对不?”
“哪有啦……我只是,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想见我。”紫树低下头。
沐先生一愣,一把紧紧抱住紫树的头:“傻丫头,哪有爸爸不想见自己女儿的。”
“可我并不……”
“我说是就是!我,养了你十六年了,在你还像个小猫一样哭的时候就喊你女儿,喊了十六年了,就因为你身体里没有我的血而否认我对你的爱吗?NO!荒谬!荒谬死!”沐先生抬起紫树的脸,认真道:“女儿,别在意别人说什么,只用跟着爸爸走知道吗,没人能欺负你!咳咳……”由于说的太激动,沐先生开始猛咳嗽起来。
紫树忙给爸爸抚背,等他慢慢平静下来。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有多么自私,为了逃避一切离开时,都没有去询问他的意见,只想着自己的伤心和难过,却从没有考虑过爸爸的心情。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