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一起走?”凌澈看着凌风和苏青,问道。他好不容易才把白世轩打发走,还赔上了疼爱的妹妹和一座城池,只是想把苏青留下来陪着凌风,没想到凌风居然被苏青说服了,要一起回天宇。看来自己这个弟弟,终究没有苏青这个师妹,在凌风的心里重要。这样想着,凌澈觉得有些不甘,脸色难免就阴沉了些。
凌风自然看不出他的心思,苏青却看出些眉目,她内心也在挣扎。看得出凌澈是个好弟弟,把凌风照顾的很好,要是凌风留在东奇,继续当他的王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看着凌风那却雀跃的眼神,还有曾经答应过师傅的事,自己断然不会丢下凌风的。想了好久才道:“我会照顾好大师哥的,你不用担心。”
凌澈冷哼了一声,道:“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谈什么照顾他人。”
苏青被噎得一时无语。凌风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但闻言就袒护苏青道:“我会照顾好小青儿的,不用小青儿照顾我。”
“你真是…”凌澈有些气愤,自己为他着想,他居然这么帮着外人说话。但很快平息了一下情绪,道:“罢了,还和你计较些什么,你高兴就好了。”
苏青见他态度软化,也松了口气。看着凌风笑了,但接下来的凌澈的话,却着实吓了她一跳。
只见凌澈算计一笑,道:“你们要走也可以,但是,你们必须先成亲。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不然…你知道的。”
苏青惊愕道:“这是不可能的。我…”
凌风忽然打断道:“小青儿,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不好吗?你不喜欢我?”一脸的不解。
“我…大师哥,不是,是因为…因为…”苏青望着凌风一双清澈,写满期待的眼,苏青实在说不出任何伤害他的话,又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凌风这才笑开了,道:“我就知道小青儿喜欢我,那我们成亲吧!”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面无表情的苏青出门了,嘴里还嚷嚷着:“小青儿,我带你出去看看,要买些什么…”
招来人跟着他们后,凌澈坐在那里,忽然一笑,自言自语道:“其实最聪明的人,是我皇兄吧!”心情舒畅地端起了桌上那杯茶品了起来。
北域的都城,雪都,又热闹了起来,灯火映衬这片茫茫的雪景,别有一番风韵。
皇宫里也是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白世轩一语不发地站着,张开双臂,任由宫女们忙碌的为他穿上大红的喜服。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眼里微微闪动的光芒,可以看出他在想事情,只是不知道琢磨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皇上,一切准备好了。”为他着装的宫女小心地提醒。
“嗯。”白世轩应了声,那些人识趣地鱼贯退下了。白世轩还是沉默地坐到了床上,环顾一眼四周,然后皱起了眉,总觉得这里似乎太大,太空旷,而且有些…寂寞。寂寞?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为什么做了这么好的交易,却还是觉得空虚呢?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满足,是为什么呢?白世轩不解,但心里又隐隐知道为什么,却下意识地排斥这种想法。直到林夕若过来唤他,白世轩都维持着这个姿势。
“皇上,婚宴开始了,您…”林夕若迟疑,她看着穿着喜服,却丝毫看不出喜悦的白世轩,一阵心疼。走过去环抱住了他,道:“要是真放不下,就不要守着那些规矩教条,管他什么东奇帝,把苏姑娘找回来。”
白世轩埋首在她腰间,一会儿直起身,站了起来,整了整情绪道:“那些什么我本就不在乎,只是为了祖辈们地愿望,不得不做下去。至于青儿,我可没说就这么放过她。”自信一笑,转身走了。
林夕若见他恢复常态,也含笑着跟了出去。
当白世轩牵着红绸缎的另一头,和头戴红盖头的新娘慢慢走到了大殿,接受百官和各国使者的祝福的时候,一道戏谑的声音道:“白眼狼好大的福气,成亲怎么也不叫上老朋友。”
闻言,新娘的身影轻微的一颤,但是在场的人都注意着殿门口,没有发觉那细微的动作。
接着,一个潇洒不羁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秀气的脸上满是痞痞的笑容。
见到来人,白世轩只客气一笑,道:“那还真是疏忽了,还请欧阳小侯爷不要见怪。”
欧阳旭也笑了,道:“好说,好说。”说着,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毫不在乎在场所有人奇怪的眼光。
然后封后典礼继续进行,可是新娘却定在那里,不肯挪动半步。白世轩讶异了一下,扯了扯红绸,示意她继续,但新娘丝毫不为所动,而底下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唯有欧阳旭一杯杯喝着酒,一副忘我的境界。
白世轩有些不悦,林夕若赶紧过来,在新娘耳边低声道:“公主,你这是干什么?”话音刚落,殿门口又是一阵喧闹,隐隐听见有人在喊:“青儿,青儿…”
闻言,欧阳旭刚到口的酒一口喷了出来,摇头苦笑。
在座的开始交头接耳,交换着意见,似乎每次只要北域帝成亲,总会有些奇怪的事发生。大家都有些看好戏的心情,眼睛不停地看来看去。
白世轩是真的怒了,下令道:“轰出去!”
