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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攀高枝,顺宝请仙 表痴情,玉仙赠砚 (2)

第二十三回 攀高枝,顺宝请仙 表痴情,玉仙赠砚 (2)

展文全道:“我忽然觉得腹内有些不适,不想喝了。”

毛顺宝没捞到残茶,怎肯干休?依旧端着杯劝他:“小的乃是诚心诚意孝敬公子,公子若是不赏脸,便是瞧不起小的了。”

展文全是个实在人,哪里听得下这些?只好接过杯来,又是一饮而尽,连半个水珠也不曾剩下。

其实,展文全若是少喝一点就递给毛顺宝,毛顺宝也就不会再纠缠了。展文全哪里知道毛顺宝的心思?只想应付完他好早些歇息。岂料,毛顺宝接过空杯,却又琢磨起来:“这仙人喝的好干净,连半个水珠也没留下,分明是怕我沾了他的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喝多少?”想罢,又满满斟上一杯,毕恭毕敬递了上去。

展文全见状,有些愕然,欲待不接,恐毛顺宝见怪,欲接过来,又实不能饮,只好说:“小二哥,先放下吧,这茶实在是好,待一会儿我慢慢品吧。”

毛顺宝笑道:“公子,小的这茶可非同一般,三杯之后才能品出味道,你再尝尝看。”

展文全被他纠缠得无法,只好接过杯来呷了一小口,尚未咽下去,忽觉一阵腹痛,身子一侧歪,那茶洒了半杯,毛顺宝见状,忙把茶杯接了过来,望着地下的茶水惋惜不已。幸好杯里的茶水没有完全洒光,毛顺宝一扬脖,便将剩下的半杯茶灌了下去。

展文全弄洒了茶水,觉得十分不安,毛顺宝却自以为吃了仙茶,心满意足地去了。

陶家小酒店,几个酒客边吃酒边谈论着毛顺宝。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玉仙姑娘捧着一方红罗帕兴冲冲回到店中。来到后屋,床榻上空空,不见了展文全,一问方知,展文全已被毛顺宝接走了。玉仙脸上的笑容登时一扫而光,懊丧地埋怨起店主母来:“毛顺宝是个势利眼,他怎么会突然起了这份善心?展公子落难至此,在我家将息几日,你何苦叫毛顺宝将他接了去?”

店主母见女儿急得快要落泪,心头不禁一动,有些不安地说:“丫头,你说了些甚么!方才是毛顺宝硬把展公子抬走的,又不是娘赶走了他,我家与他无亲无故,他在哪里还不是一样养病,你又急的什么?毛顺宝愿意照顾展公子,这正省了我们许多事,还值得把你急成这样?”

说话间忽发现女儿手中的罗帕包着一物,取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方崭新的砚台。店主母的心登时沉了下来,问道:“玉仙,你对展公子如此热心,莫非是看上他了?”

陶玉仙面色微红,低头不语,店主母又道:“玉仙,展公子醉心于仕途,怎会留意你这穷乡僻壤之人,你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陶玉仙默默无言,包好砚台。正在此时,门帘挑开,一剂药师拎着两包草药走了进来。听说展文全已被毛顺宝接了去,一剂药师回头便走。玉仙娘叫住他道:“一剂先生,何必如此匆忙?毛顺宝今日殷勤得很,我料他不会怠慢了展公子。”

一剂药师停下脚步道:“你哪里知道,展公子刚将积郁吐净,体弱气虚,此时只可静养,不宜活动,毛顺宝一向喜好趋炎附势,从不无端行善,今日来请展公子,必是另有图谋,只怕这一番折腾又会使病情加重。再说,展公子今日吃过的药最忌用茶,你们告诉毛顺宝了么?”

陶玉仙闻言,面色突变,立即便要随一剂药师去顺记老店,却被店主母一把拉住。玉仙见母亲面色不悦,只好将砚台交与一剂药师,道:“展公子走时匆忙,将砚台落在此处了,就烦先生替他带了去吧。”

一剂药师接过那罗帕包掂了掂,又打量了玉仙一眼,忽笑道:“好一块金不换的砚台,也许能胜得过我这一剂汤药呢!”

一剂药师赶到顺记老店,展文全已躺在榻上昏睡了过去。一剂药师见他面色惨白,急唤毛顺宝来问:“展公子来后可吃过茶么?”

