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凤凝的事,小语一整晚都未入眠,直到天微露白才有睡意。梅玲来服侍起床时已是辰时,想到答应玉夙的事,未用早膳就匆匆忙忙出门,朝着洛王府而去。又想起凤凝的事,原本还是晴朗的心情一下变得低沉。
经过医馆的时候,只看了医馆一眼,就继续赶路。洛王府与飘香楼相隔不甚远,走几条大街,再转几个胡同,转眼就到了。洛王府的下人们已是熟识了小语,不过小语也不想太麻烦,依旧从北侧门进了洛王府。
“请小语姑娘稍等片刻,待奴婢向王妃通传。”虽然傅怡儿向下人吩咐过,只要小语来了,就无需通报,直接带小语进屋。不过,此刻,傅怡儿还不曾梳洗。
坐在红木椅上,喝着下人沏的上等好茶,小语静静地等候着。片刻之后,刚刚的那个侍婢与双儿一同出来。小语放下茶杯,起身迎上她们,而那名侍婢也随之退下。
“小语姑娘,王妃让您进去。”说完,小语就同双儿进得内室。
此时,傅怡儿刚睡醒,正坐于铜镜前,由着几位侍女为她精心梳妆打扮。看着眼前端庄高贵的傅怡儿,想起昨日的事,小语越看越出神,甚至连傅怡儿与她说话也没听见。直到双儿唤她,她才回过神来。
“妹妹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傅怡儿已经梳妆完毕,走近小语的身边坐下,并唤下人端上一盘点心与小语品尝。
“我能想什么,只是有事要请求姐姐帮忙。”怕傅怡儿追问,小语赶忙转移话题。
“帮忙?不知道妹妹有什么烦心的事?姐姐要能帮上忙则一定相帮。”难得小语求她,倘若真能帮上小语,她怡儿一定会尽力所为。
“姐姐可知道王夫人?”
“王夫人,你说的可是那个贪官污吏王翰的夫人?”
“正是此人。”小语点点头。“姐姐,其实有罪的是那个王翰,她的夫人是无辜的,不能因为王翰有罪,她也被无辜牵连。如今还被关押在大牢,就等王翰抓捕归案,发配边疆,终生为婢。我希望姐姐能救救王夫人。”
“话虽如此说,可她毕竟是王翰的家人。这邺朝律法,一人重罪,家眷牵连,自古是不变的亘理。我虽可怜她,可我好歹也是洛王妃,不可乱了律法。更何况,我一个女儿人家,从不过问官场大事,又如何帮得了你。”小语的恳求让傅怡儿陷入为难,她是个恪守妇道的女人,男人家的事她从来不过问,也不会去过问。
“可是姐姐,王夫人真的很冤枉,只要姐姐和王爷说,我相信王爷明事理,一定会放了王夫人。”
“妹妹,不是姐姐不帮你,而是王爷纵然有这个能力,他也不能枉顾邺朝律法。这一点,姐姐希望你能明白。”傅怡儿苦口婆心的劝解,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件事,洛王府不会插手。
“可是……”小语还想坚持,就被一声男子浑厚的声音打断。
“王夫人的确是个好人,王翰贪赃枉法,而她却乐善好施,总是帮助那些穷人,这样的女子何罪之有。”不知何时,寒洛出现在了屏画后面,今天的他只是着了一身白得似雪的长衫,却仿佛是从屏画里走出的翩翩仙人,儒雅帅气的让小语一瞬间失了魂,连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也忘得一干二净。
“见过王爷。”身旁候着的侍婢纷纷行礼问安,也是她们整齐的声音把小语唤回神。
“见过洛王爷。”小语赶忙低头行礼,以此掩饰脸上的尴尬。
“王爷怎么大早就来毓秀居,今儿不用处理事情吗?”一见到寒洛,怡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此刻的她就如一个爱情中的小女人,全没了刚才的端庄高贵之态,有的只是女儿家的羞涩。
“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没,大夫开的药可有乖乖吃。”寒洛宠溺地看着傅怡儿,拿起一旁的羽衫亲自为她披上,虽责备可小语还是听出了话中的心疼,“就算在屋内,也该把外袍披上,不然着凉了怎么办。”
看着眼前如此恩爱的一幕,小语心中有万般说不出的滋味,甚至有时候她就想,凤凝与傅怡儿,究竟王爷哪个更爱一点。也许不用猜,明眼人都能明白。王爷对凤凝的是真爱,对怡儿的只是责任。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个是他贤惠的王妃,他断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王爷,有外人在呢?”听着寒洛说出如此宠溺的话,傅怡儿羞得赶忙把脸转向另一边。
傅怡儿如此一说,寒洛才把脸转向小语。看到寒洛面向自己,小语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而然的加速,甚至觉得脸上的温度也骤然加升。
“香凝姑娘,刚巧本王今日要去府衙,你就同本王一道,顺便接王夫人出来。”
“你的意思是王夫人可以无罪释放?”小语不敢相信,一双眼惊讶地望着寒洛。
寒洛只是微微点头,除了对凤凝与傅怡儿,其他的人,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一脸淡然。
告别了傅怡儿,两人随即朝府衙而去。上次守门的衙役,一见小语与寒洛一道而来,吓得赶忙跪下求饶。谁叫他上次可是得罪了小语的“兄长”,还揍了对方好几拳,如今心里惊恐着怕小语报复。
小语也懒得理他,只是与寒洛朝关押王夫人的牢房直奔而去。除了在电视上见过所谓的牢狱,小语算是第一次亲身走在大牢之内。大牢内阴森无比,处处都透着压抑的寒气,所经之处,必有关押的犯人从铁柱内伸出双手,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啊!”
