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小组赛艰难的出线之路后,华立大学终于在八分之一决赛中轻松了一刻,兵不血刃地以2:0战胜了对手,由萧羽扬和替补上场的吴飞各入一球,而这已经是萧羽扬的第六个进球了,他目前也排在射手榜的第一位。
萧羽扬惊人的表现早已征服了他的队友,就连被他挤上替补席的廖德胜也没有了怨言,转而对他恭维起来,他渐渐成了队内仅此于欧阳昆的第二号人物。足球就是如此,实力决定一切。萧羽扬记得他刚进校队那会儿,由于自己之前并未踢过球,而程指导每天安排给他的训练内容几乎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所以队友们对他的态度几乎都很冷漠,除了几名大一的新生对他还算客气之外,其他人基本都不怎么与他说话。直到他在那场校内友谊赛中连进三球,队友们才渐渐对他另眼相待,而这次他在大联赛里的惊艳表现则终于让他们心服口服。
晚上,萧羽扬洗完澡便早早躺上了床,楚楚这两天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自从打完十六强的比赛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楚楚。而楚楚也只是偶尔给他发个短信,萧羽扬问她在哪,她也不正面回答。萧羽扬见她不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还没有正式确立什么关系,可他依然有些不快,他总感觉楚楚在瞒着他一些事情,而她又总是那么神秘,连自己的行程都不肯透露,即便如今他俩的关系已那么亲密,她也还是那样的若即若离。
萧羽扬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一遍遍地按动遥控器切换着频道,电视画面在他不断地切换着不住地抖动着。当他换到CCTV-5的时候,画面中出现了一群记者在比赛现场采访国家队助理教练黄明的镜头。
“他最近不是一直在观战大学生联赛吗?”萧羽扬想到,于是暂时停止了他对遥控器的虐待,认真地看了起来。
“请问比赛打到目前为止,您觉得这届比赛质量怎么样?”记者语速飞快地提问道。
“嗯……这个嘛……”黄明将话拖得老长,摆着一副官腔,“还可以吧,当然跟职业球员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这不废话吗,能和职业球员相提并论那还叫那帮骗吃骗喝的混蛋们的脸往哪搁啊。”萧羽扬在心里鄙夷地想到,“拜托,打官腔也要有点礼貌啊,就不能说点冠冕堂皇地话夸赞一下吗?真没水准。”
“那您觉得这个比赛与职业球员的比赛差距在哪里?”记者又问,这记者似乎是在为大学生联赛的水平得不到黄明的认可而鸣不平,可话语中又带着点对职业球员的揶揄。
“这……差距还是蛮大的,毕竟职业球员的水平都是职业的。”黄明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是因为在镜头前显得拘谨还是别的原因,他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自己也感觉这话太过苍白,于是又加了一句,“要不然还要职业球员干嘛。”
“那您的意思是国家队挑选球员还得从职业球员里边挑喽?您这话好像与特鲁西埃教练的想法有些出入哦。”记者一针见血。
“我可没那么说。”黄明完全没料到自己的话被记者抓了把柄,连忙摆手解释道,“主教练的想法非常正确,我们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嘛。”
“可您刚才明明说这里的球员水平不行。”记者争锋相对。
“我是说这个比赛与职业球员的比赛水平有差距,没说球员的水平有差距。”黄明辩解着,“我完全拥护主教练的想法。我的工作就是来这里寻好球员的。”
“那您不是在浪费时间吗?这里在您看来明明没有好球员。”那记者似乎与他杠上了。
“你哪个单位的?!”黄明急了,突然大发雷霆,居然使起了国内某些教练惯用的伎俩。
萧羽扬看得直乐,说不过人家就想捣毁人家老巢,这些个家伙真够毒的。不过他没想到还能从CCTV上看到这一幕,但他更没想到今天他们居然没有将信号直接掐掉,继续做着直播。“难道CCTV也被这气场给弄楞了?”萧羽扬有些自娱自乐地胡思乱想着。
电视里,那个记者不卑不亢地提醒着黄明:“据我所知,许多家电视和网络媒体正在对这个采访做现场直播,您的那句话可能被已经被全国球迷听到了。”
“这是个什么记者啊,这么牛逼!”萧羽扬不禁钦佩起这记者的胆量来,“国内居然还有这么犀利的记者!”
“我……你……”黄明被那记者折磨得脸都绿了,本就嘴笨的他这下更是舌头打结,他想拂袖而去,可又怕在全国观众面前丢脸,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起瞎话来,“我……我是想知道哪个单位有你这样的好记者。”
“呵呵,”那记者干笑两声,又说道,“谢谢您的夸赞。那么请问这届比赛到目前为止有哪名球员给您留下较深的印象了吗?”
“有……有那么一两个。”黄明支支吾吾着。
“能透露一下名字吗?”那名记者问道。
“这个不方便透露。”黄明突然一脸严肃,似乎是在保守一个重要机密。
“我猜是那个叫萧羽扬的吧?才4场比赛,他就进了6个球,他比排在射手榜第二名的球员多进了三个球,整整一倍哦。”记者很执着,还算起了算术。
萧羽扬十分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又通过央视出现在全国球迷耳边,心里又是一阵得意。
“嗯,他的确不错,我会向特鲁西埃推荐他的。”黄明敷衍着,终于不耐烦地说道,“好了,采访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在身,就不多说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现场的采访区。
电视画面也被切换到了其他赛事消息上,萧羽扬却并不感兴趣,刚才黄明说会推荐给特鲁西埃,这让他心里一震,多少又有些激动,“要是真被特鲁西埃看上了,我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选择踢球吗?”萧羽扬心里想到,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并不靠谱,“看这黄明也不像是正经做事的人,估计又是跟足协哪位领导有特殊关系才会当上助理教练吧。这种人怎么可能给我推荐呢。”
想起黄明刚才在镜头前的表现萧羽扬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身为国家队助理教练就这种应变能力,水平实在欠得可以。
一想到该不该踢球,萧羽扬又头疼起来,踢球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极普通的爱好,甚至在没参加校队之前这连个爱好都称不上。可真要把这当职业,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这其中最关键的原因便是国内足球环境的严重恶化,球员自甘堕落,球队缺乏雄心,整个国家对足球失去信心,踢球已经被看做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儿。都这样了,还叫人怎么有兴趣投入进去?可是前几天,楚楚的父亲楚子雄还热情的邀请他去他的球队踢球,这又让萧羽扬为难起来,究竟该怎么拒绝这事儿呢?萧羽扬再次感到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