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买卖？”张沽没想到灵帝会说出这种话。
“你说这天下最穷的人是谁，最富的又是谁？”灵帝站起身走到张沽身边，开口问道。
张沽不知灵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说道：“这天下最富的自然是皇上，最穷的应该是百姓。”
“你也这么想？”灵帝从桌上拿起一杯酒，轻轻晃了晃，仰头饮尽，说道：“其实天下最富的是百姓，最穷的却是朕。”
张沽听不明白，灵帝看到张沽脸上疑惑，神秘的笑了笑，“你说说为何朕最富有。”
张沽想了想道：“皇上富有四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自然是最富有的。”
灵帝拿起酒壶倒了一杯，说道：“天下是朕的，朕虽然享天下税收，但赈灾，边防，官员的俸禄，行宫的建设，哪里不用钱，用了却不是为自己用的，你说朕这钱用的冤不冤枉。”
张沽听到灵帝偏理心里有些发笑，说道：“皇上用天下之钱保百姓，百姓才能有钱敬献皇上。”
灵帝直摇头，端起酒杯到张沽面前，问道：“你说这酒是不是这大汉之物，是不是归朕所有？”
张沽点头恭声道：“天下都是皇上的，这酒自然也是。”
灵帝笑着喝下酒道：“朕跟你说，朕喝这酒也要钱，朕吃穿住用哪一处不要钱，本来就是朕的东西，朕还要用钱。百姓呢，自己赚多少就是多少，不想用钱就不用,用钱买来的才是自己的，百姓的钱用的明白，用的安心。你说，朕说的在不在理。”
张沽只得点头道，“听皇上所言，确实在理。”
灵帝继续斟酒，笑道：“朕再问你，朕这些花出去的钱是从何而来。”
张沽回道：“来自百姓税收。”
灵帝点头，“正是出自百姓之手，朕拥有天下却还要向百姓要钱，你说百姓富不富。”
“这……”张沽明知灵帝说的是歪理，却也不好反驳，只得说道：“皇上所言在理。”
灵帝双手一展，哈哈笑道：“朕才是天下最穷的人，朕不要做穷人，所以，朕就卖官，朕卖了官，得了他们的钱，再让他们从百姓身上拿更多的钱，朕再卖他们更大的官，长此下去，朕才能做天下最富的人。但是……”灵帝双手垂下脸上浮起一丝忧愁，“这官爷是有限，终究会卖完，到时候朕还要重新再找赚钱的法子，所以朕要做个永远都能做下去的生意。”
“永远都能做下去的生意？”张沽低声重复道。
“不错，官位卖了除非买官的死了，否则就不能再卖，朕思来想去，只有卖他们会用掉的，用过之后还要再来跟朕买，这样朕就可以一直赚他们的钱。”灵帝越说越兴奋。
“皇上的意思是？”张沽似乎明白了一些。
灵帝两眼放光道：“朕要卖就卖还没人卖过，却要人用后都需要的。”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瓷瓶，“就是它。”
“五石散！”张沽脱口而出道。
灵帝点头，走到张沽跟前，看着他说道：“对，就是五石散，朕吃过后，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个神奇的药，朕如今几乎离不开他，张沽，如何，跟不跟朕做这个买卖。”
张沽知道现在是骑虎难下，忙低头抱拳道：“一切但凭皇上吩咐。”
灵帝开怀笑道：“好，既然你不想做官，朕也不勉强你，朕就赐你自由出入西园，开店之事你去和张让商量，这几日快些把店铺弄好，再让张让给你道圣旨，到时挂在店里，朕都有些等不及了。”
“是，草民告退。”张沽躬身说道。
“皇上要开药店？”蔡邕听了哭笑不得，“还有圣旨。”
“圣旨现在何处？”卢植问道。
“就在学生房里，学生这就请来。”张沽起身离开。
虽然是在蔡府，但圣旨毕竟是圣旨，卢植和蔡邕还是三跪九叩的接过了圣旨才打开来看。
“这，这……”蔡邕看了看圣旨的内容，惊得说不出话来。
“倒真像是皇上的圣旨。”卢植旅者胡须点头说道，“把圣旨收起来，皇上要把这圣旨挂在药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张沽轻微笑了笑，正巧被卢植看到，问道：“子谋，我看你笑的似乎胸有成竹，是不是明白其中的缘由。”
张沽点头笑说道：“皇上于治国上沽不好多言，但在经商上实在是一个很有一套，沽认为这就是皇上做的一个广告。”
“广告？”蔡邕和卢植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问道：“什么是广告？”
张沽想了想，解释道：“广告即广而告之之意，是使其他人都知道的一种办法。”
蔡邕卢植两个都是有学问的人，一点就明白，“皇上想用这个圣旨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药？”
张沽点头，继续道：“为了方便，学生把店铺改成了医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沽猜测，皇上这几日就会再打出另一个广告，让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医馆。”
听到张沽的话，蔡邕卢植两人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蔡邕又看了看合上的圣旨，苦笑道：“皇上的病是好了，却把心思用在了赚钱之处，皇上说自己是天下最穷的人，说出去谁信。”
卢植叹了口气，“皇上能上朝就足够了，想做什么，我等做臣子的不能乱议，子谋既然皇上让你卖药，一定要做好，不要出什么差错。”
张沽笑了笑，收起圣旨道：“沽早就开过很多医馆，本就想在京城再开一家，不想遇上此事，正好顺水推舟，等着几天沽的家人过来，到时医馆就会开张，不牢卢公和师傅费心了。”
卢植点点头，忽然说道：“这五石散到底有没有害处？”
张沽摇头摆手道：“五石散却是契强身健体之药，但是服食后一定要定时定量，一旦上瘾，药物也会变成毒物。”
卢植点头，放下心来。和蔡邕商量起其他事情，张沽不便在旁，告辞回房。
张沽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从怀里拿出圣旨打开，硕大的圣旨只有四个字——“奉旨卖药”。
