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惊艳
两个弓箭手一直在监视着蒙面人的行动，彭磊同学的小动作也没有漏出他们的眼睛。彭磊这是赌一把，他们都是猎人出身，眼神都贼得很。果然，虽然彭磊落在最后，箭也只是在他的左右飞。
蒙面人还有六、七十个，不过他们也在奇怪，要说几乎是贴着地面在爬了，可是伏击的人的箭术真让人匪夷所思。队伍的后面不停地有人扑倒，毫无例外，都是一箭毙命。或穿心，或穿颈，精准无比，力透胸背，比之刚才的散射进步了不是一点点。
恐惧在人群中迅速蔓延，不知道是谁突然发了一声喊，原先还井然有序的撤退队伍猛地散开，仅剩的几十个人猛地跳起，争先恐后地向前方狂奔。惨叫声不断地从后面传来，显然是又有人中箭或摔倒了，可是再也没有人愿意回一下头，只是希望厄运不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长跑是要很好的耐力的，瞬间的爆发力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彭磊同学跑了一小会儿就不行了，捂着胸，喘着气，瘫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差一点口吐白沫。不过这一次已经刷新了他的长跑记录了，从他的老娘将他生出来到现在，一口气猛跑他彭磊同学从来就没有超过１０００米的。这次猛跑的距离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从开始狙杀到现在停下来，个把小时总是有的，跟着蒙面人的队伍连爬带滚地撤退也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彭磊他还拐弯抹角地追杀别人，真正的路程说不定超过了８０００米，应该是不错了。
“ＮＮＤ，如果让他们去参加运动会，马拉松绝对是没有问题，在这里杀人放火，真是浪费人才。”狠狠地骂。
“彭公，什么是运动会？”两个弓箭手一直紧随在彭磊身后十几步外，其实到后来他们只是跟着，根本就没有开弓射箭，偶尔射几支也是看彭磊手上没货了，就射到他身前的道上。看鸟人混在蒙面人的队伍里装神弄鬼，杀人干脆利落，那两位仁兄差一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现在鸟人不跟了，他们当然也不走了。他们都知道自己，还没有近身搏杀的本事——虽然一直认为自己身手不错，最多也是比方大胡子、小芹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今天开了眼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高手。
“这个……就是大家比武。跑也是一门技术，是不是？你们看，我若是能跑，今晚一个也不会让他们走掉。”彭磊只能苦笑，“你们赶快回去，找到石琅兄，看村里还有没有幸存的人。这些蒙面人往东南跑，那边好像是大湖区，也没有什么村庄的。”
“或许又是丰伯的诡诈之计，可惜那些受伤的都被我们射杀了。”
“有可能。你们先回去，我要歇一会儿，我走不动了。ＮＮＤ，看来身体素质还是不行。”抹着脸上的血汗，彭磊忍不住要唉声叹气。
好像有一本什么书上说过，功力的提高突破是要有坚强的意志的，就比如现在，在精疲力竭的时候就不能放松下来，那叫死而后生。虽然也是写书的人乱说的，全无科学的根据，但是想想还真是有道理。彭磊想到这一层，突然就又心血来潮起来。事实已经证明了许多，来到这几千年前的古代之后，他彭磊同志就是已经脱胎换骨了，现在就几乎已经有了传说中的那种武林大侠的身手，除了不会那什么点穴术，还有神奇的轻功——一定是天狼星人在时间传送的过程中，同时也改变了人的体质。
