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积德
“姬爻，你往哪里跑？竟然敢拐骗女人！”
“姬爻，还不快放开若水。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十几个壮汉横冲直撞，把原来就已经很混乱的市场搅得鸡飞狗跳。
彭磊的动作也不慢，姬爻刚刚冲过，他闪身就到了店里。宛儿的摊位上好东西不少呢！那麝香、鹿茸什么的，如果被糟蹋了，很可惜的。
白风真是个“男人”，自从被彭磊提醒了怎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后，他的眼睛注视的目标都是女性。见彭磊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他傻在旁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傻傻地问道：“主人，那些东西有什么用？那个姬爻抢的女人很漂亮。”
“你不会不懂吧？这里好多都是药材，能治病。你们三个这八百年都学了些什么？只有一张人皮是不能算人的。做人就要知道人的七情六欲，还有凡人的生老病死。传说中的妖精都能帮人治病除灾的，那叫入世积德，你们三个怎么什么都不懂？闪过一点，别挡着别人。”彭磊一边指点着，把白风拉到角落里。外边，五、六个壮汉直闯而过，另外的几个绕道边上围堵了。
“主人，我们妖族能不能娶凡人女子？”白风还在回味刚才惊鸿一见的女子，对彭磊的指点充耳不闻。那个女人确实很漂亮，身上的穿着比宛儿干净多了。好像是颜色鲜艳的棉衣，过膝的长裙，描彩的腰带，头上还有许多的装饰，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玉味。彭磊他们从进城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穿戴得这么漂亮的姑娘，难怪白风会头晕。
“能，怎么不能？不过一般都是女妖怪嫁凡人，没有听说过男妖娶凡人女子的。你若是真的想和凡人结婚，可以做个变性手术，嘿嘿，我看你的身材很不错。喂，你TMD别瞎想了，不能让他们抓到人，快去帮他们三个一下。”彭磊一脚将白风踹醒。
“我……”白风醒得也快，跳起身来，一扬手，掌中多了一把三尺长的宝剑。
“操！一点经验也没有。又不是要你去打架！会不会法术？比如吹一阵大风，下一场大雨……”彭磊眼急手快，一把将已经腾空的老鹰抓住。
“主人，我们从来没有和人接触过，只是远远地看人说话、做事……”白风脸红，动作却不慢，收起手中剑，右手一点虚空，嘴里一声轻啸，一阵狂风骤然而起。
眨眼之间，整个羌城里飞沙走石，草木狂舞。这风太大了，市场里那些间陋的屋棚、帐篷，有一大半都飞上了天空。行人也是东倒西歪，立足不稳。怪异的是，这风还认人。逃跑的人借着风势，简直就是驭风而行；追的人却是怎么追都是顶着风，嘴巴鼻子里都呛满了灰尘。
“白风，就这么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几个追人的人不是好东西。告诉你，做人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要行善积德。那也是修行，是修心。做好事，比如助弱锄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像现在这样。对了，这吹风的法术等会儿教给我，有没有能下雨的法诀？”彭磊想不到老鹰真的能呼风，而且唤出的是这样的大风。若是能学会这一招，那就比诸葛亮都强了。
白风有点尴尬，吞吞吐吐道：“主人，我们鹰族对风有一种天然的感悟，下雨的法术我却是不会；小黑是火属性的蛇，他能招来天火，也不能唤雨；老魇是金属性的，他能感应雷电，也不会招雨。”
“是吗？反正等空的时候教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彭磊心动啊，若是能学会，到时候手指那么一点，满天的大风、大火、惊雷，那比龙王爷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白风的脸上、身上早就找不到一丁点当初训斥老魇时的沉稳和自信，和彭磊在一起，他只有点头的份。一来，彭磊是主人，能轻易地决定他的生死；再者，他对人类的生活法则确实是很陌生。以前看人，只敢远瞧，只是臆测人是怎样的。而且一直小心翼翼，从不敢轻易地施用法术，更不用说是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了。他对彭磊的恭敬完全发自内心，鸟人教他做人，教他行善积德，而且很少主人的威压……这个主人算是认着了！
“主人，他们走远了，我们要不要找过去？”追的人根本就找不到目标，在狂风中愤怒地骂天；逃的人乘着风势，这会儿已经跑出三、四里外了。
