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吗?要是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人生又岂会活得那么的艰难。池千草已经不想再叹息,“寂云,有些事,你不明白。。。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也想休息了。。。。。。”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告诉我”,诚寂云知劝说不动池千草,只希望她不要活得太辛苦,斩钉截铁的道。然后,在即将离开之时,再补上了一句,语气笃定,意味深长,“有些事你不愿说,就算了。但是千草,你记住,即使天翻了,我还和以前一样,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恩。。。”池千草似有感触的点了下头,然后送走了诚寂云。自己却依旧站在内堂中,抬头看着漆黑的夜,似乎在等待着,又似乎在恐惧着。子时的打更声从府外面响起,腊月二十五,新的一天,又来临了。只是。。。谁也不会明白,这一天,对她真正意味着什么。
大堂左边第三间房里的微弱光线,灭了,而内堂右边的第二间房,却摇曳着一盏烛光。白冥背对着光线,脸向着打开的窗外望去,把人,完全融入到黑暗之中。“叶云,我交代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回禀将军,经过暗中探访了当年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大致情况是:朝廷播银五百万两以供边疆战事所用,由池别鹤亲自护送,然途中发生了一点意外,检查时却发现白银已经全变成了石头,事后池千鹤对此事供认不讳,招认中途调包最终入狱被处斩。”跟随白冥征战沙场三年,身份却像团迷雾般,沉稳、干练的叶云站于其后道。他有着和白冥相似的眼眸,一样的深邃,望不到底。
白冥没有回话,暗黑的背影看不见表情,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空气凝结着,变得有些沉重。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叶云也把自己独自隔离在黑暗中,继续道,“就是池别鹤到最后被处决,也没有说出是如何把那五百万两白银调包,而银子又去了哪里。而且至池别鹤死后,朝廷也不再彻查此事,所以,迄今为止,那批银两的去向依旧是个谜。整件事,好像有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迅速的把它掩盖住。。。”
白冥眉头紧蹙了下,深邃的眼眸荡起一层波澜,不过很快就平息了,没有转身,低沉的声音含着寒风,“你先回去。。。继续暗中调查此事,如有线索,立即回报。”
“是,将军”,时隔三年,重提此事,如果是寻常人,应该会多问几句。不过那人是叶云,他只是凝神看了眼白冥,那个竟然跟随了足足三年的男人的背影。然后便快速的离开,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阑人静,暗黑也终于渐渐的沉睡下来。
新的一天。。。池千草睁开疲惫的双眼,眼眸中还残留着些许血丝,稍作整理了下,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刚好馨儿在门前打扫,忍不住问了句,“将军人在哪里?”
“在院子里练剑。。。”馨儿老实的答道,却是有意的抬头看了一眼池千草,心中有些奇怪,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起得早。
“恩”,池千草微微点了下头,路过前院的时候,听到剑在风中挥舞的声音,凛冽、霸气,驻留片刻,却绕到白冥看不见的方向,走出了白府。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一片枯叶落在长剑之上,白冥侧头,向着池千草离开的方向看去。然后,握紧长剑,比之前更快,更猛的挥舞着。
到底要买些什么?。。。池千草游走在清晨的集市上,努力的向着两旁看去,却倍加的愁苦。原来时间搁浅了三年,人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搁浅了,脑海中曾经荒诞的念头,不知道被自己何时遗弃在哪个角落。是因为长大了,还是疲惫了?
翠玉行,突然,一块招牌映入她的眼帘,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老板娘此时正在招呼着其他的客人,也没留意到外面站着的她。无意的,或许是内心在驱使,她往店中的柜台上看去,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的失落,看来已经错过了,毕竟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强求。。。深叹了口气,她继续向前走去。
店铺之中,昨日摆放银镯的位置,此时已经被另一块白玉镯所代替。
不过看来茫然的不止她一个,路的另一头,一个垂头丧气,怏怏向着她走过来的诚寂云,无措之间,瞅见池千草,犹如发现沙中的金石,眼中泛着光,瞬间换上了一副欣喜的脸庞,快步冲了上去。
“千草,你说咱两这么多年的交情。。。”诚寂云贼贼的、无辜的看着池千草,一抹笑意由心而生,他知道,她不会拒绝接下去的话。只可惜。。。她却拒绝了自己,更确切的说,连自己开口的机会都剥夺了。
“你说你都成亲了,怎么还这样”,池千草没好气的道,不过最近过多的繁琐心情,在见到诚寂云假装起来的无赖表情下,敞明了些。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能时光倒转那该多好,只是。。。那样,就不会遇上白冥了。莞尔笑之,“昨日不是和郡主一起离开,难道还没准备好寿礼?”
“你又不是不知道,芯琴是贴在白冥身上的一块膏药,怎么会搭理我。。。看我这做皇兄的,还真是失败。。。”诚寂云苦着脸,煞是说得跟真的一般。
“只是。。。”池千草有些为难,自己也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突然,眼中一道金光闪过,眉眼聪慧的弯起。洋溢着笑意,却看着诚寂云干着急,强忍着不说一句话。
“就知道千草你有办法。。。”诚寂云一看就明白,抓着池千草的手臂摇晃着,满脸的期冀,迫不及待的道。
“不然去郊外向天上的长平寺,求支平安签吧。。。不奢侈,而且有诚意”。迟钝了下,池千草继续道,只是声音较之前的要小得多,“听说很灵验”。
诚寂云拍了下自己脑瓜,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那就这么着好了”,说罢,不由分说,拉着池千草就向着长安城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