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香莲的家人,沈苑亲自解释说是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赔了他们不少银子。
他们家当年把香莲卖入沈府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了,现在香莲死在沈府,他们还得了这么一大笔钱,自然不多计较,怕把到手的银子也弄飞了。
香莲的遗体由沈府代葬,这事也就这么过了。
四姨太安然无事,下人们都不服,暗地里不知骂了丽菊多少难听话。
四姨太听说香莲的事解决了,一大早就奔往沈苑那儿。
香云开窗透气时看到了风风火火往这方赶的四姨太,忙告诉沈苑:“小姐,四太太朝我们这儿走呢?”
沈苑的房间在院角,凡有人朝她们这里走绝不会是路过。
沈苑走到窗前望了望,“她这么急地赶来不会是向我道谢吧?这可不像她的风格。”她让香云提前将门打开,自己坐到铜镜前梳好妆静候四姨太。
四姨太的小丫头上前扣门,一扣门就开了,四姨太提起裙摆,跨过门槛,一眼便望到了打扮好的沈苑。
“你心情不错嘛!”四姨太也不理香云的招呼,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沈苑看出了来者不善,针锋相对地回道:“那是自然。不过四太太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四姨太有些窝火,想发怒,硬是忍下来了,说道:“香莲的事听说是你解决的。”
“想谢我?”沈苑开着玩笑,“还是不必了吧!一家人,是我份内之事。”
四姨太手紧紧地抓着裙裾,说道:“谁给你处理这些事的权力,本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后辈做决定。现在全府上下都在广扬你沈苑小姐的善德善行,痛斥我的无情歹毒,她们说你仁慈,我呸!我压根就没害那丫头,都是你和你那死鬼老爹还有香琴那个贱人硬栽赃给我的,想就这样趁乱掌控整个沈府——做梦。”
沈苑本来对承业之事有些避讳,不愿多提,经四姨太一激,突然想故意气气她:“我爷爷已经把沈家托付到我手上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现在的沈家的一切都是我沈苑作主,你不服也得服。香云,送客。”
香云走到四姨太面前,请她。四姨太起身就给了香云一耳光,她叫嚣着:“我看你能狂多久,你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能干出什么大事?”她斜视了沈苑一眼转身离开。
香云捂着脸,强忍着泪,这是她到沈府这多年来挨的第一顿打,沈苑从未动过她。她委屈得想哭,却只有忍着,沈苑心已经够乱了,她不想再多添事。
“很疼吧?”沈苑走近香云心疼地问。四姨太打香云的那一瞬她也懵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肆意张狂会连累到香云。“坐着,我用热水帮你敷敷,肿了就糟了。”
热毛巾一碰到香云的脸她就往后一缩。
“忍着点,疼一会儿就过了。”沈苑尽量放轻力度,担心自己练过武手会太重。
“小姐,我没事,可是你怎么办?四太太好像不会罢休的样子,还有三太太和商团那些人,沈家的担子你真的要挑下来吗?”
沈苑沉默了,对于明天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面对就面对,不能也可以选择逃避。
沈苑让香云在她房里好好休息,自己带了个小丫头上大厅,通知管家召齐了沈家所有人,从主子到下人,从门房到马夫。三姨太和沈言,沈年允坐在屋内,除了几人的贴身丫环,其余下人都在大厅之外。老太爷嫌累没来,四姨太母子俩也缺席。
沈苑先是站在大厅正中,待人基本集齐后缓缓走向上方位,昔日沈老太爷坐的位置,望了眼众人,小心地坐下。
她这一动作引起了轩然大波,厅外的下人们闹开了。“看见了吗?苑小姐坐了老太爷的位置。”“我又没瞎,上次她处理香莲那事我就看出来了,沈家要换天了。”“小声点,小姐正看着我们这呢!”
沈苑用冷洌地目光扫视了一眼众人,下人们被这道寒光吓得不敢言语。三姨太母女俩还是摆着死人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苑,看她要搞出个什么名堂。沈年允也有些吃惊,沈苑要当众宣告掌权的事并未事先知会他。
“或许很多人在诧异,为什么我敢坐上我爷爷的位置?”她尽量让声音粗重一些,听起来威严一点,可不管如何努力,她发出的永远是与十四岁这个年龄相符的细弱的声音,她认真地说:“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宣布这件事,我爷爷已经将沈家的大小事权交到了手上,沈府的未来希望大家能与我一齐努力……”
三姨太不等沈苑说完就拉着沈言离开大厅,又是一阵喧闹。
连一向站在沈苑一边的沈年允也起身说道:“要继承家业也是你爹我,你一个小丫头胡闹什么?”他势在必得与沈苑对视,毫不退缩。
沈苑真的心寒了,哪怕所有人都针对她也不在乎,只是没想到沈年允为了青莲竟冷眼看她成为众矢之的,不紧不帮,还再加射一支利箭。沈家——她才不稀罕,此刻她越来越不能放手了,为了在四姨太面前争口气,更因为让出沈家等于将沈年允拱手让给青莲。
四姨太此时无预兆地来了,大笑着对众人说;“香莲不是我杀的,那是我是往点心里加了料,不过只是泻药而已,本意是想让丫环们对沈苑有所不满。谁知竟出了人命,呵呵!也是天意,在我替凶手背了几日黑锅后,我总算找到了证明我清白的证剧。”
毒害事件几乎成为沈府的禁语,沈苑没想到四姨太会又拿它说事,她拦下四姨太:“四太太,事过了就过了,就算不是你我们也没动你一根毫毛,你也没亏什么。”
四姨太对着沈苑继续说道:“你怕了?怕查出真相对你不利?”
沈苑没被她这话堵住,让下人请四姨太回房,下人见沈苑今日的气势似乎是沈府未来的大势所在,依从地连拖带拽将四姨太送回了家,四姨太一路上都大叫着:“我是无辜的,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