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们就是谢府的人了!一行一言都是谢府的门面,其他的就不用我来告诉你们要如何行事了吧!那是姚妈妈的责任!”那位妈妈一边在头前领路一边训话不断,“我姓李。”
“李妈妈好!”女孩儿们齐齐问好,李妈妈淡淡应了一声“嗯!”
梦瑾随着人跟在最后,这谢府真不愧是世代官爵之门,梦瑾一路行来,只觉眼前一会儿是花树缭乱,一会儿又金装玉饰,当真让自己时时惊喜,处处呼奇,以前虽也曾在书中读到过这大家高门的内院儿,真正走了进来才发现这书中所写不过才占十之有一。
一行人缓缓行了得有半个多时辰,才渐次看到丫鬟,婆子们往来路过,梦瑾猜着,大概就要到谢府各位人儿的院子了吧!果然,行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个精致的院落门前,只是不领她们进去,李妈妈扣了扣院前开着的院门,便早有院落里不知在哪儿听到门声的小丫鬟跑了过来,“李妈妈有什么事儿?”
“烦你通报,新进的丫鬟来了!”李妈妈笑答着,
小丫鬟小跑着去通报,李妈妈便转身点了两个女孩儿的名字,让她们等着,梦瑾侧头向院儿里张望,便看到这处院落里庭院虽大,可是花木摆设却并不很多,说是不多,可再看去竟让人心生萧索,偌大的院落以碎石铺设,各处有几座玲珑的石头,围绕石头有少量花木,再往前去是正屋,正屋门帘上方有一小匾,上书‘瑶泠院’。唯一让梦瑾感兴趣的就是这院落靠着屋子的一角处有一株十分高大的海棠树,此时虽是冬季,却依旧看得到它枝桠繁密,玲珑有生气,若待开花,定是一处绝景。
很快有脚步传来,梦瑾抬头,看到一位身形高挑穿月白纱绫小袄外罩姜黄色比甲的丫鬟笑盈盈施施然向她们而来,
“呦!墨兰姑娘好!”李妈妈看到墨兰满脸堆笑,
“妈妈好!”墨兰行了礼,便看到李妈妈领着两位姑娘给她回礼,“这两个就是二小姐的丫鬟,一个三等一个四等,姑娘们使不顺心了一定要告诉我们!”
“嗯!妈妈费心了!”墨兰温顺笑答着,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李妈妈便带着人离开了。
这是大太太的谪女二小姐谢之瑶的住处?梦瑾心内有一丝惊讶,看这院落这二小姐竟真真儿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小小疑虑再未多想便随着人继续往前走。
又行了一会儿,便来到另一处院落,远远的尚未及近梦瑾便早早看到高出院墙许多来的翠竹,点了两个女孩儿的名依旧是一行人立在院前等着出来接迎的人,梦瑾向里张望,看到这一处院落可与大小姐那一处极大的不同,院子里栽植了很多的竹子,此时虽是冬季,但不知是用何种方法管理,竹子翠意不减,毗领右手边游廊处还有许多芭蕉,各处亦有几处有巨石,整个院落翠意缭绕,竹声箫萧,再看那精致的屋子,门帘上方,与二小姐住处同样的匾额,上书‘慧兰苑’,整个院子,真乃如幻境一般。
看着那通报的小丫鬟进了屋儿,李妈妈便回头对那两个女孩儿轻声叮嘱:“我告诉你们,这慧兰苑可是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梦瑾听着奇怪,便也仔细也听着,“你们入了四小姐的屋儿可得要每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了,你们好处很多,做不好,当心被四小姐撵了出去!”众人听话儿心中一凛,梦瑾也是奇怪,这怎么小姐也能撵起丫头来了?两个女孩儿更是吓的变了脸色,
李妈妈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又软下语气来,“不过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只需服侍好就是,总之记得,你们主子有撵你们的这份儿能耐就是了!不能得罪了她……”话说一半儿,看那屋门门帘掀开,李妈妈忙住了口,笑脸相迎。
梦瑾看到一个梳着双螺髻身穿湖绿色凌纱袄的女孩儿走了过来,李妈妈赶紧相迎,“是沁竹姑娘,近日可好?”