强撑着坐起，可是那个五心向上的动作才坐了半分种，脚就差一点麻木掉。退而求其次，找一个自己感觉最舒服的动作，虚空全身的精气，开放经脉，在身外寻找传说中的灵气——既然能成为武林高手，说不定已能成为仙人呢？不过很失望，身外空空荡荡的，只有激荡的寒风，根本就找不到激荡的能量。倒是经脉放松之后，经脉中那些原先必须随着动作才流动的气息，此刻顺着奇经八脉缓缓转动起来。
对于稍通中医的彭磊来说，经脉和穴位是从小就熟知的，那也是他在朋友中炫耀、吹嘘的资本。太极是内家拳，讲究的是内练一口气，气随身转，身随气行，他外公做事认真，所以彭磊的基本功是绝对扎实的。此刻气脉流转，稍有迟滞，微微调节一下身体的姿势就顺了。这气流初时还非常缓慢，到后来越流越快，十二正经、任督二脉都是一瞬间就能转一圈——这是传说中的大、小周天，彭磊同学用在武侠、传奇小说上的时间绝对不会比读数、理、化、ＡＢＣ等的时间少，这个当然是懂的。
…………
千里之外，那处浓雾弥漫的山谷，九个在雾气中忽隐忽现的山峰又在微微晃动，填满山谷的浓雾反而淡了，好像在浓缩成团和块，在峰腰间浮动；那块突出九峰间的石柱上，电光流转，袅袅的烟尘在石柱上蒸腾。站在高处往下看，这一刻终于能看清谷底了——信吗？谷底是一片空茫，那九座山峰竟然是在虚空浮着的！
“嗡嗡”的轰鸣声在山谷震响，直到第一缕阳光照亮西面的山脊，轰鸣声才渐渐平息，雾才重新升起，山谷又恢复成最初的样子。不过，那石柱……已经变成竹签上穿个山楂的样子，一端垂入雾中，一端尖尖地制向虚空。
…………
天亮了，彭磊收功站起来时，只觉得天地清朗，刚才累得快断掉的双腿也恢复了，只是微微有些酸麻。村庄其实并不远，在晨曦中亮着淡淡的红光，明火好像已经熄灭了，只有一股股烟尘在袅袅升腾。地平线微微有些起伏，树木都是孤零零、一丛丛的的矮树，杂在长长的荒草间。脚下乱石遍布，根本没有路，夜里黑灯瞎火地狂奔、杀人，竟然没有扭伤脚，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风好像是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杀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身上这件借来的棉袄，忍不住有点恶心。远处传来轻微的声响，是那些蒙面人逃跑的方向，彭磊赶紧将自己藏起来－－难道逃走的那些人去而复返？
树丛后转出两头壮硕的牦鹿，鹿背上居然还骑着人，看两人艳丽的棉褛、高盘的发髻、狐皮的围脖，显然还是女人。这么早就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时候出的门？
“桑儿，黎村肯定是出事了，你看。”走在前面的那个拉住坐骑，点着烟尘袅袅的前方叹道。
“媛姐，是失火了呢，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人。”桑儿一纵坐骑，才跑出没几步，突然从鹿背上飘了起来，“媛姐，快来看！”
“黎村的火就是这些人放的，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那个媛姐只看了一眼就推算出了大概，“他们是在逃跑时被杀的，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遇见了恶魔。”
“看样子是死了一会儿了，这人好厉害的箭术。”桑儿惊叹着。她们面前的两个是彭磊最后击杀的，一个被长箭横着刺入太阳穴，另一个被一箭刺了个后背通前胸。
“这不是一个人射的，两支箭不一样。”媛姐沉声说道，凝视着烟尘袅袅的黎村，突然转向彭磊藏身的方向。
