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嚯地开了。
安王将残碗迅速丢到桌下,人整个蜷缩到成大成平日里坐的寨主椅子上,将脸埋在膝盖里。
成大成轻手轻脚地将桂圆随意扔在地上,笑盈盈且意味深长地望着二人,出门时由外对门做了一连串动作。先将木棍插在门把上,再用绳子绑住,最后用铁链固定,都还不放心,又搬来一个大石头放在门口,一根大木棒抵住门板。这才略心稳地回到了酒席之中。
安王睁眼偷瞟了一眼意识模糊地歪倒在地板的桂圆,桂圆因喝酒过多一直打着嗝,这让安王的目光中除了恨与怕还带着嫌弃。他暗自叫绝,世上怎么会还有这样的女人,残暴不堪嗜血成性外加举止粗鲁让人反胃。看她烂醉如泥,他想到一些什么。
房内烛火摇曳,他缓步移动的影子也随着烛光晃动起来。他脱了鞋,捡起被扔到桌下的空碗,悄悄走向桂圆。
走近,举碗,下砸……
桂圆全程一丝不动,在碗快触到她时,她手撑地,右脚腾空而起一脚踢飞凶器,再一脚将安王踢出老远,从接近门口的地方直接到了最靠里的墙角。不是反抗,也不是酒已醒,只是单纯地凭经验察觉到危险后的条件反射。
伤上加上伤,可怜的男人规矩了,恐惧地远望着桂圆。
半个时辰后,一切开始不对劲。
安王感到口渴,走到桌前想倒杯水喝,将水壶垂直向下也没流出一滴。脸也开始发烫,心发慌。可能是病了,他想,整整被折磨了一天很难安然无事。桂圆也渐渐酒醒,想睡觉又被某种感觉攫住静不下心来入眠。
两个感觉不适的人目光巧遇,心里的不安感更为不安了。
桂圆起身开门欲回房,推了半天门纹丝不动。一口气堵上心口,她烦躁地一脚踢向门,脚掌与门板发出很大的撞击声,但门还是未开。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桂圆识出了那种另人心神不宁的感觉,她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人是男人,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另全寨人操心的嫁不出去的女人。被下药了,她绝望。
安王也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再怎说也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有些事是不说自明的。他也以敌视的眼光打量着桂圆,就算那种感觉憋死他他也不愿自降身份同一个杀人狂魔缠绵。他用双手紧锁前胸,准备随时反抗桂圆的侵犯行为。
时间过得很慢,暧昧的气息充斥了两人所有的毛孔,两人互嫌着,互防着,等待痛苦的感觉顺利过去。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桂圆大喊不妙,自制力随着药效的全力发作在减退着,以死保身——这么残忍的事她做不出来,无论如何她不可以自杀。不过,他杀倒是可以考虑。她冷笑,打定主意,摇晃着站起来,只要这男人死了她就是想失身不也没可能了吗?
安王看到了这女人娇艳的眼发出的火红的光,只是不确定那内含的意思是杀了他还是睡了他,无论是哪个都是噩耗。
桂圆站到了安王跟前,安王想再退的却无路可退,逃窜是徒劳的,这女人的功力他在见面初就见识过了。桂圆喘着气举起手用力下劈,一个趔趄上身往前一栽,整个人扑入安王怀中。她慌乱地挣扎着想起身,一抬头又是四片唇的相遇。
在这一触即燃的瞬间,安王犹豫了半秒后,回应了桂圆。欲望之火从胸腔内迸裂而出,二人神经麻痹,只依从着最原始的感觉慌忙而娴熟地做着不该做却极想做的事。
做了,释放了。望着狼籍的对方,冷静下来的他们沉默了,一时欢娱之后却不知该如何收场。了解了对方的身体后,也不再忙着穿衣,也不再羞涩。撕毁包裹在身外的一切,****着身与心的人类只是一只兽。
两只困兽独坐着回避着对方的目光,直至天亮。
成大棒老早就到了房门外候着,等着验收成果。他紧张地解开层层封锁,捂着眼推开了门。看到二人后他失望了,俩人衣冠齐整地远远对坐着,眼大睁着,面无表情。
“桂圆,你怎么在这儿?出来吃饭了。”成大棒拉起门边的桂圆,他仍希望二人是发生了一些什么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瞒着他而已。
桂圆失神地摇摇头。
成大棒将眼望向安王时,欣喜若狂,房中的桌椅皆离了原位,像是激战的痕迹,最明显的证据是木质地板夹缝中若隐若现的血迹。桂圆尚是处子,若是事成,有血是一定的。
他蹲身细望着那血迹,桂圆和安王都不约而同地抬头伸脖将目光聚向他。他用余光观望着二人的反应,二人闪烁回避他的眼神和突然加速的心跳声让他断定——那事应该成功了。
“昨晚你们……”他试探着问:“安王,昨晚二位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王语塞。
桂圆开口了:“叔叔,够了。药不是你下的吗?他吃了你送的饭,我喝了你递的汤,又被你送到这儿。我不拆穿你就算了,还没脸一直问。这事你最好别告诉我爹,否则他不会饶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她边说边起身,抖整衣服,精神百倍的出了门。不就是失个身吗?算个屁。而且对象还是个大帅哥,又不是被QJ的,她应该尽快淡忘这段记忆。
成大棒愉悦的心情丝毫未被桂圆的威胁之言影响,他走向安王,全身散发着温和善意的光芒。“安王殿下。”语气毕恭毕敬,“我侄女内秀,不便言明,想将过就过。但我这个做叔叔的不能让她吃了亏,她一黄花大闺女既然跟了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成亲吧!您有意见吗?”
安王也悔不当初,一时的放纵酿造的苦果不能不咽,可那蛮女确实不是他的菜。“本王已婚配,有了正王妃。劫我之事我不追究便是,但成亲万万不可,况且皇族对于子嗣的婚配对象有严格要求,你家姑娘再优秀也不过是山野盗类……”
虽然有急切地把桂圆嫁出去的心,但救全寨的人才是最主要的。其实安王承诺放过他们之后他有意松口,他也担心桂圆真的随他入了京会受委曲。可安王那句“况且”后面的内容一出,他就下了狠心,无论无何也得把桂圆硬塞给他,强盗也有自尊心,而且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