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歌声的小聚使得气氛有些紧张,拓跋茹婷一见到霍总管身后的乐小猫,立刻奔了过去,拉着乐小猫走近凉亭。
“青姬姑娘,你怎么比我还慢啊。”拓跋茹婷笑着问道:“是昨晚没睡好吗?”
拓跋弥杰也凑近他们,冷漠地俯视身下的女人,淡淡地说:“青姬姑娘独身居住在深山,本来想着这样的场合不便出来,谁知王上好似知道青姬姑娘就在此,所以干脆请姑娘出来一起赏赏王府风景。”说着说着,拓跋弥杰挡住乐小猫的路,仔细端详起来,纯白裙摆之下一双灵动小巧绣鞋踢动,令人浮想联翩,欲望之心顿起,没想到隐居在深山的神医这般娇小可人。
乐小猫无心一抬头,迎上那双阴鸷的双眸,心口一震,邪魅嘴角微微一拉,男人醇厚的声音又起:“青姬姑娘,请。”
乐小猫越过拓跋弥杰,犹豫着走向凉亭。蔓纱飞舞间,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大胆,见到王上还不下跪请安。”奴儿厉声喝道。吓得乐小猫一怔,乖乖地跪下,说:“拜见王上。”他是王上?他就是南绍国的国君?不是吧?是不是自己又在做梦了,她想掐自己,狠狠地掐。最近总是做梦,做些莫名其妙的噩梦。
“青姬?”拓跋弥雍惊疑地喃喃:“你是青姬?”他记得那双清澈的眸子,记得那面青纱,记得婉妙动听的女声,明明就是眼前的女人。可为何都告诉我,她是青姬?她不是说自己是小猫吗?难道小猫就是青姬?青姬就是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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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弥雍凝视着垂首的乐小猫,顿了顿,尔后温和地吩咐:“赐坐。”这时候,拓跋茹婷和拓跋弥杰也都聚集过来,大家围坐在石桌边。
镇定,镇定!稳住,稳住!乐小猫的心都提到嗓门口了,她暗自庆幸自己有个面纱可以挡住煞白的面孔,否则死得更惨。
“青姬姑娘,既然你能揭了皇榜,想必对王上的病是信心十足了,不如今日就让我们大伙见识一下神医是如何治病的?”一位年龄尚老的大臣打破僵局,先开口说道。
乐小猫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偷瞄一眼卧在睡椅上的男人,该死的,他一直盯着自己。
“是啊,我也想见识见识。”拓跋茹婷跟着应声。
“嗯。”乐小猫整整嗓子,煞有其事地说:“看王上的气色,是久病不愈了,这恐怕不是一天两天才能痊愈的,但是…”她突然噤声,因为想起花狐提醒自己的话。
“但是什么?”拓跋弥杰睒了睒眼,紧张地追问。
乐小猫莞尔一笑,轻声道:“我只是对王上进行‘望’,而‘闻’、‘问’、‘切’都还没有做,又怎么能胡乱判断?”说着,她只好壮着胆走向拓跋弥雍。奴儿将她的石椅放在王上的睡椅边,这样,她就可坐着替王上把脉了。
乐小猫想起电视里的剧情,于是依葫芦画瓢,拿起拓跋弥雍的手开始闭着双眼把脉。
怎么她的手指是冰冷的?拓跋弥雍微微蹙眉,注视着乐小猫微颤的小手,虽然搁在自己的脉搏上,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惊慌与不熟练。想到此,他勾起笑意望着在自己身前装模作样的神医。或许,你就是小猫,而非青姬!
乐小猫紧闭双眼,感应到的根本不是王上的脉搏,而是自己的心跳,她静静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哎哟,要听多久?她偷偷开启一只眼,想瞧瞧王上的举动…
天啊,这男人怎么还在看我?乐小猫赶忙打开眼睛,与拓跋弥雍面面相觑。下一秒,倒是拓跋弥雍反手紧握着乐小猫的柔荑,投以微笑暗示她不要慌张。
“王上的病,我已心中有数。”乐小猫抽掉自己的手,淡淡地说:“至于疗法,我自有安排。”
“本王今日也无心赏花。”拓跋弥雍立刻说道:“奴儿,将神医带回我的寝宫。”
“是。”奴儿马上着手拿着乐小猫带来的药箱。
拓跋弥杰吩咐宫女们将王上扶起来,就在乐小猫转身之际,他拉住她,急切问道:“神医究竟有多少把握?”
