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两撇不争气的小胡子,原来他们并未在岗上。于是乎,她发现自己也无法隐瞒下去,听到拓跋弥雍惊诧的呼叫,只能心虚地点头道:“是小猫,是我!”
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暝一听到乐小猫的呼救,又稍稍清醒过来,但是当他知道乐小猫暴露身份后,他暗暗啐道:“真是个蠢女人…”
“王上,这一切千错万错都是小猫惹的祸,你放过他吧,他只是个孩子。”乐小猫陡然奋不顾身地挣开束缚,拉着拓跋弥雍耍赖:“你看,他流了那么血,再不医治就要断气了啊,王上,你发发慈悲,不要他死好不好…”
“小猫要刺杀孤王?”拓跋弥雍不解地问,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说法。
“我…”乐小猫踌躇着喃喃:“我并不是要刺杀王上,我…这个…那个…”遭了,词穷,她无法自圆其说了。
“我不要你求情。”疼痛使得暝又嘤咛一声,但是他最想说出的是,他不需要这个女人的好意,他就算死了也死得其所,为主公而死,他反而无怨无悔,可是被这个女人所救,他却更难活下去。
“王上。”乐小猫冲动地拔出拓跋弥雍腰间的剑,抵着自己胸口边说:“王上,我的命你现在就拿去,只要你能消消气放了他。”豁出去了。
晏步闭着眼,暗自咒骂:“这个女人还嫌不够乱啊!”
“不!”拓跋弥雍立刻跑上去夺回乐小猫手中的剑,朝着奴儿道:“传太医。”
“王上…”奴儿有些犹豫地说:“可是…”
“本王的话你敢不从?”
“是,奴才这就去。”
“王上,他是刺客。”身后的将领奔过来劝道:“他们是刺客。”
“你们的任务是要替孤王除掉皇甫剑心,至于这个小孩,”拓跋弥雍冷瞟一眼地上的人,又说:“暂且留他一命。”
“暝,暝…”乐小猫来不及感谢拓跋弥雍,只是朝深受重伤的暝跑去。她扶起暝,暝却紧抓住她的手,艰难地呢喃:“我,不要你,拿命来救…”
“呜呜,你一定要撑住,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我等着你。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帅,一定也不像剑客…”乐小猫哽咽地念叨。
“哼…”暝惨笑一声,然后又昏迷过去了…
***
乐小猫在门口停住脚步,整理好情绪之后才推门而进。屋内只有拓跋弥雍站在书桌边,看那神情,他似乎忙于手中的画笔。
“王上。”乐小猫轻轻走过去,说道:“拜见王上。”
拓跋弥雍搁下笔,喜悦地说:“小猫,你过来。”
“呃?”
拓跋弥雍干脆绕过书桌,拉着乐小猫走进书案,上面不正是自己的画像?被这个男人简单地勾勒,一副美人沉思图跃然纸上。
“有时候孤王就喜欢欣赏小猫发呆的模样,恬静优雅,令孤王念念不忘啊。”拓跋弥雍暧昧地凑近怔愣的乐小猫,温柔地说:“孤王会要了小猫的命。”
“啊?”乐小猫惊讶地注视这个俊美的男人,问道:“王上,王上还是要杀了我?”
“哈哈哈。”拓跋弥雍猛然将乐小猫拉入怀中,坏笑地说:“孤王要册封你为妃,让你永远留在王宫,这样你的命不也是给了孤王吗?”
乐小猫听到拓跋弥雍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令自己纠结,这个拓跋弥雍是不是早就打好如意算盘,就等我愿者上钩了?
***
晏步看着精神恍惚的乐小猫坐在一角,等喂了药,于是他走过去轻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死不了。”乐小猫有气无力地叹息。
“听说王上要册封你为嫔妃,想不到你能因祸得福。”晏步嗤笑着说。
“你也觉得这是殊荣,难道的机会?”乐小猫反问。
晏步笑着说:“世间女子哪个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王上的女人当然是女人毕生愿望咯,一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难道你不想?”
“哼。”乐小猫轻笑着说:“我当然爱黄金白银,但是我更爱我真挚的心,它的价值无可取代,这些俗物自然不能代替。”
“因为你心里有人?”晏步试探地说。
乐小猫毫不避讳地点头,说道:“此生我只会爱他一个人。”
“他会来王宫的。”暝突然躺在床上说道:“他会刺杀拓跋弥雍。”
晏步和乐小猫听到暝的话,惊恐地奔过去,特别是乐小猫焦虑地问:“暝,你知道他的行踪对不对?”
暝看了看一脸紧张的乐小猫,说道:“不知道。”
晏步又追问:“但是你知道自己会战败是不是?”他一开始就没有小看这个小孩,但是昨晚之举却令他反常。
“是。”暝坚定地说:“我要为他试探出拓跋弥雍究竟埋伏了多少高手,哼,那些所谓的论剑会的高手其实大多数都是拓跋弥雍的官兵将领。”
“啊?”晏步恍然道:“难怪我心头一直感到不寻常,原来其间真的有端倪。”
“这么多高手云集,他还要来?”乐小猫伤心地问。
暝盯着丧气的乐小猫,轻声说道:“他身为轩辕门的第一杀手,唯一的宗旨就是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杀人也是动力?”乐小猫咬着唇,嘟起地说:“你还真会编理由。”
“我们的命都是主公救的,我们的剑术也是主公教的,现在我们当然要誓死效忠。”
“愚昧。”乐小猫啐道。
“哼。”暝别过脸,朝着床里面说:“他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他杀了这么多人只为主公能告知自己的仇人。所以,我劝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他了。”
乐小猫凝视着床上的人儿,许久后才感慨地说:“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说我休想从你口中探出什么吗?”
等了片刻,暝却再也不开口解释。乐小猫知趣地离开,与晏步一起出了房。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暝却久久不能入睡,是啊,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说起这些?还是对她,难道我…可是主公说过,作为一名杀手,首先要斩断的就是情丝。顿时,他又想起那个盲女,她的纯真感染了他,看到她的笑容,他却不敢握剑,他突然忆起在乐小猫身前的剑心,一样是不能使出正常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