幸好有寒洛在身旁,小语才不觉得害怕。可还是担心那些人抓着自己,不自觉地,小语的身子紧紧挨上寒洛,甚至她还能感觉到从寒洛身上传出的温度。
只是,这样的环境,王夫人如何受得了。正在担心之际,就听见从牢房重地传来一声女子呼救声,带着恐惧的哭声。
小语疑惑地看了寒洛一眼,心里燃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赶忙加快了脚步朝那声音来源处奔去,此处正是关押王夫人的地方。就见两个衙役正在非礼王夫人,王夫人的外衣已被撕碎,而她两手却被绑在柱子上,无法动弹,只能泪水簌簌而下。
“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
“小美人,你放心好了,大爷一会就让你舒舒服服的。”说完,两人发出****的笑。其中黑脸衙役伸手对着王夫人胸口用力一扯,王夫人胸前的粉色衣衫瞬间就被撕碎,如今只露出大红的肚兜。
“啊!”
“住手。”忍无可忍,小语朝着那两个衙役大声大喊。此刻,她真恨不得冲上前重重扇那两个衙役几巴掌,怎么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没想到有人会打扰他们的好事,两衙役一愣,转而表情一怒。不过看清眼前的是个小美人,两人又露出淫猥的笑容,尤其是黑脸衙役,抬高头,一双贼眼直直盯在小语身上,让小语从心底由生出一股寒意。
靠近小语,伸出一只咸猪爪搭上小语纤弱的肩。没想到对方如此大胆,小语赶忙伸手打落:“你要干嘛?”
“干嘛?既然是你自动送上门的,大爷岂有不要之理。耶呵呵!”张开双手,扑向小语。
就在小语以为自己无处可逃之时,开始懊悔着不该这么冲动,只觉得腰腹一紧,下一瞬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抬头,就见到寒洛敏捷的一踢脚,那个黑脸衙役仿若小丑似的摔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直喊疼。
矮衙役一见自己的同伴被打,立马朝寒洛挥拳而来。寒洛只是冷笑一声,抱紧小语,身子轻巧地一闪,就轻易避过了迎面而来的拳头。提脚在对方左腿上重重一踹,对方立马软泥了般倒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小语从来只在电视上见过。甚至有时候看电视,她还不自觉地幻想着是寒齐拥着自己。虽然此刻抱着自己的是寒洛,可是却是与寒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那种幸福的感觉在小语心底蔓延。
松开双手,远离寒洛的怀抱,小语竟觉得空落。
寒洛脱下身上的外袍丢给小语,小语会意,赶忙跑到王夫人身旁,把外袍披在她身上,又为她解去手上的绳索,把她护在怀里。
此时,新上任的县衙大人也赶至大牢,一见到寒洛,吓得面色发青,赶忙下跪。
“臣徐方达见过洛王爷。”
“这就是你的手下,胆敢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寒洛板着脸,怒道。也不叫他起身,就让他一直跪着。
为官的人都知道这洛王爷从来都是为民着想,对于贪官污吏,自始至终都是心狠手辣。要是哪个贪官不幸被洛王爷捉住,下场定是很凄惨。县大人生怕这洛王爷因为这等事而降罪于他,所以跪在地上的他整个人全身打颤着,不时有汗滴流下,他也不敢去擦。
“徐方达,你不仅纵容下属胡作非为,甚至王翰贪赃枉法你也有份。即刻起,撤去太守之职,分配边疆,以儆效尤,以及所有家当充公。”寒洛手一挥,容不得徐方达求饶,就让人给拉下去了。至于那两个衙役,三十大板之后,也被充军塞外。
站在一处,看到寒洛神威英武的一面,小语觉得自己又看到了不同面的寒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