毛顺宝见问,心道:“难怪这老头儿对展公子如此热心,原来他也在惦着吃仙人的残茶!”遂有几分得意地说:“方才展公子来时有些口渴,我给他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展公子连吃了两大杯。”

一剂药师闻言,陡然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砚台替展文全诊脉,诊罢脉象,手指毛顺宝叹道:“毛顺宝,你这无知小儿,展公子已被你害苦了!”

原来,展文全药后用茶,冲乱了气血,已使病情陡然加重,若干日之内难以康复,已不能如期进京赴试了。

毛顺宝听了一剂药师的话,心里不信,暗道:“神仙哪里会有甚么病?分明是你这先生没捞着仙茶,故弄玄虚来骗我!”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不说破,亦故作叹惋道:“此事都怪陶家那老太婆,展公子药后忌茶,她为何没有告诉我!”

整整一日,展文全昏昏沉沉,吃罢便睡,一剂药师亲自条理汤水,不敢有一丝大意。毛顺宝见一剂药师如此殷勤,只道他是在巴结仙人,对展文全更加恭敬,并暗地里留了心眼儿,将展文全用过的残汤剩水一一珍藏起来。又命小厮去买来两只大坛子,专门收集展文全用过的残汤剩水。

毛顺义觉得奇怪,便问:“哥哥,你留着这些残汤剩水做甚?”毛顺宝笑道:“兄弟,你真是个傻实惠人,我今日将这仙人余沥收藏好,日后就要发大财了,你听说过卖圣水的么?我这‘仙人余沥’不比圣水还珍贵?”毛顺义无法可想,只好由他做去。一日之间,毛顺宝已把“仙人余沥”装了半坛子。晚上,硬逼着全家每人都把他的“仙人余沥”吃了一勺。

用过“仙人余沥”之后,毛顺宝自以为全家得道,至少也都沾上了仙气,一时志得意满,做起卖“仙人余沥”的美梦来。却不料,天不作美,就在当夜,一家人除了毛顺义之外,人人上吐下泄泻,皆嚷着腹痛。毛顺义不得不深夜敲门请来了一剂药师。

一剂药师见毛顺宝举家皆病,甚觉奇怪,盘问病由。毛顺义不得已说出了“仙人余沥”之事。一剂药师闻言,捧腹大笑。

毛顺宝叫道:“一剂先生,不要笑了,快与我治病吧,我已快痛死了!”

一剂药师忍住笑道:“好一个刁钻的毛顺宝,难怪你待展公子如此殷勤,原来是把他当成了神仙,你何时听说过神仙会生病?”

毛顺宝道:“怎么?那书生不是神仙么?可我昨日亲耳听你说过他是仙人的兄弟呀?”

一剂药师哭笑不得,道:“展文全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读书人,我何时对你说过他是神仙?你放着好日子不过,却挖空心思去找些病人的残汤剩饭来吃,如此乱折腾,焉有不病之理?只怕上吐下泻还是轻的!”

毛顺宝闻言,顿时懊丧万分,这回他确信展文全不是神仙了。愣了半晌,忽恨道:“如此说来,我是上了那书生的当了!想不到我毛顺宝开店这许多年竟会受到这般作弄,这口恶气叫我如何能咽得下去!”

一剂药师见他要迁怒于展文全,忙劝他:“毛顺宝,这件事只怪你自作聪明,自己骗了自己,听我好言相劝,你千万不可迁怒于展公子,扶危济困乃是一件功德事,既然你已将他接了来,便好生服侍他,把这件善事做到底吧。”

毛顺宝气呼呼低头不语,一剂药师留下几包草药,又叮嘱了一番便告辞离去。

毛顺宝费尽心机,自以为请来了活神仙,想不到展文全竟同自己一样,也是个凡夫俗子。一想起求残茶、收“余沥”的情景,便觉得受了莫大羞辱,一剂药师离开后,他越想越生气,发誓天一明便将展文全赶出去。

毛顺义服侍着哥哥、嫂嫂与两个侄儿吃了药,又劝毛顺宝:“哥哥,今日之事怪不得展公子,他本来在陶家养病,不是你硬去将人家请来的么?一剂先生说得有理,既然请来了,就让他在此好生养病吧,展公子是个赴试的举子,说不定今科还能高中呢?”