“是!”禁卫军闻言而动。殿门外传来了打斗声。
白世轩不理会殿外的情况,沉声道:“继续!”
乐师赶忙继续奏乐,礼仪师高喊着步骤。白世轩转身,几乎是扯着新娘继续往高位走去。
忽然,新娘开始挣扎,白世轩没有防备,被她挣脱开来,眼睁睁看着新娘一把扯下盖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欧阳旭。
欧阳旭暗叹一声,也看着新娘道:“月儿,你想清楚了吗?”
新娘望着他,心里开始挣扎。
这时,一个身影闯了进来,急唤道:“青儿!”待看清新娘的容貌,一时愣在那里。也打断了欧阳旭和凌月的深情对望。
欧阳旭玩笑道:“怎么,流大哥也对小弟的心上人有意思?”
看着眼前的场景,流辰明白过来,一时尴尬,不好意思一笑道:“真是抱歉,应该是有些误会。”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白世轩怒极,脸上却出奇的平静,他朝林夕若使了个眼神,林夕若离去,也带走了满殿的宾客。不一会,朝阳殿就被禁卫军团团围住。
殿里就只留下了白世轩,凌月,流辰和欧阳旭。沉默一时,欧阳旭笑嘻嘻地问道:“白眼狼是想留下我们?”
白世轩冷笑道:“小侯爷以为呢?”
“我自然不想留下来,但你要是诚意相邀,我又怎么会不给面子。”欧阳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不过,你是不是把我的女人还给我?我说你这人为什么老是喜欢抢别人的女人呢?”
“小侯爷还真是幽默,寡人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来他人之说。”白世轩含着冰冷的笑意道:“还是说话小心为妙,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我这人吧,就是见人才说人话,对你这样说话是正常的。你那一箭,我们还没和你算呢。”欧阳旭的笑容一变,有些残酷的意味。
白世轩哈哈一笑,道:“小侯爷还真是伶牙俐齿,血口喷人。寡人也不和你多说什么,你就和流公子一起,在这多住几日吧。”说着,忽然一把扯过还有些茫茫然的凌月,飘身退后几步,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身形一下就消失了。
流辰和欧阳旭赶紧追上,查探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散开找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机关。
欧阳旭无奈道:“恐怕机关在里面,是有人为他们开的门吧。”
流辰看着欧阳旭道:“真是抱歉,打乱了你的计划,还害你被困。”
欧阳旭坐到桌子边,捻起一块糕点,边吃边道:“什么计划啊,我是瞒着沈大哥跑出来的。他还不知道呢,不过现在应该知道了。唉!”然后看了一眼流辰,问道:“你怎么会来?”接着吃着桌上的东西。
流辰也坐到他旁边,和他一起吃了起来,道:“只能说关心则乱。我以为青儿又被白世轩抓回来了。”
欧阳旭疑惑,道:“那萧…平凡呢?”
“我派他出去查情况,可我等不及,自己先出来了,谁知没碰上。”流辰叹道。
欧阳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流辰一笑,和他谈笑了起来。两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身现在的情况,好像也不关心落在白世轩手里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日子又过去两天,这两天王府的下人都忙着采办成亲用的事物,凌澈时不时地也派人过来看看进度。凌风则是每天笑容满面,拉着苏青絮絮叨叨说很多话,苏青却没多少心思听,几次开口想和凌风说清楚,都被他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有时都让苏青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就算解释,也未必解释得明白。试了几次没有成功,苏青就此作罢,心里便默认了,反正她会照顾凌风一辈子,成不成亲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潜意识里还在排斥,苏青只有尽力不要去碰触那里深埋的一些东西。
罢了,就这样吧!苏青对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