乐小猫怔忡地抬头,看进眼里的不是关心,不是爱护,彷如充溢着嗜血的因子。就外貌,不难看出他们的确是亲兄弟,因为太像了,难怪那晚,自己会觉得那只病猫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可是,论感觉,她反而更想亲近拓跋弥雍,这个男人太深沉,眼睛里都是肃杀的眸光,比起剑心的杀气,他更多一份邪气。
乐小猫轻轻推开拓跋弥杰,淡漠地说:“我尽力医治,至于能否痊愈也要看王上自己的造化。”
“哼,揭下皇榜之时,你注定与王上的命拴在一起。”拓跋弥杰狠狠地说:“你最好记着,无论他是生是死,你的命都在我手中。”
乐小猫倒抽冷气,耳边听到拓跋弥杰握拳时骨骼的响声,我怎么就觉得都想要自己的命呢?我招谁惹谁了,我冤死了我,呜呜!
***
拓跋弥雍咳嗽着走近乐小猫,此刻,他已经退了所有宫女宫人,他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当然,已经有很大的把握。
“小猫,哼。”拓跋弥雍坐在乐小猫对面,笑着说:“小猫居然就是神医,还是替本王治病。”
“我,我告诉你我没有骗你,你信吗?”乐小猫试探地问,唉,唯一讲真话的一次却更像是讲了假话。
“信,你说什么,本王都信你。”拓跋弥雍准备给自己倒杯水,乐小猫殷勤地夺过他手中的水杯,倒了水递给男人,又讨好着问:“你真的相信我?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你真好。”
“本王相信的是小猫,无需理由。”拓跋弥雍喝下水,又开始咳嗽。乐小猫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焦急地问:“那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为什么一直咳嗽?”
拓跋弥雍摇了摇头,艰难地说:“你扶着本王去床上。”
“哦。”乐小猫认真地搀扶着拓跋弥雍,她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她觉得这个帅男好可怜,她看出他的苦笑,肯定病了很久了。对了,花狐说过,如果跟拓跋弥雍独处时,就告诉他,自己能治愈他的病,也不知道花狐说得是真是假,她实在不想欺骗这个可怜的病虫,她会鞭尸自己的良心的。但是如果真的能治好他,那也算是安慰他了!
“小猫,你在想什么呢?”拓跋弥雍一躺在床上就停止了咳嗽,看着失魂落魄的乐小猫,于是问道:“你不用担心,不管你是不是神医我都不会处罚你,不过王兄恐怕…”
“我能治好你的病。”乐小猫陡然说道,诚恳的眼神使得拓跋弥雍差点就相信了她,但是没过几秒,他就笑着说:“谢谢你,我…”
“我真的可以。”乐小猫抓着拓跋弥雍的手,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说:“你说你相信我的,这一次你也要相信我。”她决定相信花狐一次。
拓跋弥雍感受着乐小猫紧握自己的手,她的手细腻柔滑,她的眼神真诚清澈,她的声音,无论说出什么都会令自己沐浴春风。他怎么会这样?放着**佳丽三千,他却惟独对她产生情愫,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自己的病,将死之人还能要求什么。想着,他无奈地叹谓。
乐小猫凑近男人,轻轻抚摸他皱起的眉头,说道:“你还要对自己有信心,在我家乡有种物理疗法,就是提倡病人要有个良好的心里状态,积极面对病魔。你是一国之君,担负的不光是一场病,而是整个国家的命脉,如果你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了,那你还能要求谁对你有信心?对你的国家有信心呢?”
“小猫。”拓跋弥雍不可思议地凝视眼前的女人,他从未见过女人也能像她那般说出头头是道的话,看来她身上还有很多未曾挖掘的好啊!可是,他忍不住又问:“你的家乡?莫非,你不是南绍国的子民?”
“呃…”乐小猫尴尬地笑道:“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但是也不是北冥国的。你们跟北冥国是不是对立的呢?”
“两国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但是你是不是北冥国的人,本王都不会介意。”拓跋弥雍和煦地笑着。
什么介不介意?这话听着怎么别扭啊!乐小猫斜睨着身边的男人,觉得他笑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