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辞退的那几天里,阿海没有再来找张雅帆。张雅帆想,那个男人或许是沦陷在了小辣椒的魔爪里。唉,好好的一个少女杀手,就这样被一个丫头辣手摧花了。张雅帆无力援救,只能替阿海哀悼。
事实上,张雅帆心里是极渴望遇见小辣椒的。那个恶毒的小辣椒毁了她的事业,玷污了她的人品,此仇不报非君子。
张雅帆曾想过要去警察局把自己被迷昏了扔郊区的事儿交代了一番,可她想警察局的同志似乎不怎么会相信她,一个美女于深夜在偏僻的郊区被一个男人救起是戏剧化的,况且,她没证据指证,也交代不出小辣椒的名字住所,如此,就算报了案也会成为无头案。警察同志们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张雅帆心里不平衡,于是她私下里想了无数种处置小辣椒的方法,有把她碎尸万段的,有把她脱光了扔大街上去的,不过最终出于人性考虑,张雅帆觉得把她迷昏了塞一嫖客的房间里最为合适。
这两天,张雅帆有些纠结。
事实上,她原来也并不喜欢会计这工作,那东西简直就是扼杀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张雅帆以为,如此继续若干年,她的脑子恐怕就要干枯了,所以,被辞退了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只是,接下去准备做什么呢?
张雅帆想不清楚,她打算先休息一阵子,慢慢理一理思路。
某天,张雅帆吃了晚饭觉得无聊,于是换了衣裤出去晃荡。
那时候已经入夜,街上的人不少,他们成堆成堆地走着,成堆成堆地挤进百货商场,又成堆成堆地从各商铺涌出来。他们被包裹在五光十色里,忙碌得似小蜜蜂,张雅帆心里浮生了众人皆忙唯我独闲的感触来。
她走过繁闹区,在一冷清的街角发现了一家旗袍店,该店没有名字,店面不大,看上去很普通。
张雅帆隔着玻璃看里面的旗袍,觉得样子不错,便走了进去。
张雅帆从小就喜欢旗袍,尤其是在某回溜进她家老头子的房间,瞧见了一挂在衣柜里,做工十分精细的蓝底苏绣旗袍,更是对旗袍情有独钟。
不过,张雅帆一直都没想明白,她家老头子的房里为什么会有旗袍。
“你好!”店里一个穿旗袍的小姐对着张雅帆微笑,她身高约一米六八,旗袍穿在她身上很赏心悦目。
张雅帆一眼看中挂在角落里的一条无袖青花瓷旗袍,她指了指那旗袍,道:“我想要试一试。”
旗袍小姐挺着背,优雅地帮张雅帆取了旗袍。
张雅帆穿好旗袍出来,看到旗袍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明所以,侧身在镜子面前照了照。
这一照,张雅帆不由得愣了。
丝质的旗袍及膝,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的胸部和臀部,如行云流水般勾勒出了她的身段,她的脖子纤长,小腿纤细,咋一看婀娜曼妙之极。
张雅帆承认,她的肩膀还算溜,她的腰还算细,她的臀部也还算丰满,是个适合穿旗袍的人,可她没有想到,这条旗袍像是特意为她做的一样,穿着效果竟然特别的好。
“奥,竟然有人能把这款旗袍穿得这么好。”一个女人站在店里的楼梯口说,看样子是刚从二楼下来。
这个女人穿了一件紫红色的企领斜襟旗袍,襟口下绣有两朵牡丹,看上去很细腻光滑,似是真牡丹。张雅帆知道,这是纯手工苏绣。苏绣是极注重用线和丝理的变化,它制作精细,通常把一根蚕丝分成好几股来绣,耗时耗力。所以,一般精品手工苏绣的价格也是相当高。
张雅帆估计,这个女人所穿的旗袍,至少也要几万。
“眼光不错。”女人笑着说,朝张雅帆走来。旗袍开叉得很高,她白皙的长腿在旗袍中肉隐肉现,霎是可观。
张雅帆看得眼睛有些发直。她发誓,她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只是觉得白皙的长腿看着很舒服,暂时移不开目光。
女人瞧见了张雅帆这架势,道:“若看上瘾了不如留下来天天看。”
张雅帆讪讪地笑了笑。她看这个女人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可眉宇间多了些风霜,显然年纪要比她大一些,她扫了女人旗袍上的牡丹一眼,道:“姐姐若能教我这苏绣,我倒是不介意留下来。”
“哦,你原来还懂些?”
“不懂,只是平时爱看这些旗袍,稍稍知道了那么一点。”张雅帆如实说。
女人抬起头把略略扫视了挂着的旗袍,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张雅帆身上。看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道:“我对苏绣只能算是知道些皮毛,倒不真懂,也不会绣!”
“不过,你要真喜欢,我没准可以帮你引荐一个人,她那可真是大师级人物。”女人继续道。
“真的?”张雅帆问,她倒是没想到女人会答应帮她介绍。
女人笑了笑,道:“我从来不说假话,不过,我只负责引荐,那大师脾气古怪得很,她肯不肯教你,我可不敢说。另外,我也不免费引荐,大师若肯教你,你好歹也得报答报答我吧?”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张雅帆还是怦然心动了,一方面,她是真心喜欢旗袍苏绣,另一方面,她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做点事儿,况且,她若不想学了,人家大师也不会逼着她学,她也不至于丢了自由。
只是,这个女人太有奸商气质,她莫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让她做某事儿,然后就借着旗袍苏绣给她下套,让她往里钻?
“姐姐要我怎么报答?”张雅帆压下了满腹疑惑,问道。
“你若有空,就来我店里帮帮忙,至于报酬,我是不会少你的。”女人顿了顿,继续说,“当然,你若没空,我也不强求,这回,就当我做了笔亏本生意好了。”
张雅帆想明白了,这个女人是想拿她树立店里的形象。不过,张雅帆倒也乐意,又能穿旗袍又能拿报酬,她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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