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待在飘香楼,除了每日练曲吟唱,偶尔出外打听自己是谁,其他时间香儿都整日无事可做。毕竟,飘香楼的姑娘们,除了接客,做女红,弹曲吟诗,其他的还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
可是,这些毕竟不是香儿的所爱,不管她怎么摆弄,就是提不起兴趣。做女红,绣了半天的鸳鸯,在梅玲眼里竟成了野鸭。当场,香儿就没了兴趣。
弹奏曲子,弹了不过一会,身边的姑娘们纷纷抱着古琴四处逃窜,只留下她意犹未尽仍在原处双手乱摆弄。直到大厅内的宾客们实在是受不了了,纷纷向云妈妈抗议,她才被迫停止这场演奏。
如今,她是走到哪,哪里的姑娘见到她就仿若见到瘟疫似的四处逃窜。除了舞凝,非但不疏离,反而凑上来与她闲聊。这一来二去,两人倒成无话不谈的好姐妹,甚至最夸张的一次,竟是两人大半夜的爬到屋顶喝酒去了。幸亏被云妈妈发现的及时,把早已喝得烂醉如泥的两人给拉了下来。不然,这万一要是一不小心从屋顶摔下来,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为此,妈妈没少责罚二人。舞凝好酒,索性还让她禁酒了半月。这可是苦煞了舞凝,没有酒的日子里,她真觉得度日如年。至于香儿,则是罚她去抄书了。
毛笔字难写,整整的写了一月,可写的字还是跟画鬼符似的。好不容易写完了今日的三大张,香儿是立马离了凳子跑向后园。
后园环境优美,如今又是六月的天,院内长满着各式各样的花,百花争艳,自有一番乐趣。又有一条细流横穿院内,细流内铺满了各类奇形怪状的小石子。姑娘们没事就爱脱下绣鞋,露出自己的白嫩玉足,享受着细流流过玉足的滑润感觉,凉凉的,痒痒的。要是不巧有几条小鱼游过,碰到玉足,姑娘们就会惊呼一阵。如此美景,也难怪姑娘们爱来此了。
如今,姑娘们虽见到香儿前来,也不远避,但也不与她交谈。几位姑娘一起,或围坐在一张小圆石桌旁,或倚靠着横栏,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以此来打发时间。
“哎!”香儿重重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竟被如此孤立,不觉替自己伤心难过。左手倚着石桌,托着自己的腮帮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
“姐姐,在想什么呢?”如此专注,连梅玲来到身边都没察觉。
香儿一见是梅玲,整个人立马耷拉在石桌上。“好无聊哦!”头无力地趴在石桌上,清凉的感觉让她有昏昏欲睡的错觉。
“姐姐怎么不与其他姑娘一起?”梅玲今年芳龄十七,是个心细善良的女孩。曾经伺候过两位姑娘,其中一位还是花魂,不过都已嫁为富人妻。
尽管年轻,可在飘香楼也算是一位资深花奴了,毕竟梅玲在飘香楼也有五年的光景。虽没有明媚动人的容貌,可心较比干多一窍。蕙质兰心的她,又对自己的主子忠心不二,有时候连妈妈也可惜了,常常对着凤凝感叹:“要是没有那伤疤,梅玲定是一位多情多貌的女子。”
当妈妈把梅玲派到香儿身边的时候,梅玲开心极了。起初梅玲常唤香儿为小姐,可是香儿却不答应。因为失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年龄,虽然此刻的她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可是冥冥中香儿觉得自己就是比梅玲大,也不要梅玲唤她小姐,硬要唤她姐姐。
“聊什么啊,她们看到我全都怕了。更何况,她们聊的全是一些我不爱的话题,像什么大人有多少姬妾,哪位富家千金要出阁了,什么胭脂水粉最好,最近又新进了什么上好布料。”说完,又是重重叹一口气。
她就纳闷了,怎么现今女子的生活竟是如此的无趣,甚至不禁怀疑这是自己之前的生活吗,为何她竟觉得如此的陌生。