“我不是坏人！”看见她们的玉手探向腰间的宝剑，彭磊赶紧站起来解释。相距才几步远，彭磊知道是藏不住的。
“你是什么人？我们不认识你。”媛姐的玉手按上了剑柄，想了想，还是松开了。彭磊同学的模样很惹人的，这么冷的清晨，他竟然没穿棉衣，身上是一套做工精致的熟皮甲胄，胸口处还镶着铜镜——这是白露妹妹的嫁妆，白浪同学几乎将家里所有的存货都给了妹子。彭磊的身形在这个年代可以算是高大的了，刚才一轮调息，再加上热胀冷缩，脸上的皮肉也绷紧了，甚至还隐约在放着光，勉强能达到帅哥的标准了。身上斑斑的血迹，剑上凝结的血块，ＭＭ们也基本可以判定他的身份。
“我也不认识你们。哈哈哈，我叫苗石。”鸟人的名号太响亮了，说出来或许会吓着人。
“你不是我族人吧？你是哪个村的？”桑儿本来已经抽出了短剑，见同伴那样，也把剑回鞘，瞪起秀目问道。
“我是小湖村的，两位姑娘早啊，你们不是黎村人吧？”彭磊已经缓过劲来了，看见骑鹿的美女，佩剑携弓的，显然也不是弱质女子，不禁有了兴趣。其实两个女人的脸根本就看不清，可能是遮挡清晨的寒风吧，两人都将衣领高高地竖起，再加上裘皮的围脖，眼睛以下差不多都遮盖了。
“说慌！小湖村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你到底是什么人？黎村怎么了？这些人是不是你们杀的？他们是哪里来的？”桑儿的宝剑又抽了出来，问题一大堆。
“姑娘怎么知道在下不是小湖村人？我是从小湖村过来的。姑娘这么肯定，一定是小湖村人，说不定是孜芹姑娘的姐妹，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黎村已经没有了，我们也是路过，可惜迟了一步。”先攀上交情再说，这年代武艺几乎都是家传的，桑儿的口音和芹姑娘、采葭又很相似，彭磊稍微一动脑筋就猜出来了。
这一招果然灵，桑儿一愣，剑又归鞘，还傻傻地问：“谁告诉你芹是姑娘的？你真的是小湖村人？我怎么不认识你？”
“在下是小湖村的新人，现在小湖村的人都知道孜芹是姑娘，马上就嫁人了。桑儿姑娘这次回家真是巧了，还能赶上芹姑娘的喜酒。两位漂亮的小姐，现在的世道好像不太好，孤身出门很危险的，还这么早。”
“什么喜酒？我们也不漂亮，我们也不怕！你是一个人吗？”桑儿很不屑彭磊的忠告。
“嘿嘿嘿，还是小心一点好。石琅他们在村里，我是追人追到这里的。唉，学艺不精，跑不过人家。”彭磊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大好，伸了个懒腰，看向不远处的村子。
“多好的空气，多美的早晨，可惜有了这些血腥，把什么都弄脏了。两位ＭＭ，我们算不算是见过面了？哈哈哈，我能不能知道两位的名谓？”
“油嘴滑舌的，你真是小湖村人？奴家孜媛，妹妹孜桑。”孜媛一直在审视着彭磊的脸，听彭磊这么说话，竟然真的整理起衣领来。
“媛姐……”桑儿显然是很吃惊，连忙学样。却见彭磊呲牙咧嘴的样子，竟然不看自己，忍不住嗔道：“苗石，这样算是认识了吧？”
“是、是，两位小姐，拜托你们将脸包起来，最好带个面具。你们家的男人也真是混球，竟然放心让你们在外面乱跑。我的天哪，我这么正派的男人，都忍不住有抱一抱的的冲动，要是遇上色狼，那还了得！”彭磊捂着胸喘气，感慨着。这孜媛妹妹的那张小脸，说不出的精致可爱，皮肤洁白中透着粉红，虽然穿着的是庸肿的棉衣，但是脚步轻移之间，隐约也能见到窈窕的身材。人还不矮，差不多有１６５厘米——真是极品美人。那个孜桑姑娘也差不多，只是肤色略黑，也没有那层粉色。
“说的都是些什么呀？还说自己是正经男人，呸！媛姐，我们去找石琅。”彭磊同学的感慨虽然很让人开心，但是也让姑娘们脸红。那桑儿狠狠地瞪了彭磊一眼，还真是听话，将脸重新包起来，跳上牦鹿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