“好，我们出去。那个姬爻够大胆的，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我看那个美女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他有私情的。老白，你别妄想了！虽然说人妖结婚的例子很多，但是据说是违反天条的，你可以去问问广成子。”做好事是这世上最让人开心的事！彭磊碰巧帮了那三个年轻人，心中得意，对白风的称呼也变成老白了。
“喂，风不要停，我们乘乱出去。”说话之间，外面的狂风突然就停了下来，彭磊以为是白风收了法术了。
“主人，好像是有人用了定风术。”白风一脸的紧张。
“还真是的，城里竟然隐藏着不少的高手。”就在这一瞬间，彭磊就触摸到了三、四道微弱的能量，有点像他放出的气旋。
“主人，我们怎么办？”八百年修行的兽类，相对于修真者来说，最多也就是元婴期的修为。而且，修妖者禁忌极多，妖族的内丹有是修仙者的大补品，所以妖族遇上修真者，一般都是能逃多远就多远。
“怕什么？有我呢！别看我的修为不行，一般的修仙者我还看不上眼呢。我有乾坤界，来的只要不是大罗金仙，就奈何不了我们。”彭磊连忙给白风鼓气。
彭磊还真是不怕。许多次证明了，那乾坤界用来藏身是万无一失的。两个人也不理睬那一遍遍掠过的灵息，尽量地收敛自身的气息。能不被发现当然是最好了，不过也知道可能没有用。
闯出碎石堆砌的矮墙，朝姬爻逃走的方向追去。暗中的修仙者好像没有发现他们，或许也是发现了另外的隐藏者，心有顾忌，竟然也没有给彭磊他们添麻烦。这样最好，虽然彭磊不怕，但是暗中的高手里可能有婴纨那个大美人在，若是事情闹大了，惊动了那些个外星人，对他鸟人也没有好处。
离开乱成一团的市场，穿过几条小街，一直追到靠近城墙的地方。大片大片的空地，不像是在城里，倒有点像是城郊的农村。茅屋并不成堆，大多散得很开，每家都有大大的院子，篱笆的围墙。
很容易就找到了姬爻的家，那是三间很简陋的草房。虽然有大风相助，但是看来姬爻并没有逃过追捕，现在在他们家的院子前，已经有了五、六大执剑的大汉，还有的人在不断地奔来。姬爻正在屋里，那两个少女也在，还多了一个老妇，应该是他们的娘。
白风已经有了一点做人的经验了，跟在彭磊的身边轻声点评道：“主人，这姬爻不聪明。那些人既然认识他，肯定有人知道他家住在这里。他们是不应该回家的。”
“有点道理！不过你知道吗？对于人来说，孝是最大的善。那个老妇肯定是他的娘，他是想接老妇人一起走的，是那些人来得太快了！”
“那他不应该将两个女人也带回来啊？”
“也对！老白，看来你们白头苍鹰一族的智商还是挺高的。”彭磊赞道，“看来还得出手！好人做到底，救人救彻底。”
白风的这个主人很少有主人的架子，心情好的时候，简直和朋友差不多，白风的心情是无法描述的，唯恐没有机会为彭磊卖命。彭磊的话音刚落，他的法诀就展开了。又是狂风呼啸，这次连天空都变了颜色。乌云翻滚，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这下连那些普通人都感觉出不正常了！这是什么季节？深冬啊！又不是六、七月，这天怎么会这么善变呢！
茅屋前，那些拿着刀剑的“勇士”全都趴到了地上，叩头如捣蒜，最里还在“呱呱”地叫着古怪的词语。让彭磊觉得头晕的是，屋里的那些老少男女竟然也在叩头，也不趁机逃跑。
“还不快走！逃到山里去，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回来。”彭磊忍不住出声吆喝，屋里的人这才惊醒，匆匆爬起身来。姬爻背起了老妇，开门就往外跑。
“哼！”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冷笑。紧接着，风又骤然停了下来，头顶上的云也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方妖孽？竟敢在人间作祟，还不给我现出身来！”冷冷的话音在彭磊和白风的耳边响起，一个白袍老头就像是午夜的幽灵一样，从远处漂了过来，转眼间就到了面前。
地上趴着的十几个壮汉也听到了人声，这一刻都抬起头来，转过身子，又朝着老头拜下。嘴里齐声喊着：“参见大法师！”
“大法师？你是什么人？”眼前的这个老头很有道行的样子——雪白的胡须垂到胸口，灰白的长发用金冠束着，白棉布的长袍宽宽松松的披在身上，双脚离地有几寸高，脚不沾尘——神仙！不知道和广成子哪个厉害？
“老夫谢无双！小朋友是哪个仙府的弟子？这么点修行就敢在外面闯祸，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和妖魅为伍，不可救药！”谢无双老眼一瞪，两只眼睛中青光闪闪，声音冷得就像是雪山上的冰，一股无形的压力随着他的话音向四周扩散开来。
“谢无双？没有听说过。你是什么大法师？你又是哪个山头的？”彭磊身后的靠山比远处的昆仑山还结实，虽然谢无双的威压让他感觉到吃力，但是嘴里是不会服软的，那不是他的性格。不过，白风就没有什么骨气了，双腿打颤，几乎控制不住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