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呆会儿若丞相夫人有为难您的地方,您多忍着些,这凌大少不比其它少爷,是正房所出,又是长子,更是夫的独子,难免会因着儿子吃您的醋……”
沈苑将心思都放在信上,完全隔绝秦夫人的声音。她看着信中还写道:“让你离开沈家你难免会有不舍,这里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现在的父亲沈年允……”
“沈小姐,可以下轿了。”轿子突然停下,秦夫人打开轿门,沈苑条件反射地再次将信藏好。秦夫人将她扶下,复说道:“人都在前面大厅候着呢!我这就扶您去。”
凌云昊已经穿好喜服立在门口等着沈苑,即使已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敢相信爱慕已久的沈苑今日是他的新娘,当幸福过了一定的度就会产生不真实感,凌云昊现在浮在云端,怀疑眼前的一切是梦。
沈苑被众人拥着至了大厅,秦夫人提醒木怔怔的凌云昊:“新郎官,您倒是过来牵着新娘子呀!”
凌辰轻咳两声,凌云昊这才缓过神来,牵过红绸的一头,领着沈苑往屋内走。
沈苑感觉到红绸那头突然增加的重感,她倒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得学会认命,况且凌云昊怎么也算是众多女人的梦想归宿了,又足够爱她,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想到这她坚定地红绸,小心地向前移动。
三扣九拜之后沈苑被送入洞房,凌云昊被拖着与众人敬酒。丞相夫人一直想找个机会当着众人的面给沈苑一点儿厉害瞧瞧,可仪式的全程中沈苑做得滴水不漏,她想挑刺也无处可挑。
沈苑被送入房内,香云在门外伺候。沈苑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觉得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屋内后,掀开盖头的一角偷觑了一眼,确实无人,便大胆的将盖头扯下,在屋子里乱转。相府真的很气派,沈府已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户,但府坻的规模,屋内的陈设比起相府还是逊色太多。大红色布满整个房间,红烛的火光也被映得红红的。
屋外很吵,来的多是达官贵人,冲着凌家的权势来攀附的,真心祝福她结婚的一个也没有。她走到床边坐下,有些无聊,袖中传来纸的磨擦声,她方想起那封信拖了很久还未看完。拿出摊开,已忘了之前看到何处,只好随意找了个位置看起。
她先是面无表情,渐渐脸暗了下来,又突然笑了,又再次沉默。她又念了一遍那句震撼她整颗心的话:“你现在的父亲沈年允并非你的生父,只是你娘当时爱他又试图嫁入沈家而撒的谎。你不能将他认作你父亲,你娘的死很大一部分责任在他,若不是他狠心将你娘丢弃,她也不至于被人抓住。不过你放心青姨我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见信速来。——青姨。”
沈苑握着信怔了半晌,待将事都理顺,突然冲向门口。凌云昊此时正欲进门,见沈苑冲了过来忙将她扶住,后又觉动作过分亲昵,又将她放开,对于沈苑他仍是不敢肆意冒犯,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女神。
沈苑有些抱歉,含着泪对凌云昊说:“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得走。”青莲说到要让沈年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相信青莲是认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怕去晚了会发生永远无法挽回的悲剧。香云不解地望着沈苑,忧心地问:“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沈苑蹲到地上开始大哭,求着凌云昊:“求求你让我走,我要去救沈年允,他有危险。”
凌云昊未能明白沈苑是什么意思,她爹又怎么会有危险,他不安地回答道:“可我爹娘和客人们都在外面,就算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了,他们发现你不在了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爹是爱面子的人,你这么做太危险了,可能到最后连我也保不住你。”
香云比凌云昊还迷糊,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楚地听说沈年允有危险,她急了起来,扶起沈苑说道:“小姐,我和你换衣服,你混出去,一定要让老爷好好的。”
沈年允正在床上熟睡时有下人敲他的房门,他不满地喝道:“我不是说了不准吵我吗?”
下人在门外怯怯地回道:“禀老爷,有位叫青莲的小姐找您,正在府外候着呢!”
沈年允一骨碌爬起来,凌乱着发,松垮着衣复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人说道:“有位叫青莲的小姐……”
房门突然开了,沈年允听到青莲二字精神百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梳了头,快步跑到府门外。青莲穿着一袭青衣站在秋风中,愈显萧索。沈年允轻喘着气,跑到青莲面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怕松开她又会不见。
青莲推开他,笑着说:“现在知道我的重要了?”
沈年允疯狂地点头:“知道了,也不想再体会没你的感觉了。而且……”沈年允欣喜若狂地说:“今日苑儿出嫁了,我父亲那边我会说服他的,我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将你迎娶进门。”先前因为沈苑出嫁的不快很快烟消云散,那一点点悲很容易地被重见青莲的喜覆盖。
青莲如同往日一般温暖地笑着说:“那我也再无怨言了,只是成亲之前我希望你能同我一起去看看我父母。”
沈年允不解:“你曾说过你是孤儿,为何突然间有了父母。”
青莲红着眼:“他们早已不在了,我想带你去二老的坟上拜一拜,也算是你的一片心意。”
沈年允心疼地将青莲揽入怀里,“你先在这儿等等,我让他们准备马车。”
青莲摇头:“我想同你一人去,不希望有外人在。”
沈年允感动地笑着搂着青莲往前走去。
最终在一处悬崖停了下来,沈年允望望四周,问道:“此处一马平川,再往前就是悬崖了,那伯父伯母的墓是在……?”
青莲指着前方:“二老是坠崖而亡,尸骨无存,我每年都在这崖沿祭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