“谢妈妈关心!”沁竹笑着答礼,便早看了一眼立在李妈妈身后的女孩儿,“是她们吧?”
“是!”李妈妈忙道,“一个三等一个四等,姑娘随意使唤就是!”
“嗯!”沁竹略略一答,便自顾自领着两个女孩儿往院儿里去,李妈妈面色略略一暗,但也未敢多话便领着众人再次告退。
看着这付情形梦瑾便略略思忖起来,想起这四小姐谢****虽是姨娘所生,可自小是养在大太太名下的谪女,看来她不仅做稳了谪女的位置,还把这位置做的是有声有色,当真是个不容小觑的主儿!
接下来应该就是五小姐了吧!梦瑾在心内思忖,接着便看到远远的那一处院落前有一个穿蓝绿色小袄的小丫鬟在向我们张望,李妈妈领众人加快了脚步,那小丫鬟向外走了几步笑着迎了上来,轻脆的声音响起:“李妈妈好,我家小姐早早吩咐了今儿您会过来送新进的丫头,所以吩咐我在这儿候着您!”
“呦,这哪里使得,”李妈妈满脸堆笑,“要不大家都说最体会我们这帮老奴才的就是五小姐呢!你快进去通报吧!”
“嗯!”那小丫鬟应了一声便往院儿里跑去,众人在院儿前站定,李妈妈点了一个女孩儿的名,便自顾自的和那女孩儿说起闲话来,“依我看你这小丫头命还真好,分的进了这院儿,要我说这五小姐早该就有出头之日了,这么善心的一个人,不比那只会耍花枪的某些人人强多了!要不今年大太太能把二等的送到她屋儿里来么!”
‘耍花枪?梦瑾略略猜踱,她这是在说谁呢?
梦瑾一边想着一边向这身旁的院儿里张望,这一处院落竟又与前两位小姐的有极大的不同,院子里花木很少,却各色的奇石怪山有很多,先看靠左手边游廊有一个十分大的五彩玲珑假山,看样子像是一整块石头雕镂成的,可各处却有不同的颜色,十分奇丽,此时假山上还附着少少落雪,更显精致,再往右看,也有两处小假山,尤其院落中央有一块粽形的雪白的大石头,洁白剔透,竟似玉质,上面隐隐的好像还刻了字,只是离的太远,梦瑾看不大清,围绕假山还有几条碎石铺的小径,只是看着也并无脚印,恐只是观赏用的罢!再往那屋上看,便看到与前两处相同的小匾,上书‘芙蓉馆’。
正看着,便看到屋门下的绣帘翻动,一位穿着石青绫袄梳着双螺髻的面容娴静成熟的女孩儿施施然出屋,来至院前,李妈妈笑迎了上去,“五小姐近日可好?萱儿姑娘近日可好?”
萱儿听话忙笑答着,“劳妈妈费心了,都很好!”说着便看向李妈妈身后的女孩儿,“是这位姑娘?”
“是,是!”李妈妈忙推了一把将那女孩儿推到萱儿身旁,“四等的,早先姚妈妈也送来一个二等的吧,都是五小姐的!姑娘尽管使唤!”
“嗯!有劳妈妈了!”萱儿笑答着,
李妈妈刚欲告别,抬眼却看到这萱儿姑娘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直往她身后瞧着,于是忙又笑着问:“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儿?”
萱儿听见李妈妈的话会心淡淡一笑,随即笑迎迎的开口,“哪里有什么事,只是有一件小事是我们家小姐的吩咐的,”说着便施施然又抬脚向前走了几步,“不知这三位里哪位是苏梦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