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猫爬向暝的方向,见暝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彷如死尸,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
“暝?”乐小猫跪在暝的身边,推了推他,轻声说道:“你还好吧?”
“有你在身边,我能好到哪儿去?”暝捂着伤口处,勉强坐起来,撕下衣襟的布为自己简单地包扎一下。乐小猫嘟着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老练的动作。
暝瞟了一眼乐小猫,心想: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安静得有些瘆人。
“你怎么了?害怕了?”暝不安好气地说。
乐小猫瘫坐在一侧,丧气地说道:“他们会不会对我们动刑啊,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什么上刀上下油锅,什么炮烙蛇窝,什么…”
“打住,打住。”暝斜睨着她,说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暝说道:“要杀要刮一条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什么啊!”乐小猫激动地捂着脸,摇着头说道:“我不要死,我长成这样多不容易,你倒好,反正不到十八岁,是赚了,我才亏了呢,我还没还贷款的钱,新房子才住了几天,不划算不划算。”
“那你就是怕死。”暝嗤笑地说。
“怕死怎么了?”乐小猫依然怕得理直气壮,说道:“怕死是人的本能,我总不能违背天性讨好你吧,再说了,我就是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我这是对自己负责,对生我育我的人负责,你懂不懂啊…算了,不跟你说,你一个小屁孩,跟你说了也不懂。”
暝举起手,凶狠地啐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小屁孩’,如果你再叫,我会在他们处死你之前先解决你。”
乐小猫噤声着嘟了嘟嘴,然后朝着外面望去,许久后便担忧地说道:“不知道现在局势怎么样了,还有那晏步,关键时刻掉链子,就知道逃走,也不带我一起。”
“是你自己推开了他。”暝趴在地上敲了敲地板,说道:“你这种女人,换做我肯定不会救。”
乐小猫撇着嘴说道:“我不相信拓跋王上真的这么心狠手辣,他之前还是我治好的呢,他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你别忘了,你是个假神医,欺君之罪同样要你的命。”暝故意吓唬着说道,这个吓唬对于乐小猫这种低智商的人来说是十分地管用,立刻这样的思想灌入她脑海中,甚至达到了根深蒂固。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从历史上面了解的皇帝,哪个不是才狼虎豹?一个个情绪化,刚刚还是笑面虎,转身就变得凶神恶煞。如果真如暝所说的那样,岂不是自己找死?还死得更快些。
乐小猫缩着脖子,想想就开始发憷,看暝奇怪地动作又问:“你这是干什么?”
“帮我把关。”暝强硬地吩咐道。
乐小猫岂会乖乖地听从,她学着暝趴在地上不知道听些什么。
“什么啊,什么都没有。”乐小猫不满地问道。
暝抿了抿嘴,怒声喝道:“你有内功吗?”
“没有。”乐小猫委屈地回答。
“那你就别学我。”暝再一次推开乐小猫,说:“真不知道剑心当初救你干什么,简直浪费粮食。呆女!”
乐小猫回瞪一眼暝,然后坐在牢门口暗自骂道:“这个死小孩,迟早有一天我让你对老娘服服帖帖的。”
“嘘——”暝静下来说道:“有一群人过来了,他们武功一般,应该是侍卫,怎么还有那个突袭我的高人,哼,这个人深藏不露一定不是好人。”
“什么人啊?”乐小猫正说着,暝便坐好,立刻出现四个侍卫拿着剑打开他们的牢房走进去说道:“王上有请二位。”
暝凛然地站起来,对着乐小猫说道:“走吧。”
“呃?这就跟着去了?”乐小猫惊问:“不摆个谱什么的?”
暝冷笑说道:“要摆,等下地狱的时候摆吧!”
说着便跟着侍卫们离开了牢房,乐小猫朝着面无表情的侍卫们憨笑几声,然后也尾随着走上前。
***
拓跋茹婷听说了刺客的事情,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暝和乐公子,她怎么也不相信乐公子会是刺杀王兄的人,虽然相处甚短,可是她总觉得跟他很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或者他们有缘分,所以才会如此投缘。
加上晏步的失踪,令公主一直悠悠寡欢,寝宫里戒备四起,她也出不了宫,什么也做不了,急得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公主殿下,请用膳。”一群宫女纷纷将菜肴送上来放下,可是公主一眼也未看,一直对着外面忧心忡忡地嘀咕。
“公主殿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宫女走过去,安慰着说:“否则王上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拓跋茹婷冷扫一眼食物,毫无食欲,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公主想一个人静一静。”
其中一个端着漆盘的宫女走路十分不自然,虽然看着其他宫女陆陆续续地退下,而他却一直未肯下去,拓跋茹婷不耐烦地催促:“本公主说过,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吧。”
“公主,有个菜肴叫‘狂剑飞舞’,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宫女自作主张地说。
拓跋茹婷惊愕地转过身,盯着这个身份异常的宫女,刚才那声音明显是被人压低过的,或者说是不自然的发出,再加上那菜肴的名称,她可从未听过御膳房有这道菜。
公主走到宫女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那十分不协调的身段,冷声道:“抬起头来。”
宫女迟疑了片刻,没办法,终究是要见面的,于是他豁出去仰起了头朝身边的公主干笑几声。
“啊——你——”
“宫女”赶紧捂住了公主的嘴,凑近她耳边叮嘱:“对不起了公主,在下并未要冒犯公主,请公主放心,在下绝不会伤害你,只是在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来见公主,还望公主见谅,原谅在下的冒失。”
拓跋茹婷激动地点了点头,咬着唇露出真诚的目光,这才令他放了心,手才会慢慢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