“他中,他中个屁!看他那副寒酸样,只怕连考场的大门也进不去!”毛顺宝越骂越气,突然伸手一推,将桌上那只装有“仙人余沥”的坛子推到地上,登时,坛子被摔碎,残汤剩饭溅了满地。

毛顺宝媳妇见状,扯住毛顺宝大骂:“你这遭瘟的,自己做下浑事,拿人家出甚么气?你心眼儿不正,一心想占便宜,结果反而自讨苦吃,全家人都跟着遭了殃,你还有什么脸穷抖威风!”

毛顺宝被媳妇骂得一声不吭,这时,两个小儿子又嚷起腹痛来。毛顺宝媳妇忙去照看孩子。毛顺义默默无言收拾地上的碎坛子。

次日,展文全的病情更加沉重,躺在榻上只知昏睡。毛顺宝知展文全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书生,也不再恭敬他。幸亏还有毛顺义与一剂药师殷勤照料,展文全倒还算安逸。

又过一日,展文全略好转了些,只是四肢倦怠,懒得睁眼。这日晨,正朦胧间,忽闻店家兄弟在门口争吵:

“兄弟,将这个穷书生留在店里,我已依了你,他身上分文皆无,让他住到耳房去并不算委屈他,为何一定要让他住在这正房?”

“哥哥,那日若不是你硬逼着展公子吃了两杯热茶,他的病情如何会这般沉重?你误了人家的科考,人家并未怪你,你就不要再折腾他了。”

“谁误了他的科考?他现在走还来得及,我有眼无珠请来了瘟神,让他搬到耳房去也算高看他一眼了,莫非还真的要把他当作神仙供起来么?不行!今天一定得将他搬到耳房去!”

展文全知道毛氏兄弟是在为自己争吵,一想到身无分文病倒在他乡,试期迫近又无法动身,不禁万分焦虑。心中一急,又昏迷过去。

两个小儿的嬉闹声吵醒了展文全。他再度睁开双眼时,已被搬到了耳房。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茶壶,两只粗瓷杯子、杯子的旁边放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汤药,旁边还有一方红罗帕,罗帕上是一方崭新的砚台。一剂药师坐在桌旁正专心致志地读书。

见展文全醒了,一剂药师忙端过药碗,让他喝药展文全喝罢药,从桌上取过砚台问:“一剂先生,此砚是从何而来?”

一剂药师笑道:“此乃是公子遗落在陶家酒店之物,陶姑娘托我送还公子。”

展文全捧着砚台愣了片刻,玉仙替自己喂药的情景又出现在面前,一时激动不已,脱口道:“小生今科若能高中,此砚当是第一功臣!”话音方落,房门推开,陶玉仙提着一只竹蓝来到耳房。

玉仙见展文全醒了,十分欢喜,忙近前问:“展公子,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说话间,忽发现展文全的手里正捧着自己送的那方砚台,禁不住一阵心中乱跳,登时又红了脸。

展文全捧着那方砚台,憋得脸色通红,道:“陶姑娘,我已好多了,多谢你雪里送炭,小生此番进京,定然不负姑娘的厚意。”

一剂药师早已知玉仙的心意,有意避开,想让他二人多谈一会儿。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却见毛顺义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毛顺义从窗沿上取下两包草药交给一剂药师,道:“这两包药是前日在此住店的那位老先生离开前留下的,嘱我说待展公子住进这间耳房时,交与展公子用,我这二日忙昏了头,险些将此事忘了。”

一剂药师接过药包,大喜道:“仙师留下的必是灵丹妙药,展公子这回不用愁了。”说着话,忽觉手里沉甸甸的,放到桌上打开一包,包里不是草药,却是一包白花花的银子!

众人见了银子,皆十分惊异。毛顺义挠着头说:“这包里原来分明是草药,怎么会突然变成了银子?”

一剂药师有些疑惑,道:“莫不是过往的客人一时大意,将银子落在此处了?”

毛顺义摇着头说:“自从仙人去后,这间耳房一直空着,并未住过往客人。”话音方落,忽见一人闯进屋内高叫:“莫动!那包里的银子是我放的!”

善哉!

黄白之物动人心,引来见财起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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