听着香儿的抱怨,梅玲只是笑笑。“对了,这洛王爷是谁啊,我看大伙聊的最多的好像就属他了。”她就不懂了,不就是个皇亲国戚么,用的着那么多人迷恋他吗?甚至,香儿还无聊地统计了一下,几乎飘香楼的姑娘都为他着迷。她就不相信,天底下真有让女人如此神魂颠倒的男人。“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看洛王爷,那还不简单啊,直接找凤凝姐姐啊!”不知何时,凤凝和舞凝双双出现在后园。
大伙都知道,这舞凝自来到飘香楼,就不太爱和其他姑娘聚在一起,却和凤凝感情最好,也是在飘香楼内,唯一一个对洛王爷没感觉的女子。不过自从香儿来到飘香楼,舞凝很是愿意与她打交道。她觉得,与香儿在一起,很轻松,很自在。更何况,舞凝的孤傲让飘香楼的姑娘们不敢与她亲近。
“凤凝姐姐,舞凝姐姐。”香儿站起唤道,顺便把自己的位置让与她们。因为与两人关系好,都已经亲切地唤她们为姐姐。这让飘香楼的很多姑娘很是妒忌。
“站着干什么,坐啊!又不是没有位置。”说完,舞凝对着坐在一旁的兰倩一个眼神示意。
看着舞凝投来的眼神,兰倩虽不情愿,可也不敢拒绝,只能暗自生着闷气离开。兰倩一走,舞凝手一用力,就把香儿拉回石凳上。“想见洛王爷,找凤凝姐姐,人家可是洛王爷的心肝宝贝呢!”说完,妩媚一笑。
“难道凤凝姐姐和王爷是……”香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舞凝。
舞凝没有回答香凝的话,只是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凤凝。“他可是有半个月没来了哦,你就不急?别忘了人家好歹是王妃,又在一起相处了七年,你就甘心这么委屈着自己,不给自己一个名分。”
有时候,对于凤凝的忍让,舞凝真是看不下去。谁叫凤凝为了爱情,就一味的委屈自己。“你把人家当姐姐,可人家未必把你当妹妹看待。不然,早叫王爷把你娶进门了。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舍得委屈了你啊!”舞凝越说越气,气凤凝,气王爷,更气那个洛王妃。“当年要不是有她,你和王爷早一对了,何苦弄得苦命鸳鸯分离五年。”
“你以为人家像你啊,那么自私,就想着为自己。这洛王妃好歹是太后亲侄女,皇帝赐婚,太后为媒,你这样说洛王妃,你就不怕诛九族。哦,我倒是忘了,你根本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恐怕连自己祖上是谁都不晓得吧,又哪里来的九族好灭。”不知何时,雪凝也来到了后院。
飘香楼人人都知道,舞凝与雪凝是水火不容的一对,任何事都可以引发两人的战争。“哟,我还以为谁呢,怎么你不是这样的人吗?你以为你心里怀的什么鬼胎我不知道,你对王爷也有意思,要是王爷真娶了凤凝姐姐,你就怕自己没机会接近王爷了。”舞凝口不择言,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雪凝。还想再说时,被凤凝给制止。
“两位妹妹就别在这吵了,我知道你们为姐姐好,难得后院景色宜人,就不要扫了这么好的兴致。香儿,还不快逗你舞凝姐姐开心。”每每两位吵架,都是凤凝出来和解,以此平息即将爆发的争吵。
凤凝站起身来,过去拉雪凝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位上,自己则坐到另一边。而香儿,在听到凤凝的话后,换了个靠近舞凝的位置。
“哟,姑娘们都在啊,我有个喜讯要告诉大家。”大家纷纷回头,就见水凝扶着云妈妈从不远处过来,香儿自觉地起身让位。
就在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吊椅时,云妈妈反倒拉住了她的手。“香儿,你别走,这个喜讯与你有关。”听到如此一说,香儿有些不解地看着云妈妈。
停下脚步,站在云妈妈的身边,等待着云妈妈要说的喜讯。不过,她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喜讯会是与她有关,难道是自己的亲人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