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特战队般的素质,几下便穿走荆棘丛,朝着山坡上凹处奔进。
山坡下,人越聚越多,近处有一波,不远处的一波也在朝这边移动。喊杀声四起,震耳欲聋,一阵阵列朝着这边涌来。
利箭嗖嗖从耳边划过,深深插入树干或泥土,不过一会儿,这片山坡上遍地插着乱箭。
几个队员断后,积极地寻找好的位置,然后用弩狠狠朝涌上来的人射,命中率相当高,而基本是都是直插心脏,一箭毙命,几分钟下来,从上往下看,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鲜红淌着,染红了山坡。
左藏右躲,曲曲折折,打野战般地不规则地出击。
越往林里走,地形愈繁杂。还好他们是常在这野林里训练,对地形是十分熟悉,倒是追兵在里面东走西窜的,已经有一部分追兵在林里被莫名的射死,林里杂草丛生,寻找异常困难,只得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们在那里!”
林中,不知谁大叫一声,几路追兵立即赶了过去,树叶杂草被他们折腾得沙沙直响。
“我们立即按原路返回,速度。”
几人连连点头,尽量放低身体,小心地在丛中穿梭,沙沙响声告诉他们,追兵正在逼近。
“你们先上。”苏蓓喘着气,指着眼前的绳索,说道。
“不行,你是女人,你先上。”其中一个斩钉截铁道。
苏蓓一听,脸上凝重起来,有些不快,“女人怎么了?我就是女人,不是我,你们能逃出来么?”
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们感到威慑,这一战,的确让他们由衷地佩服,一个女人单枪匹马,面对那么多人竟无半点害怕,冷静果断地指挥后撤,一路生死与共,似乎在他们眼,这一刻,她与自己他们一样。
几个人沉默了,苏蓓缷掉了身上的枪,只留了把手枪和刀。
沙沙响声,近了。
“都给我听好了,记着,把发生的情况告诉你们队长,叫他别担心。”苏蓓撩了撩垂下的留海,笑了笑,洒脱、释然般从容。
几个相视看了眼,心领神会,像预订好了序号,一个一个的爬。
“保重!”他们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但这声“保重”却是出自真心。
苏蓓把枪交给了其中一个人,换来一强弩。她将箭筒往身上一背,潜伏在草丛里,显然她不可能爬上去,追兵已近在眼前,幸好他们全都爬了去,只剩下苏蓓。
嗖地一声,如轻鸿划过天际。
利箭——直直插入喉咙。那个连叫都来不及,便倒在血泊之中。
一群好似发疯般四处寻找,分散开去。
嗖、嗖、嗖。
几个人又是应声倒下,而且箭箭直插喉咙而过。
看得他们心惊肉跳,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事,箭法是如些准、快、狠。
苏蓓伸手再去抽箭,发现箭筒里已空荡荡了,她神经一跳,终于是弹绝了,弩一丢,将刀握在手里,只能寻找机会了,在人群里绝对占不了优势,只得个个击破。
她心里有些发抖,因为从来没有近距离地杀过人,那些格斗本领也只是在警校练习过,刚刚杀几个人也是逼不得已。
静静的,苏蓓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血液流动得更快,俯下身,两眼盯着两方,两个人进迎面搜索过来,苏蓓在杂草堆里,豹子般潜伏着,一双晶莹黑眼眸子在眼眶里静然不动。
十米、九米、八米……两米……
近了,一瞬间。
苏蓓一跃而起,咚咚两下,两个便倒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她两下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累的直喘息,呼出长长的白雾,汗不觉流了下来,白皙的残留下晶莹的痕迹。
“不准动!”几十个人顿时一下子围了上来,几十柄刀齐齐亮了出来,银光闪闪。
……
若大的帐篷,外面足足站了两队人。
“报……”
“进来。”帐内,一声低叫。
帐篷里,床榻上卧着一个人,正是他。床下,一盆血水,还有几卷染着血的布带,杂乱地散了一地。
旁边坐着一军医,手指轻搭着脉腕上,脸上眉目紧皱,然后看了看伤口,摇了摇头。
倒是他,似乎觉得安详,两眼盯着帐篷的顶。
“我们将那个女的抓来了。”
他顿时好似被刺痛了般动了动,侧过脸,看了看她。
嘴唇,惨白、干燥。
他努力地抿了抿嘴,低声,“松绑,放了……他……”
“可是……”
他微微抬手,挥了挥,示意他出去,勿再多言。旁边副官帮她解了绳,无奈地摇了摇,低声叹息。
苏蓓见他左臂已变紫,或许加上失血过多,导致了这般情景,她朝前走了两步,心里有些难受,就是自己的一枪,让他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虽然是逼不得已,但事终归是自己惹出的。
“他怎么样?”苏蓓轻声问军医,淡然。
军医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苏蓓会关心老大,愣了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我……我没事的。”他心里似乎欢喜,激动地咳嗽了几声,脸上勉强露出僵硬的笑。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挨多久,只是不想说出来在。
她微微一笑,温柔,“你不会死,因为你还有价值。”
价值?难道她还想利用自己么?
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看不出来,她的眼里很清澈,如刚涌出泉眼的溪水,清澈、明亮。
“呵呵,但愿不会死吧?”看着她,自己竟不觉笑了出来,以前冰冷融化了,心里又开始温暖了,似乎春天来了,能感觉到春风拂面的温柔了。
眼前。
这个女人的另一面,很温柔,很舒服。
他不想闭上眼,生怕,一旦闭上怕再次睁开时,再也看不到她的温柔,或者,会一直沉睡下去,永远醒不过来,但……伤口越来越疼,额头上,汗流了下来,朦胧了眼睛。
“我或许可以救你,但你必须答应三件事。”
“什么?三件事?哪三件?”
他,有些激动,不禁又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